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问询

　　荀浓绮回眸和利馥没什么波澜的视线对上，心中倒是好受一些。
“他莫不是和宫中锦衣卫好上，故意栽赃嫁祸孤？”荀浓绮皱眉思索。
利馥见她确实不喜柏如之肚中的孩子开口：“陛下若是不喜，奴只有法子。”
“唉，主要这孩子不可能是孤的。”
她又不知道怎么让男人怀孕。
利馥不着痕迹抬眸看向荀浓绮的身子。
难道谢贵人的药伤及陛下身子根本？
利馥皱眉：“陛下，柏如之是清白之身入宫。”
荀浓绮知晓利馥的意思，这便是，锦衣卫已经查过了，人家入宫是清白的，到和自己睡过一觉前也是清白的，进了清秋院到现在也没见过什么人。
他的肚子里多了个孩子，只可能是在她的床榻之上。
这事荀浓绮还真觉得自己挺憋屈。
她肯定自己什么都没做，但人怀孕了，锦衣卫也证实他没和别人苟且过。
那么大一顶帽子就扣在荀浓绮脑袋上。
她倒是想脱，奈何找不到证据。
这人倒是把证据找齐了，死死赖在她身上。
难不成这事还能有个身体条件反应？
还是这的男子睡一张床就能怀孕？
这也太过于童话了。
荀浓绮都不得不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体那晚真的做了什么？
外头的婢侍在屋外通报。
肚子揣了东西的人来了。
荀浓绮将手中冷了一半的茶递回利馥，抬脚朝外走去。
那便让她看看他腹中是什么妖魔鬼怪。
柏如之跪在大殿中央，夏晓今日习的是武，跟着武夫子在后院学习招式。
武夫子难得见这么好的苗子，教导夏晓很是用心，要求也高。
“瞧啥呢？”武夫子见夏晓分神往外看，也顺着视线望去，瞧着是个柔弱的婢侍。
距离远，看不清脸。
武夫子回头看看夏晓，算算日子，她认识这小丫头也快有半年的日子。
初见那么一小坨，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变化大，如今一看，比才来的野狼崽模样，瞧着要像个人不少。
夏晓收回目光，武夫子倒是好奇，左右摆脑袋想等人走进瞧瞧是什么模样。
“夫子。”夏晓开口喊道。
夏晓心中一直记得荀浓绮说的，要打败眼前的人才能亲自复仇。
一开始夏晓对此嗤笑，亲自复仇对她来说又不是难事。
知道她意识到在谷府的日子缺失的究竟是什么，一条条研读律法，夏晓才觉得明白荀浓绮的意思。
她想的一直是让她以正当的，合乎律法的手段报那些年的仇。
仇恨在她心中占据太多，如今也依旧时刻想起那些人恨不得立即让她们掉入最恐怖的深渊。
可她心中如今并非被仇恨占满，越来越多的东西填进她的胸膛。
为了这些新鲜的东西，她可以暂且忍受那些人继续活着。
武夫子收回目光和夏晓平静的眸子对视上，露出牙齿笑出声：“我都没注意，小殿下已经是个大人了，若是有中意的男子大可和陛下说去，陛下人好不会不同意。”
夏晓手中用木头做的剑挽了个剑花。
这是宋海昌教她的。
宋海昌从小在习武方面也算得上天赋异禀。
在他手中的刀剑，能翻出许多漂亮的花样。
刀剑这样冰冷的杀人利器，在他手中却成了舞者身上的飘带，漂亮极了。
宋海昌也有一颗爱才之心，偶然看见夏晓同武夫子上课的情景，心中感念，在荀浓绮含笑示意下，握着她的手腕教会了她如何挽出漂亮的剑花。
夏晓对此兴致不大，但荀浓绮却喜欢看。
“夫子某要胡说。”夏晓顺着下一招式往下做。
武夫子见此啧啧感叹她惊人的记忆力。
“小殿下还这事还羞赧呢？明年年陛下也该给小殿下选贴身婢侍。”武夫子嘿嘿笑两声：“到时候小殿下可怕是要挑花了眼。”
武夫子才说完就看见阴沉下脸的夏晓，只当她面皮薄，不喜交谈这些，武夫子也收了笑继续往下教去。
夏晓一心二用，手中的木剑要比剑轻上不少。
但她从不会因为失误划伤手。
虽不如韶修竹的法子练得又快又好，却是实在的安全。
比起一开始夏晓日日在心中腹诽荀浓绮故意让武夫子不好好教自己而言，夏晓像是懂事的孩子，开始发现父母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手上的木剑磨损的厉害，夏晓想，她可以借此和荀浓绮多说两句话。
想到荀浓绮，夏晓又想到方才走进殿内的人，武夫子不知道可她却猜到这是‘怀孕’的那个婢侍吧。
谢彦文，邱雪松，徐瀚泽，柏如之。
几个名字从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她便当真这么喜欢这个类型的男子？
柏如之不知道自己被远处视力极好的夏晓盯上。
一路上他跟在带路的人身后，天知道他多努力才压下嘴角的笑意。
虽冒险了些，他心中却是实打实的高兴。
跪在地上每一秒，柏如之都觉得漫长又极快。
复杂的矛盾心理，在听见从远而近的脚步声，心跳激荡。
这步子像是踩在他心尖而来，身子都因兴奋微微颤抖。
荀浓绮出来时，瞧见的便是柏如之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
“既是怀了龙嗣这般跪着也不怕伤了龙嗣。”荀浓绮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向柏如之。
角落的婢侍听此就要上前将柏如之扶起来。
柏如之摇摇头，声音都是颤的：“请陛下宽恕。”
“奴、奴身份低微，不敢奢求留在陛下身边，只盼着陛下、只盼着陛下看在肚中皇女的份上饶奴一命。”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在大殿。
宋海昌的视线微不可察的落在荀浓绮脸上，看着荀浓绮脸上明显的不爽，端着手中的茶杯饮了一口。
“哭什么哭，孤还没说要你的命，你便哭成这般。”荀浓绮冷笑一声，也不叫他起来。
殿内所有的婢侍在利馥的示意下，纷纷离开。
殿内如今只剩下四人。
荀浓绮指节扣响桌子。
“抬头。”
柏如之不动，哭腔更是明显：“奴、奴容貌难看不敢污了陛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