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姑娘呢!?”旁边的闲人也议论起来,“麻痹的,我都吃了,还吃个屁啊,让开让开,老子要进去,喝茶行不行啊!”
“用点茶水糕点也当然可以的,不过,大爷您得走那边!”那盛饭的伙计笑呵呵的说道:“小的这边是招呼一楼的客人的,大爷的身份,当然是去二楼三楼了!”
那闲人回头一看,果然在拥挤的人群一侧,还有一道三四人宽的过道,两个打扮得体体面面的小二站在哪里,正在招呼一个穿着袍子的客人。
“那边是直接到二楼三楼去的么?”他问道。
“自然,这一楼的买卖,是为了方便各位街坊邻居的,大爷您当然得去二楼,钟子,这边有位大爷是去楼上的,还不请大爷过去!”
“有点意思!”闻人凝坐在三楼的包间中,看着楼下的熙熙攘攘,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房间门口,李家兄弟像两尊门神一样杵在那里,一点表情也没有。
“是有点意思,这些歌女们表演到未时,每天一个时辰,下午据他说,还请了说书先生来这里说书,这倒是真有些雅俗共赏的意思了,不过,这里是酒楼啊,被他这么一整,有点不伦不类的意思了!”
“那依你呢,冯叔?”闻人凝笑吟吟的问道。
“这酒楼么,就得有点酒楼的样子,这又是歌女,又是说书先生的,这又不是青楼,小姐你在看,那门口的这么多人,就是连最便宜的饭菜都舍不得买,却又凑在这里,这对酒楼有什么好处?”
“也是,陈恩,你说,你弄的这些饭菜是什么用意,这可都不怎么赚钱,我看起来,似乎还是要亏点钱,这些食客们的饭量可不小啊?他们不进来,就没什么意义了不是?”
“夫人,咱们接手这酒楼,赚钱倒是其次吧?”陈恩瞟了瞟这个千娇百媚的夫人,轻声说道:“我记得夫人给我吩咐,可是。。。。。。”
“也对,不过,这桩买卖,要是能赚钱,我为什么和自己的银子过不去呢?”闻人凝略略一顿,随即笑了笑,鼻子微微皱起一丝浅浅的褶皱,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愉悦:“就是你心里,也不希望看到这酒楼亏钱吧,毕竟,我可是许了你两成的份子,亏的钱,可是要从你的例钱你扣的?”
姑奶奶,你就别提这啥劳什子例钱好不好!陈恩心里苦笑了一下,按照这闻人凝给他定的例钱,是每月三两银子,其中一半是要扣还的,还有那赎买宅子的三十两,此外,李家兄弟丢给他的二十两银子,那也不是白给的,也是要偿还的,目前,只能算是预支,若是能报效的开销,自然会报销,否则的话,就是他的欠债了。
这一切,都是在他和冯管家签了契约的时候才知道的,这契约不是卖身契,不过是类似后世的用工合同,不过陈恩看起来,这也和卖身契差不多了多少了,照着这个算法,他至少这三年的时间里,都得给吴家卖命了。
所以,有了这个前提,当闻人凝提过,给他两成酒楼的份子,他简直就是感觉天降横财了一样,这两成份子不属于他,但是,他可以享受这两成份子的吃红。也就是说,这酒楼的盈利,有百分之二十是他的,等到他个人赚到的收益,价值超过这两成的份子的时候,扣除这些钱,这两成的份子才是真正是他的了。可惜的是,收益和风险,也是成比例的,若是亏损,那他就欠闻人凝欠的更多了,这也就意味这,他得给吴家卖命的时间就更长了,此刻听到闻人凝这样说,他怎么不苦笑。尽管心里,还是很感激对方给了他这个机会的。
“门外的这些人,迟早会进来,照顾咱们的买卖的!”陈恩站直了一下身子:“在南宁,就是去茶社里吃茶,最便宜的茶水,也是三个钱一壶,茶社里有的,我这里也有,起码,茶社里不管饭吧,而咱们吉祥楼五个大钱就能吃一顿,要是没事的话,还可以在这里泡一下午,这笔账,人人都会算的!”
陈恩嘿嘿一笑:“这茶馆酒肆可是闲人最多的地方,夫人你不就是希望这样吗?再说咱这里的吃食,从五个钱,到五两银子的都有,不怕客人挑剔,只要你有钱,这吃喝玩乐就一条龙了!客人满意,夫人就满意,夫人满意,我也就满意了!”
“好吧,你去忙吧!”冯管家见到闻人凝微微点头,知道这这次谈话结束了,“夫人的吩咐你牢牢记住就可以了!”
看到陈恩退了出了去,闻人凝看这冯管家,笑了一笑:“挺聪明的一个人,看来,这三十两银子,花的值得,是么?”
“聪明是聪明,就怕聪明过了头,这种人心眼多,就怕他们耍小聪明!”冯管家喟叹了一句,掉过头来:“小姐,只怕有件事情,老奴要禀报一下了,咱们的人,传消息过来,有人前几日在曲靖,打听吴近之和他的家眷的事情,估计是这南宁有人想知道小姐的底细?”
“知道是谁了么?”闻人凝微微一错神,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这让她看起来有些冷艳。
“还跟着呢,不过,这吴近之的线,咱们是第一次用,那边也打过招呼,所以,问题只怕不是出在那边!”
“弄清楚,弄清楚了告诉我!”闻人凝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殆尽,“查一查赌坊的那丫头,如果是她派的人,倒是无可厚非,若是不是,哼!那就要好生对待了。”
闻人凝在这边发狠,同一时间,曲靖的吴近之也在发狠。
吴近之是北京人,正儿八经的锦衣卫世家,虽然家里头除了他爷爷辈,出了一个百户,就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了,但是,不得不说,他这种人,才是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的锦衣卫。
他父亲死得早,早得连他自己都没啥印象了,所以,从小他就是跟着自己爷爷长大的,锦衣卫里的这些勾当,耳闻目濡,他是一点都不胜数,原以为,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等到他成年了,就补进锦衣卫里,以他爷爷的人脉,不说百户,三五年下来,混个总旗,总是不难的,再往上,他就没有那种奢望了,在京城里,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没有人,这就算是到顶了。若是能混个世袭,给子孙弄个铁饭碗,那他就要烧高香告慰祖先了。
倒霉催的是,洪武二十六年,当今的皇帝陛下,也不知道受了哪些小人的撺掇,居然关闭了锦衣卫,这下子,吴近之的生活,就变得天翻地覆了。那些不在卫里的帮闲,倒是无所谓,可是他们这些全家都在锦衣卫做事情的,可就算是凄惨无比了。没有了锦衣卫这张虎皮的庇护,谁都敢过来踩他们一脚,更别说锦衣卫这些年干的事情,没几件拿得出手的,尽招人怨恨了。
他爷爷以前得罪过某人,一下子没有权势,那就真的是任人搓揉了,某人寻了个由头,直接将他爷爷下到了大牢里,等到第二天他去看自己爷爷,老人早就变得僵硬了,连一夜都没有熬过去。这还不算完,人家打的是斩草除根的主意,刀子直接就朝着他来了。也幸亏他机警,果断的丢下家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浪迹了四年之后,突然听到锦衣卫重开的消息,他简直是不敢相信,甚至他还怀疑,这是当年被锦衣卫害惨了的人耍的阴谋,就骗他们这些昔日的锦衣卫自己送上门去了。待到确定了真真切切是皇上重开锦衣卫,他终于按捺不住找上门去了,他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浪迹江湖的每一天,他都没敢忘记。
他这等身家来历,在锦衣卫里,那是最受欢迎的,甚至于说,那些在洪武二十六前就是锦衣卫的,在锦衣卫内部,才是真正被认可的,至于这新近招募的,也就那么回事情了。
稍稍调查了一下,他直接就被授了总旗。几年的江湖生涯,让他变得心肠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