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恶斗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我攥紧双手，怀疑地打量着这个面色红润的女人。
“啊？死了？” 她随手抓起一块生牛肉，优雅地品尝起来，眼神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秘。
就在此时，阳光突然开始收缩，周围逐渐显现出傍晚的气息，但外面明明还是清晨。
“你要尝尝吗？” 她看着我狐疑的眼神，伸手递给我那块血淋淋的肉。
我尴尬地笑了笑，婉拒了她的好意。我内心极度好奇，想问她是否真的还是人类，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虽然饿，但我还没到非得吃生肉的地步。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拒绝，反而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对着那只鸟儿说：“哎，小丫头片子，你有名字吗？” 我此刻感到难以置信，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前世？今生的困境已足够艰难，没想到前世还如此离奇，居然与鸟儿自言自语，难道是长时间的孤独导致的？
看起来，她的孤独似乎并非无缘无故。我首次见她时，她就被一群人大声斥责，似乎没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就像一个孤独的老人。
那鸟儿似乎具有灵性，竟然昂首轻啄她的手。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她温柔地抚摸着鸟儿的头，眼中透露出温和的光芒：“那以后我就叫你羲儿好了，怎么样？”
突然，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房间内的世界开始剧烈震动。她神色一紧，紧紧抓住我的手，轻盈地跳起：“该走了。” 她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鸟儿藏在怀里。
我脚下的地面迅速变得漆黑一片，仿佛覆盖着一块阴冷的黑布，周围的空气透着刺骨的寒意。但很快，那寒气逐渐消散，脚下的地面变得平坦起来。
我摇晃着她抓住的手，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一个“嘘”。
就在那刻，身后陡然显现出一面巨大的镜子，其内部囚禁着无数恶灵。这些恶灵似乎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于镜中，它们挣扎欲脱，狰狞地向我伸出双手，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怨气。面对这恐怖景象，我匆忙转身，拒绝直视那些灵魂。
此时，我的前世仿佛一阵疾风，冲入了一个名为“天牢”的神秘之地。在瞬息之间，她手中多了一个面目狰狞、脸上布满丑陋伤疤的男子。“你想做什么？”我心中涌起警惕，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她紧急地握住我的手，急切地说道：“在这里，千万不要离我太远。”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我，带我朝那充斥着恶灵的镜子走去。
镜中的恶鬼各具威胁，有的冷笑着站在一旁，有的挥动着手臂，似乎在诱惑我靠近。一些恶鬼则叼着森森白骨，见我们接近，它们猛然咬碎那根骨头，仿佛在对我施以恐吓。
“不，我不想进去……”我心中充满恐惧，边说边挣扎。当我们的手刚触碰到镜面时，我仍在拼命挣扎。这时，镜面开始扭曲变形，我看到她冷静的面孔上突然布满冷汗，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不好。”
突如其来的吸力如龙卷风般将我们猛地吸入其中，四周环绕着恶鬼。地面无数手臂伸出，紧紧抓住我的脚。那个从天牢中带出的犯人刚醒来，便被恶鬼群抢夺，他还未来得及惨叫就被撕裂成片段。
我目睹了一幕幕恐怖场景，有恶鬼用其长长的手臂将那犯人的头部撕成两半，脑浆横流，恶心至极。那群恶鬼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咬向那残骸。
我的前世，在激烈的战斗中艰难地击退恶鬼。她的战斗力虽强，但面对数量众多的恶鬼，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在危机时刻，她拼尽全力在地上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圈，那些在结界中的恶鬼被她的法力所束缚，他们抓着头颅，狰狞地在结界中消失无踪。
但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那只鸟儿不慎被甩出了结界。外面的恶鬼们，他们脸上和手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看到那只鸟儿，像饿狼发现了猎物一样，纷纷涌向它。
我心中一片混乱，束手无策，眼看着那只鸟儿即将被那些恶鬼的血盆大口吞噬。就在这生死关头，我的前世不顾一切地冲破结界，把那只鸟儿紧紧抱在怀中。那只鸟儿眼中满是泪水，看着周围的恶鬼们阴冷的手臂一步步逼近。
我的前世眼含泪光，深情地吻了吻那只鸟儿，轻声呢喃：“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我真的很感激你这些日子来的陪伴。我一直孤单，是你在我身边，真的非常感谢。”
紧接着，她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滴滴答答地流淌。那血液如同锋利的剑刃，一碰到恶鬼便化为灰烬。她像疯了一样，与成群的恶鬼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对战。
无数的恶鬼如潮水般涌来，有的撕咬她的腿肉，有的咬住她的肩膀。她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双手紧紧护住胸前的那只鸟儿。她的另一只手如马达般高速旋转，她的动作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就在这时，她的手臂似乎达到了承受的极限，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落。但她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依然在恶鬼的包围中搏斗着。
她一边勇敢地与恶鬼战斗，一边努力朝着结界所在的方向前进。周围的阴沉笑声逐渐减弱，地面上布满了令人作呕的血浆。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无损的，嘴唇甚至变成了黑红色，她已经显得极为虚弱。
这时，周围只剩下最后两只恶鬼。其中一只恶鬼正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我的前世，另一只则不断攻击着保护我的结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尸臭味，那种恶臭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危急关头，那恶鬼大叫着向我的前世冲去。我看到她的眼中开始渗出鲜血，她用尽全身力量，猛烈地向那恶鬼挥出重击。随着一声巨响，剑准确地击中了恶鬼的要害，并开始慢慢消散。在完全消失之前，那恶鬼恶狠狠地朝她一直护在胸前的手臂狠狠咬去。
“啊~” 她终于忍不住痛苦地叫了出来，这表明恶鬼的力道之强。那恶鬼意识到自己的诡计得逞，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消失，只留下一层灰尘。
就在这时，保护我的结界开始出现了一道小裂口，而且那裂口越来越大。那恶鬼透过结界，向我慢慢伸出了它的鬼爪。我惊恐地看着威胁着我的性命的恶鬼，同时急忙转头向我的前世发出求救信号。
我的前世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处境，她用尽她最后的力气朝我跑来。突然，她力竭倒地，一声“砰”地落在了地上。这时，结界的裂口已经足够大，可以让一个头部穿过。那恶鬼离我越来越近，而我的前世还离我有几丈远。
我在结界内焦急地环顾四周，寻找任何可能的防身之物，但一无所获。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我无助地注视着结界的裂缝越来越大。
那令人作呕、令人恐惧的歌谣再次回荡在耳边：“鲜衣白雪，红光照路，归人归途，勿入歧途……”我抱着头，蜷缩在结界角落里，失声痛哭。
“如果这是我的今生，那是我的前世，为何命运如此残酷，难道我们注定要在这里一同走向死亡吗？”我心中哀叹。
抬起头来，我看见那个正笑脸盈盈的恶鬼，一步步地越过结界。我心中决绝：“不管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争取一线生机。”说罢，我强忍着泪水，虽感魂魄似乎已丢，但仍鼓起勇气缓缓向恶鬼靠近。
终于面对面，我凭借最后的力气向恶鬼的手臂猛咬。它疼得嚎叫不止，面孔变得更加狰狞，另一只手狠狠抓住我的头发。我咬得更紧，它发狂似地推我的头，我依旧咬紧不放。突然，它反手猛击我的头部，一阵剧痛袭来，我被弹回结界内。
恶鬼眼中溢出鲜血，紧盯着我，牙关紧咬，手上的动作更快，如疾风般迅猛。黑暗的空间中，死寂无生命气息，每吸一口空气，仿佛吸入浓烟。
结界的破洞已大到恶鬼可以完全进入，它似笑非笑地向我逼近。我苦笑一声，然后如等待屠宰的羔羊般闭上双眼：“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要死了……”
角落里的我，静静等待死亡，但漫长的等待中，周围却无任何动静。好奇驱使下，我半睁开眼睛，只见我的前世再次腾空而起，向那恶鬼的脖子猛烈一击。
恶鬼在瞬间的迟疑中，未能及时作出反应，而后便见其脖子与身体戏剧性地分离，头颅滚落至地，化为一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