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到现实

目睹恶鬼的灭亡，我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向我的前世投去赞赏的目光时，突然一声沉闷的“咚”响起，我惊愕地看到，倒在地上的正是我的前世。
此刻的她遍体鳞伤，嘴角溢出的黑血显露出她已濒临垂死。我急忙冲上前，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我惊觉，除了胸前护着的小鸟之外，她的身体几乎无一处完好。
泪水不由自主地自眼眶中溢出，我心中充满了惊恐和深深的愧疚。她怀中的小鸟眼中似乎也含着泪水，似乎已经感知到保护它的这位女士命不久矣。“羲……羲……”她轻轻地呼唤着小鸟，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
“我一旦离世，你们就可以通过镜子离开这里……”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我说明。
“对不起，对不起……” 我紧抱着她，每一分力气都小心翼翼，唯恐伤害到她。
她微弱地继续说道：“记住我所说的，记住你的职责，你们俩的缘分深厚，将来还会再相见。”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不要悲伤，我只是你的一个幻影。我的出现，只是为了唤醒今世的你。我是人类，但我的存在已是过去……”
小鸟静静地依偎在她胸前，而我的前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我轻轻触摸那只小鸟，眼前顿时闪现出我的前世的一生经历，那些场景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一睁眼一闭眼间，我不停地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这就是我的前世。泪水不自觉地流淌。那只小鸟也似乎在流泪。周围的一切开始瓦解，剧烈地震动着，崩落的一切化为灰烬，最终，周围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我张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目睹着这一切，再看那只似乎在悲伤中哭泣的鸟儿，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天空笼罩着灰蒙蒙的阴霾，残月悬挂不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这时，一阵温热的风迎面吹来，与此同时，背后传来一阵寒冷的大风。
大风一过，我的前世仿佛化作了星尘，随风消散。地面上，那只鸟儿仍趴在那里，双翼下捧着一颗晶莹剔透、似眼泪般的物体。那面镜子已恢复原状，而那个被命名为羲儿的鸟儿，仍然一动不动地趴在我前世的遗体上。
我伸出手，试图触摸鸟儿的翅膀，这时地面开始发生异变，逐渐变成了金丝织就的地毯覆盖的大理石。鸟儿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像云烟般飘散。我急忙伸手想要抓住它，但在我触及之前，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四顾，周围充斥着暗黑色的烟雾，散发着难以名状的恶臭。我紧张地将手抱在胸前。这时，我看到镜子外的李轩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倒下，蔺玥焦急地跑过去扶他。那些暗黑色的烟雾瞬间疯狂地朝李轩的身体涌去。
这时，李轩仿佛重获生命般动了动手指，吃力地抬起头，向我惨白地笑了一笑：“夫人……没事了，出来吧！” 我踉跄地穿过镜子，走了出来。当我回头再看那面镜子时，它已经不见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鲜衣白雪，红光照路，归人归途，勿入歧途……” 这时，那首既熟悉又陌生的歌谣再次响起。我的头剧烈疼痛，仿佛被无情地割裂开来。“啊~我的头……好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昏过去的，只感觉身体彻底空虚，没有任何力气。
“到底前面是什么？为何我的眼皮如此明亮，仿佛有探照灯不断照射着我。”我试着睁开眼睛，光线刺眼透彻，费力地才让双眸适应光线，发现已是日正当中，烈日高照，难怪我会感觉眼睛如此刺痛。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感觉四周空间如此狭窄？”我环视四周，惊觉自己并非躺在房间，而是困于一具棺材之中。我猛地从位于门口桃树下的棺材内坐起，四周站着一群红衣女子，她们恭敬的神态让我意识到，这一切必是李轩所为。
“难道我已回到过去？”我咬了咬手臂，痛楚刺激着我的感官。这时，我注意到自己躺着的棺材简陋且蛀虫侵蚀，而周围放置着许多精心制作的黑漆棺材，显然是那些红衣女子的安歇之所。
“真是气死我了，我算什么夫人？”愤怒之下，我从棺材中爬出，怒气冲冲地寻找李轩。我心中愤懑：“不仅不给我房间，竟让我睡露天的低质棺材，甚至不及他属下的棺材，他究竟怎么想的？”
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我没注意到这一天并无日出，天空只是幽暗地飘过几缕鬼魅般的乌云。我踏过的草地干硬无生机。
“喂，李轩，你给我出来……出……”我怒气冲冲地来到李轩的房门，话语还未完全吐出，一把出鞘的剑已架在我的脖颈上。
“你们实在太过分了，先是这般虐待我，如今还想加害于我？”我面前站着的蔺玥，她满脸杀气地瞪着我。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剑，不敢有丝毫声响，气氛紧张到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漫长的两三分钟后，蔺玥终于有气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剑。
她的眼中布满血丝，干涸的泪痕依稀可见。她瞪了我一眼，眼神里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然后转身沉默地进了屋。
我站在门口，左右为难，只好低着头，尴尬地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进来吧。”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蔺玥的声音。
我轻声嘀咕着，满腹不满，“什么嘛！明明是我来找你们的，现在却搞得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
走进房间，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蔺玥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床上的李轩，他的身体仿佛被染上了黑雾，全身弥漫着一种阴沉的气息。
我低头，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们，偷偷打量着床上的李轩。
“他……这是怎么了？”我看了看李轩，又看了看蔺玥。虽然他们每天都让我吓得半死，但除了精神上的打击，他们确实没有真正伤害过我。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蔺玥突然转过头来，我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在流泪，这个平日里强悍的女人竟然泪流满面，这让我吓了一跳。
“我？”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什么也没做啊，我怎么知道……”
“什么都没做？”蔺玥突然冷笑了一声，一边拔出剑一边向我走来。
就在这时，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握住了蔺玥的手腕：“蔺玥，这不关她的事。这是前世惹的姻缘纠葛……”
前世？我惊愕地想，这难道不是我做的一个噩梦吗？我的前世？他们怎么会知道？
“鲜衣白雪，红光照路，归人归途，勿入歧途……” 这首诡异的歌谣在我的脑海中回响
就在我困惑且不安的时刻，外面又响起了那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谣。这时，李轩完全失去了力气，软弱无力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我紧紧地抱着头，试图减轻那无法忍受的痛楚，因为我的头真的好疼。
“这我可不管！”蔺玥突然向我走来，迅速抓住了我的手。“你……你要做什么？” 我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她毫无表情，完全不顾我的抵抗。就在我分神的一瞬间，她用剑划破了我的手腕，鲜血瞬间涌出。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李轩的床前，将我手上的血滴在李轩的身上。血液一接触到他的皮肤，便发出耀眼的白光，整个空间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