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站规矩

 
只是衣服还未完全缝好，就听外头有人来通报。
“三小姐，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雅庭院。”
沈司遥停下手中缝衣的线，似在想这窦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只是庶女倘若不去就叫人抓了话柄。
她刚入府对裴珈洛身边的人该当有个了解才行。
暖春走过来将针线盒收起来，看着起身的沈司遥眼里满是担忧。
“姑娘，你初来府中，凡事都小心谨慎，可架不住有人上赶着找麻烦。”
“暖春你莫要吓唬姑娘，我们姑娘即便养在老夫人房中，可身份终究是低些，那夫人如今叫小姐过去站规矩，也理所应当。”
寒冬算是拎得清的，她始终注意着这些豪门规矩不肯破坏。
“你们两人说的都对，我如今人微言轻，自是要去拜见母亲的。”
她领着两位丫鬟来到雅庭院，可院子里已经有嬷嬷们等着，明显是要给沈司遥立规矩。
她缓缓上前。
“嬷嬷，我来给母亲请安，烦请嬷嬷通报一声。”
那嬷嬷瞧着沈司遥从头到脚都打量完，未曾回一句，便迈着碎步走进屋子里去通报。
“小姐，这嬷嬷是夫人的贴身嬷嬷，人也高傲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暖春始终注意着沈司遥的情绪，一旁的寒冬却是一言未发。
“不碍事。”
沈司遥前世的时候身为嫡小姐，也都这般让人立规矩，这一世只是庶女，在这府中吃的苦头自是要多一点。
不过，她不会让这苦白吃的。
中午的日头晒得很，只让沈司遥晒得浑身起皮，瘙痒难耐立不住时，那早上进去的嬷嬷才走出来和沈司遥说。
“夫人，昨夜受了风寒，眼下头疼的很，刚刚请了大夫，吃了药，眼下睡了，姑娘明日再来吧！”
说完也不待沈司遥回应，便直接转身进了屋子。
沈司要本身体就虚，这一晌午的太阳晒下来，当天就中暑晕了过去。
老太太得知此事，相当生气，就连屋里的唯一一盏汝窑茶碗都被掀放在地上。
“老太太息怒。”
“你叫我如何息怒！”老太太气的在地上跺脚，“我这孙女自小生活在山上，如今我接回来，养在自己屋子里，都要遭人磋磨，那窦氏还有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吗？”
身边的嬷嬷不停地给老太太顺着气，今日的事情，连她都觉得是太太过分了，可她作为奴婢自是不能加深主子间的矛盾。
“老夫人，你别生气，好在三姑娘只是中暑，喝几副汤药就好了，只是这近几日的站规矩，老夫人可以先让夫人免了。”
老夫人自是也知这偌大的家，管理起来劳心劳力，这庶子女站规矩，是大家都有的。
“那你去给太太说一声，就说这几日三姑娘病了，这规矩就先免了。”
嬷嬷自是应声去那边传递消息去了。
沈司遥自是没有想到她这身子这么弱，只是夏日的太阳就将她晒晕了过去，这一晕更是到傍晚时分才醒过来。
“水……水……”
暖春一直在跟前伺候，不敢离开一步，听到沈司遥声音不敢懈怠，第一时间就来到跟前，给她喂水。
喝完水的沈司遥回过精神来，她看着自己的屋子，再联想到早晨的事情。
“我睡了多久？”
暖春不敢糊弄如实回答。
“姑娘在夫人院子里晒晕过去，到现下已经是一天了。”
沈司遥眉目不由得一紧，“那祖母那儿没有说什么吧？”
暖春看着沈司遥醒过来自是开心，并且将今天老夫人不让她站规矩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坏了。”
沈司遥闻言，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重新躺在塌上开始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暖春不懂自家姑娘说的什么坏了，可询问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裴珈沫风风火火地带人冲了进来。
“裴珈洛，你真是好心机啊？”
寒冬在门口拦着，“大姑娘，我们姑娘早上中暑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你有什么话，等她醒过来在说也不迟啊？”
裴珈洛在府里自然是嚣张跋扈惯了，谁敢拦她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眼下她更是亲自动手给寒冬甩巴掌。
不消片刻，寒冬的脸就肿的厉害，可她还是不让开，跪在地上。
“大姑娘，你今天就是打死我，奴婢也不能让你进去叨扰了三姑娘。”
裴珈洛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一个嫡女，来看她一个庶女，你竟然还敢将我拦在门口，你的规矩呢！”
“来人，奴婢不听话，那就发卖了赶出府去。”
沈司遥刚刚坏了的话音落下，寒冬就遭此一难，她顾不得身子急忙穿了身上早上补好的衣服出来跟裴珈沫求情。
“姐姐，劳烦你来看我了。”
裴珈沫看到沈司遥不仅没有昏迷，眼下还收拾利落的出来，想到今日个一连几次在她手里受气，她心底地火气怎么都压不住。
“裴珈洛，你当真是好手段，我竟叫你给骗了过去。”
沈司遥本就苍白的脸，再加上现在怒气横对的一幕，她体力明显下降，可她依旧不曾弯下身子跟裴珈沫认输。
“姐姐，不知你此番前来究竟为何事，这又是打婢女，又是发卖的。”
沈司遥给裴珈洛行了礼。
“我虽是庶女，可好歹也是父亲的女儿，我处处对姐姐尊敬，未曾交恶，今日个也只是晒昏了头，晕了过去，寒冬护主心切，有何过错，竟叫姐姐如此心美人善的人将她给发卖了去。”
沈司遥活了两世，自是清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先前祖母要她藏拙，小心谨慎。
可现如今这局面，不是自己小心谨慎，处处不冒尖就能平安度过的。
“我身为府里嫡女，发卖个丫鬟也要询问缘由吗？”
裴珈沫没有多少脑子心机，有的也只是窦氏在背后撑腰罢了，没了窦氏，她这个嫡女，过的有比自己这个庶女有能好多少呢？
“姐姐，不管是豪门大家，还是小门小户，对待仆人丫鬟都是要明确规定，不能随意发卖，更何况，这寒冬还是祖母指派给我的，如果姐姐发卖了寒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