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的是,张杰的宣判公文会这么迅速地落定。张宇曾向我透露,按照常规流程,张杰的宣判公文至少也要半月后才能下达,我本以为时间宽裕,足够我为张杰翻案。然而,事实却出人意料,仅仅几日,张宇便急切地告知我,张杰的宣判公文已迫在眉睫,几乎即将抵达。以张家在当地的影响力,他们对此类事务必然了如指掌,张宇的信息无疑是准确无误的。
我现在迫切需要弄清楚的是,张杰的宣判公文将在多久后送达知县的手中。这样我才能计算出我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去行动。张宇告诉我,根据她所掌握的情报,最快在两天后,宣判公文便将交到知县的手上。
一旦宣判公文送达知县,知县将会对张杰进行宣判,而宣判的次日,便是张杰的执行处刑之时。张宇的这番话让我明白,留给我的时间最多不过三天。因此,我必须在三天内找出真凶——不,准确地说,现在对我来说,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两天,对于揭开真相而言,实在是紧迫至极。而且当前店伙计仍旧处于昏迷状态,我无从得知他何时能够苏醒。如果在这短暂的两天内店伙计未能醒来,那么,这个案件恐怕就真的无法破解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紧迫感与刻不容缓几乎让我窒息。时间如同流沙,一点点从指间逝去,我绝不能只将希望寄托在仍昏迷不醒的店伙计身上。倘若他醒来之时已是万事俱晚,那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于是,我决定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虽然找出潜伏在幕后的真凶并无绝对把握,但或许我能设法引蛇出洞。
我对张宇说,让他在这里继续照顾店伙计,我则需要独自一人静思熟虑,策划接下来的行动,务必要在两天之内将真凶揪出。言罢,我便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正巧,禹杰满手提着新鲜的菜肴从外走了进来。
原本我还盘算着为店伙计熬制一些补血的粥,等他苏醒后能有所补充。然而,此刻的我哪还有心情去做这些。我让禹杰将买回的菜随手放到一旁,随即吩咐他去召唤见闻和贵叔。
禹杰见我神色凝重,便不再耽搁,急忙去唤醒贵叔。贵叔和见闻都在同一间房休息,不一会儿,两人迷迷糊糊地来到了我身边。贵叔揉着眼睛,显得颇为不悦,问我为何要他们起床,他们刚刚才睡下不久。
看着贵叔那还带着睡意的样子,我的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我忍不住对贵叔斥责了几句,心中的焦躁与急迫溢于言表。
贵叔在我的训斥声中迅速清醒过来,他本欲反驳,但见我脸色凝重,便走到我身旁,关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是否店伙计情况不妙。
我向贵叔摇了摇头,并深吸了一口气,向他透露了刚刚张宇传达的消息——张杰的宣判公文在至多两日后便会送达衙门,这意味着,我们只剩下两天时间为张杰洗脱罪名。
贵叔听后脸色一沉,他感到迷惑不解。一般而言,宣判公文都需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会返回,最快也要半个月。如今张杰的宣判公文不到一周便返还,这无疑表明,有人已经觉察到我们在为张杰翻案的努力,那个幕后真凶肯定是动用了他的所有力量加快了公文的下达。这样一来,张杰将很快面临刑罚,而我们的调查也就不复存在的必要了。
我虽然赞同贵叔的看法,但现实是,我们似乎无计可施,无法阻止这一切。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这仅剩的两天时间内破案,这是挽救张杰的唯一途径。
贵叔带着一腔悲观,向我阐述他的担忧。我们现在只剩下店伙计这唯一的线索,而从他的情况来看,即便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两天时间内他也极可能不会醒来。在如此紧迫的时间框架内,要破解整个案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贵叔的话我心知肚明,但眼下局势既已如此,我们已无退路,必须动用一些非常手段。
这番话让贵叔、见闻还有禹杰都一时愣住了,他们好奇我究竟有何奇策。我扫了一眼见闻与禹杰,缓步走向那藏匿陈大尸体的棺材。贵叔见状,急忙跑到我身旁按住我的手,忧心忡忡地对我说:“郑琦,你得三思啊,一旦这事情败露,我们可就无法交代了。”
见闻和禹杰目送着我和贵叔,困惑不已,不明白我们究竟在筹划什么。我对贵叔说,我有信心处理好接下来的一切。
见我坚定不移,贵叔最终还是缓缓退到了一旁。我深呼吸一番,毅然打开了棺材盖,随后招呼见闻和禹杰来到我的身边。
当见闻和禹杰来到我身旁,望向棺材内部,发现里面躺着的竟是陈大的尸体,二人不假思索,抽出佩刀,瞬间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贵叔见状,立刻上前去安抚他们,劝说见闻和禹杰放下刀具,听我解释全事。
见闻和禹杰的刀尖依旧对准着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见闻要求我解释清楚为何陈大的尸体会出现在义庄,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警告说,若我无法说服他们,他们将不得不把我作为偷尸贼送往衙门。
于是,我将那夜的所有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见闻和禹杰,我保证所言皆真,之前之所以未告诉他们,是因为担心误解。如今形势已迫在眉睫,再隐瞒对他们两人毫无意义,至于他们是否选择相信,那便由他们决定。
话毕,见闻和禹杰依旧没有将佩刀从我的脖颈移开,但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陷入了沉默。
不久之后,见闻终于将刀从我的脖子上放下。禹杰不解地询问见闻怎能如此轻易就相信我。见闻点头表示肯定,他向禹杰解释说,尽管与我相处时间不长,但这几天的交往足以让他信任我,并不认为我会欺骗他们。他还补充道,我并无武功,那晚袭击他们的人不可能是我。
见闻的话让禹杰也收回了佩刀,但他们俩仍严肃地告诉我,如果后续还有任何隐瞒,我们之间的友谊将一去不复返。
实际上,我早已预料到见闻和禹杰会作出这样的反应。当我们解决了眼前的误会后,我便迅速转向我们接下来的紧迫任务。我向他们说明,我们现在迫切需要找到陈大的右臂,我怀疑它正是昨晚那个大院里人所带走的物证。
此外,我们必须弄明白那个大院的主人究竟是谁,这关系到我们下一步行动的有效性。
我刚说完,见闻便提出了他的疑问。虽然我的方向是正确的,但他想知道我们应该先着手做什么。见闻认为,先弄清楚大院主人的身份似乎更为现实,而陈大的右臂,可能就要看缘分了。
我沉思片刻,认为见闻的意见很中肯。但同时,我还有一个计划:突袭那家布匹店。店里的伙计曾说,他们是前两天才下架那两种布匹。如果我们行动迅速,这两种布料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销毁。
见闻摇了摇头,提醒我,当前的任务需要逐一处理,因为我们的人力确实有限。
我却坚决地拒绝了见闻的提议。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同时多管齐下,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在两天内为张杰洗清罪名。
贵叔也参与了讨论,他认为我的方法可能行不通。尽管时间紧迫,但他坚持认为事情应该一件件来处理,否则可能一件也完成不了。
我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请见闻叫张宇进来。当张宇走进房间时,我没有多言,直接告诉她我需要二百两银子,且速度要快。
张宇似乎有话要问,但看到我的坚决态度,她便没有多问,直接出了义庄,回张家去准备银子。
随后,我转向见闻,吩咐他雇一辆驴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陈大家,检查陈大的媳妇是否安全。如果一切顺利,就将她带回并暂时安置在张家。
见闻点头表示明白,迅速离开了义庄。我再次转向贵叔和禹杰,指派他们去查明那个大院主人的身份。
任务分配完毕,我自己则回到房间,继续照看店伙计,静待张宇的归来。所有的布局都已经铺开,只待时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