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店管事的交代

我这样一说，尚未等到四位官差作出反应，店管事便急不可耐地阻拦在我们面前，声嘶力竭地警告我们不能随意挖掘店铺的后院，并声称要告到李爷那里，让我们饱受其害。
四位官差见多识广，从店管事的慌张态度便敏锐地察觉到那个地方必有蹊跷，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失态。哪怕发现的不是我所寻找的物证，那儿也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要挖出任何一丝线索，这些官差便有了对抗店管事到衙门告状的底气，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实证。
其中一位官差负责监视店里的伙计，其余三人则带着铁锹走到我之前所指之处，开始动手挖掘。
他们很快便发现，这片土地比其他地方松软得多，显然是被人挖过又填平的。这一发现不禁让人心生疑窦，似乎大有文章。
当三位官差动起铁锹，一切尚未揭晓之时，店管事已经如失了魂般坐倒在地，双眼空洞，陷入了茫然的沉思。
不多时，一位官差的铁锹似乎触及了什么，发出了清脆的叮响，他激动地叫道：“东西在这里，我挖到了！”
这句话像是催化剂，使得其他两位官差也加倍用力。不到五分钟，一个红棕色的巨大箱子便映入了我的视野。
这个箱子异常庞大，长达一米五，宽达一米，当三位官差清除了箱子四周的泥土后，便将它从土坑中抬了出来。
箱子抬出后，上面还锁着一个锁。我走到店管事身边，询问钥匙的下落。店管事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随即又将头扭向了一旁。
这时，一位官差走到我旁边，私下告诉我没必要这么复杂，他们能轻易将锁撬开。
我轻轻摇头，示意官差不要如此草率。事实上，我心知在当今年代，这锁并不坚固。但我之所以向店管事提出询问，是为了借此与他交谈，只有让他开口，接下来的调查才能更加顺利。
我审视着店管事，语气严肃地告诉他，如果箱子里装的是我之前展示给他看的那两种布料，那么情况将会变得十分严重。因为这两款布匹背后连着两条人命。我提示店管事，如果他愿意主动坦白，我愿意考虑向知县大人替他求情。但如果他继续固执己见，即使他与此事无关，我也必将让知县按从犯处理他。
听到我的话，店管事显然感到了恐慌。我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反应。不一会儿，店管事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本有一位官差想要跟随他进房，但我示意他不必。观察店管事当时的状态，他应该会变得很合作。
不久，店管事从房间里走出，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径直走向那个大木箱，并打开了它。
随着箱盖的打开，整齐堆放的布匹展现在眼前，其花色与我手中的那两块布料完全吻合。
除了布匹，箱内还放着几本账本。我翻开账本一看，却是一头雾水，于是询问店管事这些账本记录了什么。
店管事解释说，账本记载了这两种布料的买家是谁，以及购买的时间。
听店管事这般说，我的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在这意料之外的地方，不仅找到了关键的两种布料，还出乎意料地发现了账本，对我的调查帮助甚大。
我随意地在院中的长凳上坐下，故作轻松地翻开一本账本，向店管事打探那两种珍贵布匹是谁购买的。
店管事沉吟后告诉我，这布料珍贵且价格不菲，在新货刚到时因为昂贵并未售出。李爷见这两种布匹滞销，便常派人取料，用以为自己及家人制衣，因此这布料也就唯有李爷家所拥有。
根据店管事的说法，陷害张杰的幕后黑手几乎可以确定是李爷。但究竟李爷为何要这么做？是否是想取代张杰，成为县城的首富呢？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金钱和地位的诱惑不是人人都能抵挡的。
现在，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嫌疑人也几乎可以确定。在这里继续逗留已无太多意义，我需要返回义庄，去见贵叔、见闻和禹杰等人，探知他们的最新状况。按照时间推算，他们此刻应该也已回到义庄了。
我指示四位官差将那个大箱子搬回衙门，严令其中的物品无人得动，这将是未来审判的重要证物。
就在离开之际，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店伙计的事情。我询问店管事，为何今日没看见昨日的那位店伙计。我的问题也让店管事显得困惑。
店管事回答说，昨晚他还在后院见过那位伙计，但不解的是，今早醒来就不见其人，而且至今未归。
听店管事这样说，我意识到他可能并不知晓店伙计的具体情况。昨天他的反常之举，或许只是出于对李爷的忠诚，因为那两种布料毕竟只有李爷所有。
我继续追问，昨日下午他一人前往一处大宅，究竟是去找谁了。
面对我的追问，店管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支吾不语，一句话也未能说出。
我走近店管事，平静地告诉他我已经知道许多事情，希望他能坦白回答，否则我不能保证不会将他牵连进此事。
此刻的店管事彻底惊慌失措，他跪倒在地，双手紧抱着我的右腿，泪流满面地向我哭诉：“我真的不知道那两匹布料从何而来。但如果你说李爷是凶手，我绝不会相信。李爷对我们都很好，他不可能是杀人凶手。求您，千万不要冤枉好人。”
店管事泣不成声，不停地磕头求情，我连忙扶起他，并严肃地告诉他：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所说的李爷，然而事实的真相并非由个人的信口雌黄所能左右，我唯有证据可信。
继而，我追问店管事，昨日他所去的那座大院是否李爷的，以及他是否去向李爷传递了消息。
店管事点头承认，那确实是李爷的宅邸，但李爷并未在那里。他去时未见李爷，只是将昨天发生的事向那里的管家报告，并让管家转告李爷。
店管事回答完毕，我点头示意，随即带着四位官差及那箱子证物，离开了布匹店。
步出布匹店时，店管事仍在背后大声维护李爷，坚称李爷绝不可能是凶手。我并未回应店管事的喊声，与四位官差告别，他们带着证物回衙门，我则独自朝义庄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深陷思索：李爷的身影渐渐明晰，为何店管事会如此坚信他不会杀人？难道仅仅因为李爷对他们的恩惠让他们盲目忠诚？
这件事让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深思，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我只信赖证据所指。证据的方向，决定了一个人的罪与非。有的人外表看似善良，但也可能犯下罪行。所以，不论李爷表面如何，若是他真的犯了罪，我也必将依法处理。
不久后，我独自一人回到了义庄。回到义庄后，我看到贵叔、见闻和禹杰已在那里等我。
现在时间大约是下午两点多，我还未曾进食，长时间的单人行走让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回来后，我没有先去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向厨房，希望能找到一些食物。
进入厨房，我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显然是专门为我准备的。虽然我一个人不可能吃下这么多，但饥饿让我不再顾及，准备直接开始用餐。
但我还未来得及盛饭，贵叔、见闻和禹杰就相继走进了厨房。贵叔看我那饥不择食的样子，不由得白了我一眼，然后他们也都围坐到了桌子旁。
我环视了一下他们，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可能也还未曾吃饭，这才会准备了这么多的饭菜。
对着贵叔我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大家可以先行用餐，饭后我们再交流各自的调查成果。
餐后，我们四人已经饱腹而满足。贵叔望向我，准备分享他们的发现。他们今天外出，似乎有所收获，已经查明了那座大院的主人。
我已经心知肚明，未等贵叔详述，我便打断他：“我也清楚，那是李爷家的大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