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披荆斩棘

“不是，我不是在可怜你，我是心疼你，我希望陪着你经历你所有的悲伤痛苦，而不只是在你身边做一个看客。”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整个人也靠他稍近了些许，声音不自知的便带上了几许哽咽。 
“我知道，之前我很过分我拒绝你对我所有的好，我伤害了你。
可是那是因为我不了解你，我害怕你的靠近，我觉得，觉得你是天之骄子，而我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女子……我配不上你。” 
她的这声‘我配不上你’声音极低，却几乎是耗尽了她所有的感情。 
故而东方晔听着，心尖微颤，一时竟也忘了地点，猛地便将君月染搂入了怀中。 
他的怀抱极紧，紧到让人难以呼吸，可君月染被他禁锢于怀中却是笑了，眸中含着泪，眼角眉梢却微微挑起，她想，此刻她是幸福的。 
“对不起，月染，你很好，是我不好，我一次次的伤害你，一次次的让你受伤，都是我！” 
他的声音带着懊悔，薄唇贴近君月染的耳垂，说话间几丝热气便喷洒在君月染的耳垂上，不带丝毫情欲。 
“还有谢谢你，让我第一次在小年这日有了旁的情绪，也让我觉得我并非是一个人！” 
“我也要谢谢你！东方晔。”她听着耳边动人的声响，手便渐渐搂紧了他的背，唇贴近他的脖颈间，轻轻一吻，柔和美好。 
东方晔显然未曾料到君月染会有这般动作，整个人微愣，搂着她的手便稍稍松下。 
片刻后，他方才回过神来，细长的手指，微微一挪，便抚到了君月染的发上。 
“其实母妃除了殁在小年这晚，她还殁在我的面前，我亲眼看着她就这么在我面前倒下，可我却无能为力，我只能看着她的身子渐渐变凉。” 
“我还记得那夜，外间下了好大的雪，母妃就着这身大红的罗裙倒在雪地之中。
她的面庞依旧美艳，可却再无生气，那时候的我，不过三岁的年纪，除了哭，再无旁的方法。” 
他的声音越发悲戚，只是原先的沙哑却愈渐被掩盖。 
君月染听着他的话，心尖微疼，眸中的泪水一时却是再忍不住了，眨眼间便奔涌而出。 
“别说了，东方晔，别说了。”她抽噎着出声，挣扎间便想捂住他的嘴。 
只是东方晔却丝毫不顾她的挣扎，手上劲道加深了几分，君月染便是在不能动弹分毫。 
而他眸子微闪，看着外室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画，面色便逐步柔和了下来，接着方才的话轻声道。 
“从那日之后，我便发誓要替母妃报仇，我收敛住自己的光芒，默默跟在所有兄弟身后，从不多言。呵，当然我也没忘了暗中调查害死母妃的人，终于，在我十岁那年我知道了害死母妃的凶手！”
“呵，你说是不是很讽刺？我……我知道是谁杀害了母妃，却终究不能替她报仇。” 
他言语间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只是即使如此却仍旧掩盖不去他声音中的颤抖。 
他抚在君月染发顶的手微颤，连带着整个人也有了些微的颤抖。
“东方晔，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没想过千千万万种结果，却终究没料到真实的结果却是如此残酷，她亦没有想到那个昏君居然忍心伤害一个爱他的女人！ 
只是，她最没想到的是，东方晔那时候不过十岁。在十岁那个不谙人事的年纪，他却知道这么一件残酷的事情，他是如何承担的，她无法想象。 
“月染，没有，这一切都没有过去，我每每看着母妃，我便觉得心痛，我恨极了父皇，可我却杀不了他，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他说着便放下了抚着君月染头的手，手指一转间便指向那个千年寒冰的方向。 
千年寒冰的方向依旧散发着丝丝寒意，可君月染却无暇顾及，因为她看到了东方晔眸中闪过的泪花，那么真实，让人的心几番揪紧。 
她暗自往前几步，伸手便按住东方晔的手指。“东方晔，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别这么说自己！” 
“我知道，这样的结果，你未曾料到，也决定不了，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恨他，东方晔，我帮你……我帮你报仇！” 
她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眸中便愈发暗沉了几分，既然他不能动手，那便交给她，她愿意做他的剑，为他披荆斩棘。 
然东方晔闻言，眸子一转，便立时看向了君月染，他的眸色微沉，声音也染上了几许深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君月染的眸中闪过坚定，握着东方晔的手紧了紧。 
左右那昏君也是自己的仇人，既然他心狠成这般模样，那她自然也无所谓对他有过多的怜悯了。 
只是此刻尚不待她想完，思绪却被东方晔的声音打断。“你可曾想过，杀君弑主会背负多大的罪名？你有多少个脑袋？”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言语间也带上了几分肃穆，他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让她帮他报仇，因为他杀不了他的父皇，而她同样也不行。 
“我当然知道，左右不过是一条命，他拿去便好！”君月染说着双眸便瞧着东方晔愈渐深沉的眸，那一刻间只觉得他的眸子就似一个漩涡一般，让人深陷其中。 
不过东方晔此刻却收了眼，他面上几许深沉，面上的白已然掩盖不住其上的怒意。 
“呵，你好得很！可你想过没有你若是出了事，我当如何？你若是想抛弃我，如今大可不必如此对我！” 
他说着，撇开脸不再看君月染，那般模样，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 
因而君月染瞧着他这个样子，一时倒不知是不是母性光辉在作祟了，张开双手便兀自抱住了东方晔的臂膀，而后也不顾东方晔面色发黑，蹭着他的臂膀，立时便显出了几分小女子的娇俏模样。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过东方晔，你这幅模样简直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而且，你再这般，我会误认为你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