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童话故事

　　她瞳孔紧缩，巨大的恐惧，导致她浑身肉眼可见的颤抖。
随着锦衣卫的脚步摇摇欲坠，她看清这人的脸。
两人素日交好，平日她饮酒嬉笑，她喊这人好姐姐。
可现在她的好姐姐，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几乎要落出来，脸色发灰，哪还有平日和自己去花楼点小倌那满脸红润的模样。
巨大的恐惧，让她话都说不出来，打着摆子抖了下，胯间传来骚臭的味道。
才从皇宫飞出来的人，立在屋檐上。
黑色的衣服让他几乎融于黑夜。
微微的露出一双眸朝下方火光出看去。
“呦，真热闹。”他低身坐在屋檐上，修长纤细的腿在空中摇啊摇。
若是有人往上看，定要被吓上一跳。
他口中哼起小曲，悠扬又断断续续，似乎并未记牢这首曲子的调。
他就连声音也是娇软的。
利馥在，定能听出这是荀浓绮高兴时会晃着脚哼的调子。
宫内的烛火通明。
荀浓绮又落下一笔，甩了甩自己酸痛的手腕：“困了就去睡，不用守在这。”
夏晓坐在荀浓绮边上捧着荀浓绮随手给她的一本书看着。
“我不困。”
荀浓绮放下笔：“还不困，孤方才可是听见你打了好几个哈欠，走走，睡觉，孤给你讲晚安故事。”
荀浓绮起身，顺手一把拎起夏晓。
夏晓躺在床上，看着荀浓绮抖了抖被子，心想这人莫不是以为我会在被窝里再藏什么？真是愚蠢。
然而，荀浓绮抖了抖被子，将被子一整个裹在夏晓身上：“孤还没照顾过你这样的孩子。”
荀浓绮坐在床边，伸手拍了拍被子。
“孤小的时候，母亲明天晚上会给孤讲一个小故事，说讲满一千个小故事，孤便长大了。”
被窝里的夏晓，用凤眼瞧她：“陛下想要孩子，为何不让他们生一个皇女？”
荀浓绮坐在床上，歪着身子看她，总觉得不得劲，干脆脱了鞋，把自己也缩在被窝用被子一裹。
感受到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夏晓浑身僵硬：“陛下这是作甚。”
“贴贴孤的福女，兴许身子好的快些。”荀浓绮被被窝凉的一个哆嗦。
才抖开的被子没有温度，对方才还抱着汤婆子的荀浓绮来说，是有点凉了。
“被窝这样凉怎么不说？孤还能苛待你不成？”荀浓绮起身，也不穿鞋，光着脚跑了几步拿了两个汤婆子又跑回夏晓床上。
夏晓怀中被塞了一个汤婆子，汤婆子的温度很快驱散了寒冷。
这样的温度对夏晓来说早就习惯了，根本算不得凉，曾几何时她差点死在寒冬，骨子里被冷风浸透了，她早不怕寒冷。
这样想着，她也便说了：“习惯了，比起以前，陛下给的如今温暖的像是梦境。”
这话半真半假，更多的是在对荀浓绮示弱。
荀浓绮低头看她，相比于两日前才见到的模样，夏晓的嘴唇都要多了一层血色。
“抱歉啊，是孤这个当王的不够尽职尽责，让孤的百姓子民还会挨饿受冻。”荀浓绮几乎看不出夏晓说这话是否是真心。
但不论真心与否，心中当成假意，表现为真心就好。
荀浓绮可不相信夏晓这样的状态，会轻而易举一点鞭子和糖就能对她敞开心扉。
荀浓绮回的半真半假的话，果然让夏晓犯难。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除了父亲以外会有人对她表达歉意。
夏晓看着眼前的人往下一躺，分了自己一半的枕头，温暖的味道在她鼻尖萦绕。
不知为何，她从荀浓绮身上看见了父亲的影子。
很小的时候她记得父亲会在冬日把她抱在怀中，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体温分给她，用自己的脸颊蹭着她的脸：“抱歉孩子，当初若不是父亲糊涂，你也不至于生活如此。”
荀浓绮侧过身和夏晓面对面。
这孩子的长相属实不差，是这么近距离看都能窥见以后容貌的程度。
“给你讲个白雪王子的故事吧。”荀浓绮伸手拍夏晓的背，一边拍一边开口。
温柔的清浅的女声像温柔的水。
为了符合这个世界，荀浓绮将公主与王子的身份对调，故事很短很快就讲完了。
夏晓皱着眉一脸不理解，为什么公主会爱上在棺材里的王子？
比起公主与王子的爱情，她更能理解为何恶毒皇夫要杀白雪王子。
“哦，看来夏晓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说说，故事中你觉得哪里奇怪？”荀浓绮的夸奖让夏晓不舒服的皱了皱鼻子。
从来没有人和她这么近，也从来没有人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夸自己。
夏晓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像是被蚂蚁钻进心脏爬来爬去，恨不得自己伸手把心掏出来洗一洗重新塞回去，这样就能回到不舒服之前。
“哪都不舒服。”
夏晓带着点刺的回答，荀浓绮并不生气。
才说出口的夏晓脸上有懊悔，明明自己是要在这人对自己彻底放松警惕都隐藏锋芒，像以前一样。
可这人时不时的举动实在让她无法忍受，收回去的尖刺像刺猬一般总忍不住竖起来。
“不舒服就对了，这个故事其实是对男性的一种驯化，为何要嫁给只有一面之缘的公主？为何要靠公主，王子才能打败恶毒皇夫？”
荀浓绮摸到夏晓热起来的手，心里想不愧是女主，身体就是好。
“即便是王子也要有反抗的勇气才对。”
对于这点夏晓是认同的：“可皇夫的权利让王子根本无法反抗。”
“但他在屠夫的帮助下逃走了不是吗？王子本可以更早的离开压迫他的皇夫。”
夏晓反驳：“他如何能逃？他是靠美貌才让屠夫心软，没有屠夫他一无所有。”
“他还有美貌，在一个人弱小时，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是他抗争的武器，容貌往往是尖锐的刀剑。”
到这荀浓绮引入正题：“所以可不要小瞧了如何一个人，谁也不知道平静下的水面是否藏着水怪。”
“绝对不可以说的秘密。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拉进拉个人关系，和调动小孩的好奇心。
夏晓果然歪了歪头，好奇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