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毫无发现

这位官差的话一出，其他三位官差也跟着起哄，我不禁摇头苦笑——显然，在钱面前，原则和法律似乎都可以弯曲。
刚才还在谈论法律的这些官差，现在已经不再提知法犯法，也不再说没有搜查令的事了。看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心里甚至已经预想到他们搜查布匹店时的热闹场面。
尽管官差们都收了钱，表现得十分积极，但出于本能的谨慎，我还是忍不住询问，没有搜查令这样做是否妥当。
那位之前发言的官差回答说，有没有搜查令都没关系，这事他们会处理好。即使布匹店的人事后得知我们无令搜查，顶多也就是一场官司。而他们身为衙门中人，自有应对之策，若真有风波，他们也会为我挡在前面。
这时我深深体会到了一句话的意味——在六扇门里，修行是件容易的事。对于这些衙门里的人来说，正邪与是非，只在一念之间。
在四位官差的反复保证下，我领着他们来到了布匹店前。站在店门口，我对身边的官差说，就是这家。官差们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店内。
布匹店里还有些顾客，官差们闯进去便把他们都赶出了店铺。这番动静引得一人从店内走出——他的装束表明，这人应该是这家布匹店的管事。
店管事一见四位官差，立即低头哈腰走到他们面前，恭敬地询问来意。
四位官差显然不在乎这位管事的恭维，他们没有多余的解释，直接开始在店铺里搜查起来。
管事看到官差们的举动，忙不迭地关闭了布匹店的大门，大概是担心搜查的场面被街上的行人看见，影响店铺名声。
关好门后，管事匆匆跑到后院。没过多久，他手持一些碎银子回到了店内，蹑手蹑脚地递给官差们：“几位官爷，我这店里不知犯了何错，惹来官爷。这些银子，是些微薄的茶水钱，还望官爷们笑纳，勿要嫌少。”
那几颗散碎的银子，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五两的样子，分给每个人恐怕也不足一两。在平常，这或许算得上一笔小财，但管事不知，出发前我已给每位官差十两银子，所以他的小财，在官差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
果不其然，一位官差瞥了一眼管事的手中银子，一挥胳膊便将那些银子打落在地：“你以为我们是何许人？今天是奉命来搜查你的店铺，你这是在行贿，若还敢有此等行为，我便将你拿下，以行贿之罪论处。”
店管事的脸色在官差坚决的态度下变得难看，他们连银两都不屑一顾，这让他感到局面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随即，店管事的态度突然一变，他挺直了腰板，用一种更有底气的语气对官差们说：“我们布匹店是李爷开的，若是让李爷知道你们如此对待他的店，恐怕事情会变得不太妙。”
店管事显然是想用背后的大老板来吓唬这些官差，以为他们会因此而有所顾忌。
但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其中一个官差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讽刺地问：“李爷？是哪位李爷？李狗爷还是李猫爷？”这番话明显是在嘲讽店管事的威胁毫无效用。
店管事没想到自己搬出大老板都不奏效，这时他意识到肯定有更有势力的人在背后支持这些官差，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支撑这些官差的竟然是我这个无名之辈。
不甘心的店管事紧咬牙关，挡在官差面前，他提高了声音质问官差们是否有搜查令。他警告说，若他们拿不出搜查令，这就构成了私闯民宅的罪名，他可以一样上告。
这位官差的自信回应让店管事哑口无言。他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权威摆在了桌面上，不留给对方任何辩驳的机会。这样的做法虽然粗暴，但在当前的形势下，似乎也只能以此确保搜查的进行。
尽管店管事仍试图阻拦，但面对官差们的严厉态度，他很快就意识到抵抗无用。当官差们准备动手时，他立刻示弱，表示让他们自由搜查。
然而，官差们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软话打发的。他们无视店管事的哀求和道歉，直接动手对其进行了惩戒，那惨烈的叫声即使是我，也感到不忍直听。
见状，我迅速介入，催促官差们专注于手头的搜查工作，不要在店管事身上浪费时间。我的介入似乎起了作用，官差们终于停止了对店管事的惩处，转而投入到了对布匹店内部的仔细搜查中去。
在布匹店遭到四位官差翻天覆地的搜查后，店内一片混乱。桌椅散落，布料洒落一地。尽管我目睹了两位官差不经意间将柜台上的银两滑入自己的口袋，我并未介入，因为我此刻的心思全在寻找那两匹与案件相关的布料上。
遗憾的是，尽管搜查了整个店铺，所需的布匹依旧杳无踪影。随后，我指示官差们转向后院进行深入搜查，期望那里能有所发现。后院的空间不大，几间房子很快就被检查过，但结果仍是空手而归。
找不到布匹，意味着失去了追踪犯罪嫌疑人的线索，这让我感到了紧迫和焦虑。如果布匹店里找不到这两匹布，就无法确定布匹的流向，更难以追查到拥有布匹的人。
四位官差在搜查无果后，都来到我身边，报告了他们的结果，并询问我下一步的计划。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快速地权衡着可能的选项，同时，我也需要保持冷静，因为在刑侦工作中，匆忙往往会导致疏漏。
"我们可能需要重新审视现有的证据，" 我对官差说道，"可能还有我们忽视的地方。同时，我也会尝试其他的方法来追踪布料的来源。现在，你们先回到衙门去，这里的情况我会向知县报告。"
官差们听从了我的指示，我则留在了店里，希望能在这一片混乱中找到一线生机。
面对这个局面，我知道必须要运用不同的策略来让店管事开口。虽然我不赞成使用暴力，但在那个时代和情境下，它似乎是获取信息的一种普遍手段。而现在，我的目的是尽快揭露真相，挽救无辜。
坐在院子里，我静静地等待店管事被带来。他被粗鲁地扔在我面前时，我能感觉到他恐惧混杂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犹豫。
我展示给他看的那两块布料，它们是通向真相的钥匙。店管事的反应，那一刹那的脸色变化，告诉了我所需要知道的一切——他知道些什么。
"我不想让这变得更难为你，" 我柔和地说。"但是，你必须明白，说实话对你是最好的选择。这两块布料对一个无辜的人的生命至关重要。所以请告诉我，你知道它们的来源吗？"
店管事颤抖着，眼睛闪烁着矛盾的光芒，显然是在内心做着斗争。他知道，这个秘密如果说出来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但他也明白，继续隐瞒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我... 我确实知道这两块布料，" 店管事最终吞吞吐吐地说，"它们是三天前一个神秘买家定做的，我们按照他的要求特制了几匹。但是他要求绝对保密，除了我和几个伙计，没人知道这事。"
这段话就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户，阳光照进了一个阴暗的房间。我知道，这个信息就是我所需要的突破口。
"你还记得那个买家的特征或者他提供的任何信息吗？" 我迫切地问。
店管事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那个买家的长相、身材以及他交易时的一些小细节。
我仔细聆听着，一边在脑海中构建起嫌疑人的形象，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我知道，这个线索可能正是翻转整个案件的关键。
在这个情境中，如何进行接下来的步骤是至关重要的。店管事的态度变化明显是因为我们走进了他的防线，但同时，他的抵抗也暗示了他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而且，考虑到官差们的担忧，我必须小心行事，以避免事情逆转成对我们不利的情况。
我朝店管事走去，尽量保持冷静，我的语气变得更为坚定：“我不想让事情变得难堪，但你必须明白，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两块布料与一个重要案件有关。你现在的合作程度将直接影响到你和你的店铺的未来。我们不希望事情升级，但我们也不会在寻找真相的路上停步。”
我转向官差们，用更低的声音说：“我们不会撤退。不过，我们也不会滥用我们的权力。我们会进行合法的搜查，并且会根据发现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然后，我回头看着店管事，他的眼神里我读到了忧虑：“如果你对这两块布料一无所知，那你不必担心。但是，如果你有所隐瞒，我建议你重新考虑你的立场。我们将会返回，并且会带着搜查令，如果有必要的话。”
我能感受到店管事内心的挣扎。他知道，如果他的店铺被卷入一个刑事案件，那将会是一个灾难。我留给他一点时间去思考，同时指挥官差们暂时停止搜查，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我们将回到衙门，” 我告诉官差们，“但请保持警惕。我们可能很快就会回来。”
在离开布匹店的路上，我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店管事最初反应时的那一丝慌乱，以及他在官差们逼迫下的抵抗。这些都是线索，可能是解决这个案件的关键。我知道，我的任务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我准备带领四位官差离开布匹铺时，我注意到店管事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院落某处。那一刹那，我意识到，在之前回答我的问题时，他的视线总是不自然地转向那个方向。
随着店管事的目光，我向那个地方望去，便对四位官差下令：“取来工具，把那里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