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山洞

　　韶修竹眼中真切闪过遗憾：“陛下，下一次的见。”
“你——”荀浓绮只说了一个字，脖颈一疼，眼前漆黑。
视线模糊前，她感受到柔软温热在脸颊一碰即退。
荀浓绮昏迷前心中还在恶寒，他不会亲自己了吧？
荀浓绮醒的时候，在山脚下的某处深草中。
耳边恍惚听到许多声音，马的嘶鸣声，人与人激烈的争斗声，这些声音由近而远。
意识恍惚许久，荀浓绮听到脚步声从远而来，拨开身边的草发出一声熟悉的哎妈呀。
等荀浓绮汗流浃背的火烤醒的时候，看着身边两个熟悉的面孔，荀浓绮愣怔住。
穆霞坐在火堆旁，汗流浃背的熬煮一个老旧陶瓷罐中的药。
“穆霞？”
聚精会神的穆霞听到声音，分不出精力看向荀浓绮，头也不抬的回话：“陛下，等等昂，熬药呢，国师在一旁，陛下要是能起身拿帕子给他擦擦汗。”
荀浓绮呆愣的坐起来愣了几秒，扭头看见徐瀚泽果真躺在自己不远处。
小小的山洞里布满了药的酸腥味。
荀浓绮又回到了被臭药支配的日子，面目都有些扭曲。
荀浓绮见徐瀚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挣扎起身。
环顾一圈，只有山洞墙壁上挂着一个叶片里面盛满了水。
荀浓绮从小水洼中拿出里面被药水泡的黢黑的帕子。
徐瀚泽躺在地上，嘴唇红艳的不正常，比血还红。
荀浓绮嘴唇干涉，下意识舔舐，铁锈味在口腔大杀四方。
荀浓绮这才想起韶修竹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擦在自己唇瓣上。
变态。
荀浓绮在心中又是一通怒骂，伸手用手背擦掉干涸的血液。
一时间，荀浓绮想不出更恶心口腔的血腥味，还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臭药味。
荀浓绮低下身子。
许久未见，徐瀚泽消瘦了些。
本就没什么肉，现在更是瘦的下颚线轮廓更加明显。
荀浓绮看着徐瀚泽苍白的脸上渗出的薄汗，轻轻的用帕子擦拭。
被浸透的帕子，散发浓郁的药味。
荀浓绮皱着眉，眼泪都快要落下。
国师躺在这好可怜，都快被这味熏透了。
香香国师不会臭吧？
荀浓绮伸手擦擦眼角的眼泪，闻到手上更浓郁的药味，眼角的渗出的更多。
穆霞看着熬成的药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荀浓绮，刚想开口，就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咳，还真是感情好。
荀浓绮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yue了一下。
要不是心中喜欢，荀浓绮绝不可能靠近一步。
荀浓绮抬头和穆霞对上视线。
“陛下，你是……”
“呜呜，真的好臭！神医为什么你的药都那么臭！”
“哈哈......哈哈。”穆霞笑不出来，笑声假的像荀浓绮试图像文青一样用糯米粉易容。
等荀浓绮情绪稍微平复，穆霞从汤药中分了一碗递到荀浓绮面前。
荀浓绮低头看看用新鲜木碗盛的药，抬头看看穆霞熏得灰尘一片的脸。
“不是给国师熬的吗？”
穆霞面对荀浓绮的诚恳发问，同样诚恳回答：“是的，只是熬着熬着忽然发现再其中多加两味药，能解陛下身上的残毒。”
荀浓绮试探开口：“孤觉得，这残余的毒好像影响也不大。”
穆霞摇头，眼神像看无理取闹的孩子：“陛下，现在不觉如何，等时间一长，陛下的身体会时时刻刻觉得疲倦，食不知味，日日梦魇，不过两年，陛下的眼睛模糊，头发花白，怕是牙也松动。”
荀浓绮看着穆霞，深受打击。
这个世界的毒药是有点歹毒。
荀浓绮干了汤药：“呕——你说，你一个呕——一个神医，为什么弄出来的汤药那么难喝？”
荀浓绮喝完汤药，虽喝了很长时间，但荀浓绮每每闻到这个味道还是难以接受。
穆霞收回碗放在一旁，盛了另一碗走向徐瀚泽：“陛下，这就是冤枉我了，我才下山时，熬得要可是和甜水一样，小孩便闹着要喝，还有的便打着我的名声，卖糖水给患病的村民，村民分不清，损了钱财便四处毁我名声。”
穆霞叹了口气：“这才出此下策。”
荀浓绮的视线看着穆霞嘴里一边念叨，一便伸手摁住徐瀚泽脖颈的某处穴位，再捏着他双腮：“劳驾陛下，将汤药灌、喂进去。”
“喔，好。”荀浓绮走过去，端着木碗，小心的往徐瀚泽口中倒。
穆霞松开捏着徐瀚泽双腮的手，手一摁，碗中的汤药尽数灌进徐瀚泽口中。
荀浓绮眼睛瞪大看着褐色的汤药像流水一样顺进徐瀚在的食管。
难过国师提起穆霞总是一副微妙的模样。
荀浓绮看向她的视线也变得微妙起来。
“节省时间，我还有三陶瓷的药没熬煮出来。”
穆霞从荀浓绮手中拿过碗：“劳烦陛下给国师擦擦脸，小的便继续熬药了。”
话音刚落，穆霞大步离开，坐到自己找到的高低适中的石头上。
荀浓绮坐到徐瀚泽身边，叹了口气：“国师这是怎么了？”
利穆一边往冒着热气的罐中扔药，一边小心翼翼搅动里面粘稠的底部药渣。
旁边捣鼓药汁的罐子隔一会被光临一下。
“中毒，瘟疫，还有身上的老毛病。”
荀浓绮目光复杂的看向徐瀚泽。
白净的衣服在地上躺了那么多天，也布满灰尘。
认识那么久，荀浓绮还是第一次见徐瀚泽这么狼狈的模样。
荀浓绮伸手擦拭徐瀚泽的手指。
热气弥漫的小洞穴内，荀浓绮背后渗出汗珠，手中握着的手却还是凉的。
“国师什么时候能醒？”
穆霞开口：“说不太好，可能一个时辰也可能三天，一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最迟一个月内，肯定能醒。”
荀浓绮点点头，垂眸不语。
她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派的人一刻不停的搜寻两日，一无所获。
韶修竹将自己随手一抛，倒是被穆霞寻了来。
荀浓绮轻声叹息：“你说我厉害，算不算眼瞎？我明明什么也做不好。”
她声音放得轻，语气也低，语气松快，说出的话却沉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