第二章 不是清白之身

房间里。
江颜靠坐在塌上，目无焦距的发呆。
柳枝随即挑选了一本书，交给江颜打发时间，脸上尽是疑惑。
“王妃，王爷看青瑜姑娘的眼神明显不对劲，您为何要把青瑜姑娘带进府中？万一、万一有点儿什么，这不是在给自己添堵吗？”
“还有，那青瑜姑娘分明是王妃您亲自施救，之后安置在您开的医馆里，您跟她昨天到底谈了些什么，怎么青瑜姑娘还配合您的说辞。”
“从昨天醒来开始，奴婢总觉得王妃变了好多，奴婢是越发看不明白了。”
柳枝坐在榻前，见江颜没睡，就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江颜翻着书，表情难得的严肃而郑重：“柳枝，你会永远效忠我的对吗？”
柳枝愣了愣，表情也变的认真起来。
她坐直了身子，举手发誓：“奴婢终此一生，只效忠于主子一人，若有违背……”
“柳枝。”江颜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誓言，“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你不需要事事都一清二楚，只需要信任我即可。”
柳枝愣了愣，眼神逐渐清明，认真的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房间内主仆情深，房间外却是气氛微妙。
在青瑜准备走的时候，殷珩主动开口：“青瑜姑娘现下住在何处？”
青瑜毫不设防，笑容明媚而单纯：“姐姐为了方便我养身体，安排我住在了东边沁园，距离厨房跟花园都很近。”
殷珩笑道：“沁园，那可是除了这梅香苑外，环境最佳的院子了，看来你姐姐着实对你疼爱的紧呢。”
“姐姐温柔善良，看我孤苦无依的，自是心生怜悯，多加照拂。”
青瑜脸上写满了感激，却又忍不住自卑而展露出几分黯然。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青瑜连忙行礼，“耽搁王爷时间了，民女告退。”
不等殷珩说话，青瑜自顾自说完就转身小跑着离开，留下话到嘴边的殷珩愣了片刻，才好笑的离开。
江颜午睡醒来时，青瑜已经坐在房间里认真绣起了荷包。
见状，江颜了然的笑道：“看来很顺利。”
听到声音，青瑜连忙丢下荷包跑过来，接替柳枝的工作来服侍江颜，嘴里还抱怨道：“小姐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江颜拒绝她的搀扶，好笑的纠正道：“我之前怎么说的，你该叫我什么？”
“姐姐。”
青瑜喊有些别扭，声音都小了许多。
坐在床榻上，江颜笑容浅了几分，眉眼间染上严肃：“跟我说说你的成果。”
“是。”
青瑜规矩应声后，把不久前跟殷珩的接触，一五一十的转述给江颜，连交谈的话，都一字不差。
“做的极好。”
江颜脸上重新染上笑意。
青瑜容貌，与殷珩那丢下孩子玩失踪的心上人有七八分像，她前世初次看到楚怜儿时都惊了，一度以为她跟青瑜是姐妹。
但经过调查，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人品都是天差地别。
楚怜儿惯会装模作样，轻易便引得无数男子为她倾倒。
而她并不为此骄傲，她野心勃勃只为往上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上位，楚怜儿甚至早早抛弃廉耻，毫无心理负担的利用自己所有能利用的一切。
她从路边捡来的青瑜恰恰相反，虽然聪明机灵，却忠心不二。
前世青瑜留在医馆内，为她经营医馆，却在一次暴乱之中，为保护她存放在医馆的母亲遗物锦盒，被人抹了脖子。
她得到消息赶过去时，一切为时已晚，而青瑜怀里依旧死死抱着她存放医馆锦盒。
“小姐……姐姐，姐姐的交代我都记在心里，若是再做不好，那我岂不是很废物吗？倒是这个王爷，青瑜多嘴一句，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起江颜的交代时，青瑜满眼崇拜，提到殷珩的时候，眼里就是掩不住的嫌恶。
“我知道。”江颜轻抚青瑜乌黑的长发，眸色沉沉，“就是我相信你的品性，才会这般犹豫，把你推进火坑，我终究是……于心不忍。”
昨天醒过来，她立刻就拟定了个计划，来不及深思便匆匆实施。
如今看着正值妙龄的青瑜，心里控制不住的生出了罪恶感。
恶人该死，可青瑜何其无辜？
青瑜摇摇头，表情认真：“若非姐姐救命，我早已惨死街头，把我推进火坑这话从何说起呢？”
“再说了，为姐姐办事，即便刀山火海，青瑜也心甘情愿。”
江颜眼眶微红，“不用刀山火海，你不会有事的。”
经过前世的种种，待她如此忠心之人，更让她心生感动。
青瑜蹭在江颜怀里，笑道：“没关系的，姐姐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好，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也不在乎这些。”
她被捡回去时，已经濒临死亡，清白也早已被毁。
若是在意什么清白，她就不会活下来了。
江颜摇了摇头，虽然没了清白，可再让她做那些事情，无异于在她伤口上撒盐，她定然不会这么做。
但她并没有跟青瑜多说，实际行动要比什么话都有说服力。
“对了姐姐，我已经在绣荷包了，只是荷包里要放什么香料？”
青瑜转开了话题，指了指不远处刚开始的绣制的荷包。
江颜眸中浮现恨意，唇角微微勾起，“我写个单子给你，你找个机会回医馆配制。”
“好。”
青瑜乖巧应着，不多问半句。
拿到单子后，青瑜立刻找了借口回医馆。
在医馆里当了一段时间伙计，配药早已轻车熟路，江颜给的单子，全程没有给第三个人看到。
傍晚回来时，青瑜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一蹦一跳的撞上了准备出门的殷珩。
“王、王爷？民女见过王爷！”
青瑜神色慌张，还没站稳就连忙行礼。
殷珩下意识的伸手扶着青瑜，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青瑜的脸颊，声音温和：“我又不会吃人？你那么慌张做什么？”
青瑜连忙退开两步，避开殷珩的搀扶，低着头怯怯的道：“民女身份卑微，不敢污了王爷的眼。”
“这是什么话？你是王妃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关心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的身份。”
说话间，鼻翼间嗅到一股子香味，殷珩动了动鼻子，眼神炙热的盯着青瑜，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