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买卖大多也是仗着他以前的关系,如今侄儿的意思,让对方洗白一下,也不算太过分。
“给他个八品奉御吧!”郑和想了想,说道:“好歹有个官身,这等人不是做梦都想着衣锦还乡么,有个官身回家,也不算辱没了他祖宗!”
“那是叔抬举他了!”陈恩也笑了起来,这余风那边,他也算有交代了。
“你和李景隆的那档子买卖,我也知道了!”郑和说完这事情,皱了皱眉头:“李景隆这人,你少接触一点!”
“那不是配合宝树么!”陈恩讪讪,李景隆是个什么货色,他接触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甚至知道,这李景隆的下场,好像还有些不妙,虽然记不清楚是不是被朱棣给卸磨杀驴了,但是,绝对是死于非命的,郑和这个提醒,绝对是从朱棣哪里,知道了些什么。
“你那铺子,倒是可以做那米精的买卖!”郑和突然想起来,自己侄子和李景隆来往,不也就这米精牵线的么,这方子,前两年陈恩就交给了他,不过,如今以他的眼界,若是要捞银子,又怎么会看的上这点小玩意。不过,他看不上,自家子侄不见得看不上了,这家业大了,开销自然就多了,自己自然不让陈恩做那些赃物的买卖了,这也得开辟点财源才是。
“那李景隆若是要,让他拿银子来买,这样不清不楚的,不好!”他怕陈恩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强调了一下:“和他,君子之交就可以了!”
“侄儿记下了!”陈恩应道,他是真记下来了,这李景隆弄不好就是个祸害篓子,郑和这般郑重的交代,他要是不放在心上才是怪事呢。
“哦,对了,您那侄孙差不多半岁了,一直没有取名,侄儿想请叔父给赐个名字给他,老是乳名叫着,也不是个事儿!”陈恩笑吟吟的请求着,按照他的推测,郑和听到这事情,要是还不开心的话,那他真没什么法子表达自己的亲近了。
长者赐名,被赐名的人可就一辈子都用这个名字,这一辈子有再高的成就,人家一提起来,都会知道,哦,这名字是某某人的长辈赐给名字啊!这在极重伦理亲情的中国古代社会,可是了不得的亲近。
果然,郑和一听到陈恩这话,脸上情不自禁的涌现出一丝笑容来了:“乳名叫什么!”
“不丢!”陈恩有点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答道,这破乳名,还是娜泽取的,她告诉陈恩,这名字在他们寨子里的俚语中,就是“强壮”的意思,可陈恩怎么听怎么都像“不丢”这两字,除了朗朗上口,简直是一无是处。
“这什么乳名!”郑和有些苦笑不得,“难道这乳名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侄儿的那口子,说是家乡话里,强壮的意思,也就讨个好口彩,这大名吗,这不等着叔父您来赐名的吗?”陈恩就知道对方有这么一问,急忙解释到。
“这样啊!”郑和沉吟起来,半响,他开口问道,“陈恩,我陈家本非这中土人氏,你可清楚!”
“这个侄儿自然是晓得的!”陈恩回答道:“小时候,爹爹尚在,每逢礼拜日,都言传身教一番,侄儿一直不敢忘记!”
“这个马姓,不过是祖上为了入乡随俗,随的中原人的姓氏,你应该知道,这马姓,其实就是马哈麻的意思吧!”
“侄儿清楚!”
“清楚就好,我马哈麻一族的根源,不在中土,而在天方,如今虽然开枝散叶,但是,这百川归海,总归是有个源头,昔日你祖父不辞艰辛,去天方朝圣,也是溯本归源之意,《诗经·小雅·沔水》中有“沔波流水,朝宗于海”,我那侄孙不如就叫归海,字朝宗吧!”“马归海?”这是不是有点不大吉利啊,陈恩嘀咕着,听起来我这儿子,像个海泥鳅似的,嗯,马朝宗倒是中规中矩的。
腹诽归腹诽,既然请郑和赐名,郑和此言一出,那马归海这名字就算定了下来了,陈恩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这名字好,大气!叔父就是有学问,这叫侄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样的名字,归海这孩子,算是个有福气的!”陈恩抚掌大赞,这个时候不拍马屁,什么时候去拍。
“没事的时候,你也多读读书!”郑和横了他一眼,却是心安理得的受了他这一赞,“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去那天方朝圣,如今归海出世了,我陈家人丁更兴旺了,也许,等到皇上不用我服侍了的时候,我还能带着子孙,去那天方看上一看!”
天方?陈恩很是确定,郑和说的天方,应该就是伊斯兰教的圣地“荣誉的麦加!”,伊斯兰教创始人默罕默德的诞生地,不过,这个时候,麦加在中土叫做天方他倒是真不清楚。郑和是穆斯林,而他自己最多算个伪穆斯林,至于自己的儿子,将来信仰什么,陈恩还真不确定,这郑和想拖儿带女的去非穆斯林不得进入的伊斯兰教圣地,只怕还真的有些为难。
郑和想去麦加朝圣,这在历史上并不是一个什么疑案,实际上,任何一个虔诚的穆斯林,去麦加朝圣,可以说都是他们毕生最大的心愿,只要有条件,这些虔诚的穆斯林们,哪怕是万里迢迢也不会退缩。甚至后世有人认为,郑和下西洋,除了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以外,只怕这第二个任务,就是为了去麦加朝圣。
“今儿时候不早了,我下次再来看归海!”郑和站起身来,“你新近上任,做事情稳当一些,眼下京师里稍稍有点不太平,你这个差事,未免要得罪些人,纪纲那里,总会给我几分薄面,你守好你那一摊子就成,没事情想来他也不会乱伸手!”
这是叫陈恩专心诏狱,至于镇抚其他锦衣卫,差锦衣卫的不法违纪的事情,叫他少沾手。郑和想来就是这个意思,眼下不光是锦衣卫,哪个大点的衙门,新旧势力不都在剧烈的交锋,争权夺利,这个时候,躲开这些漩涡守好自己的那一方天地,的确是老成持重之言。
见到陈恩唯唯诺诺,郑和叹了口气:“当然,咱家不去得罪人,但是也不怕得罪人,真要有不开眼的,你也不用给他们多少面子,只要占住了理儿,官司打到陛下哪里咱也不怕!”
“那是,这官儿要是做得堕了叔父的威风,还有什么做头!”陈恩乐了,这就是摆明车马为自己撑腰了,这有个大太监头子当靠山的感觉真好,一想到家里还有位小郡主,陈恩更是意气风发了,这以后,哥们在这南京城里,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好了,我走了,不用送了,去和锦儿吃饭吧,记得啊,早点将我那侄孙接过来,下次我来见不到人,你给我小心些!”
说是不用送,陈恩还是恭恭敬敬给送到了大门口,郑和看来真的有事,一行人等着郑和上了轿子,立马就飞快的走了,倒是让陈恩站在大门口一阵唏嘘,这自家人就是自家人,一点都不来虚的。
“杨先生!”陈恩回过头来,正准备进去,看到杨士奇也站在身后,他终于有时间发问了。
“东翁是要问学生为何不在天津,而在府里吧!”杨士奇早知道陈恩要问什么,主动开口说道:“这事情东翁莫要怪学生,郡主交代了,不要告诉东翁,说是要给东翁一个惊喜,学生这小身板,可扛不住郡主的责难!”
“你们两个怎么碰上了?”陈恩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陈锦儿显摆的心事他能理解,可这杨士奇,他可是当智囊用的,不带这么人家一招手就更人家跑了,哪怕这个“人家”,是他的亲妹子。
“余掌柜那边事情,学生按照东翁的意思去看了一下,然后安顿了一下家小,刚刚回到铺子,就遇见郡主到铺子里头来了,宁掌柜知道这事情的,后来郑公公要给东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