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讨苦吃

她明显是有备而来，过来的时候竟然还没忘叫上些人手。
就这么嬷嬷婆子一应俱全的队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找什么仇敌清算。
竹心听见了动静，壮着胆子冲了出去。
“二小姐，夜深了，我家小姐已经休息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哼，夜深？今日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我也得让你家小姐知道，这个家是谁做主的？”
梁婉玥对梁珺婧早已是怀恨在心。
她自负是天上明月，而梁珺婧则是污秽不堪的尘土。 
污秽之人就应该有所自觉，而不是以下犯上，妄图搀扶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一路闯了进去，旁边的嬷嬷瞬时抓住竹心，五花大绑，外加抹布一塞，竹心彻底没有了战斗力。
“原来是在这躲着呢，我娘亲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婉玥手上提着鞭子，气势汹汹地质问。
“什么脸？什么怎么回事？”
梁珺婧气定神闲地反问了一句，随手端过一杯清茶，似乎还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意思。
这模样让梁婉玥更加恼怒，踱着步子走过去厉声质问。
“我娘亲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动了什么花招？梁珺婧，你自己生来丑陋，便要嫉妒比你貌美之人，是吗？”
梁珺婧轻笑，随手放下了茶盏。
“既然你自己都说了，我这是生来丑陋，那便不会招惹给旁人，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现在倒是反驳上了？况且我刚刚也只是同你们说了两句，总不能我说上两句话都是错了吧？”
她不慌不忙地说着，神情淡然的模样，硬是让人提不起半分怒气。
“你……好啊，你还敢狡辩，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让人捆了你这个妖女，等到父亲回来再做定夺便是了，来人啊，立刻将她给我捆起来。”
梁婉玥母女在娘家向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府宅之中的人也是墙头草，个个都是势利眼，眼看这对母女得势，自然是为他们所用。
更何况梁珺婧之于他们，那可不算是什么正经主子。
就连亲生父亲都嫌弃的人，旁人又怎么可能给好脸色。
于是几个老婆子摩拳擦掌，便要走上前来，竹心被人捆在了外面，挣扎许久也是束手无策，到最后更是痛苦哀嚎，直接被人摁在了地上。
梁珺婧听着这声音只觉得格外凄厉，太阳穴突突直跳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偏偏还有人那么没有眼力劲儿，吊儿郎当的便走了过来。
“大小姐，你看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来？”
“大小姐，老婆子几个敬着你是这府上的小姐，为了你的体面，我们也就不贸然动手了，您可得配合着些，省得待会儿弄疼了你这细皮嫩肉的，那可就是咱们的不是了。”
几个婆子非要说些废话，梁珺婧更是没有了耐心。
“滚出去。”
她闭上眼睛嗅着茶香。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人过分聒噪，就连这清茶都带上了些浑浊的味道。
那几人看梁珺婧只以为她是在故作姿态，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便准备上手。
可下一秒钟便是骨肉分离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那几个老婆子惨绝人寰的尖叫。
声声凄厉，划过了梁府的上空，惊起一片落雁，扑腾着翅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婆子还未曾察觉，便感觉四肢骨裂，随后膝盖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旁边那几个亦然如此，胳膊折了的，喉咙哑了的，总之是各有各的痛楚，不过半晌之际，便已经零零散散躺了一地，各自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哀嚎。
梁婉玥见状，顿时脸色惨白，那模样就如同白日见鬼，吓得身子发颤。
“这……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梁珺婧，你是疯了吗？这里可是梁府，你是在搞什么妖术？当心父亲回来了对你……”
“对我如何？”
梁珺婧已然站起了身，眉眼微调，青丝飘忽，恍若艳鬼出窍，飘逸非常。
梁婉玥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那厉鬼索命的样子简直把她吓惨了，一时之间当真有些分不清楚眼前，这究竟是黑夜还是白昼？
“你……你莫要过来，你莫要过来啊！”
梁婉玥被吓得抖如筛糠，梁家贵女还是第一次露出这幅狼狈模样。
“既然知道怕了，那以后就自觉一些，莫要带着这些阿猫阿狗来我院子里面汪汪直叫，我觉得聒噪。”
梁珺婧扫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皆是避之不及。
几个老婆子好不容易回过了气儿，赶紧差不多梁婉玥走人。
经历了如此瘆人的场面，恐怕得病上一阵子了。
等到几人走远之后，梁珺婧才去解开了竹心。
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
“小姐是奴婢没有，是奴婢保护不了你，小姐，让您吃苦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没看那些人都被我打跑了吗？”
梁珺婧做惊鸟首领的时候向来严格，这是对着这奶声奶气的女娃子，她总还是心怀柔情。
竹心稀里糊涂的擦拭了热泪，抽抽搭搭的说道，“小姐，我无事，只是你刚刚那样对待他们，我怕他们会来报复。”
“竹心，你要记得，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自不会让他们随意拿捏，若咱们自己都不知道振奋起来，那就只能被他们死死踩在脚下，到时候也迟早是个死，你可明白？”
梁珺婧向来只带精英部队，之所以对竹心多翻教诲，只因为这丫头着实衷心。
“奴婢知道了，这就是书里说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竹心紧紧攥着手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既然你只有顿悟，那我就不便多言，你速速换身衣服同我出府去吧。”
“出……是小姐，我这就去。”
竹心还想问上几句，可话还没有来得及脱口，便想起了刚刚的教诲，于是立刻按照梁珺婧的意思，穿上了一袭男装。
主仆二人趁着夜色出门，一路来到了城中最大的药材铺子。
“小姐……不，公子，就是此处了。”
竹心将人带到了门口，顺势叩响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