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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安静的夜

法医归途 提线木偶 2024-06-11 15:10
官差如是提醒,我顿时回想起与马知县的约定:一旦我们遭遇袭击,后方的支援应在三分钟内迅速赶至。然而时光荏苒,原应及时现身的援兵至今杳无音信。我不由得望向官差,询问是否我们并未真遭遇攻击,或者说根本未有潜伏之敌,以致于后方的援军未曾露面。
官差再度摇头,表示此刻也无法确定,他希望情况正如我所猜想的那般无恙。但若非如此,今夜我们可能险象环生。
未待我再问,身旁的谢小柒便急切地向官差求证,难道马知县真未曾派人来援?官差向我保证,马知县确实派出了援手,且都是由他亲自选拔的精兵强将。但他心有忐忑,恐有不祥之兆,不知是不是杞人忧天。
官差话毕,我追问他是否还要在此逗留。四周静寂无声,或许我们应继续启程,毕竟停留于此并非明智之举。
官差摇头深沉地告诉我,此刻敌人潜伏于暗,我们处于光明之中,贸然采取行动极为不智。
言罢,官差便灭掉了马车前方的两盏灯笼,并轻声嘱咐我,要我速回车厢内,除非他或谢小柒召唤,否则无论发生何事,无论外头传来何种声响,我与车内的众人都绝不可踏出半步。
官差话音刚落,我正想询问为何要这般小心翼翼,忽然一阵异动传入耳际。官差毫不犹豫将我推入车厢,他与谢小柒便留守在外,共同面对可能潜伏的威胁。
我刚进入车厢,张宇便焦急地靠近,追问外头到底出了何事,为何迟迟不启程。我向她透露,我们可能遭遇了袭击,但因敌我明暗不一,我们不得不保持静默不动。
“遭袭击了?怎么可能?”张宇惊异地叫出声来。她的话刚落,官差的低喝“禁声”切断了夜的寂静。官差的声音刚消失,一声闷响在车厢内爆发。
我赶忙捂住张宇的口,示意她不要惊慌失措,当前外界形势未明,我们绝不能为官差和谢小柒添乱。
虽然张宇不再叫喊,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仍旧在细微的颤栗之中。
张宇带着微弱的哭意向我追问,刚才传来的车厢撞击声是怎么回事。我向她解释,正是她之前的尖叫声可能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导致暗器击中了车厢。
我话音刚落,张宇的身体不禁颤抖得更加剧烈。我不断地安抚她,告诉她不必过度担心,我就在她的身旁。经过一番努力,我才稍微平息了张宇的恐慌。
然而,车厢内并不只有我们两人。除了我和张宇,还有两位来自临县的老百姓同行。他们也都清醒着,原先是被张宇的突然尖叫声惊吓到,但一时之间未能反应过来。
当两位老百姓意识到了情况后,恐惧开始在他们的眼中显露。他们惊慌地望着我和张宇,嘴里不自主地念叨:“这么深的夜,怎会遭逢袭击?”
我对这两位老百姓说,不必过于紧张,我们会在这里保护他们。只要他们不慌乱,听从我的指挥,我保证能保他们安全。
我的保证稍稍稳定了这两位老百姓的神经。虽然他们仍旧显得紧张与害怕,但至少没有再次惊慌失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两位老百姓的紧张情绪再次升温。这一次,无论我如何努力安抚,他们似乎都无法将内心的恐惧压制下去。
连我自己,在漫长的等待中,也不免心生惧意。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真有人要对我们不利,那索性快刀斩乱麻吧。
这时,一位老百姓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畏惧,趁我疏忽之际,突然冲出了车厢。当我反应过来,想要阻止他时,已然晚矣。
那名老百姓一踏出车厢,便大声呼喊:“快出来结束我们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潜伏于暗中,我们——”
他的话未曾说完,我便感到马车猛地一震。紧接着,那位老百姓身体僵直,被抛回车厢内,随后便一动不动。
我向张宇轻拍肩膀,安慰她不必恐慌,告诉她我会去检查那位老百姓的情况,很快就会返回。
事实上,那位老百姓距我们不过两步之遥,但张宇此刻恐惧至极,紧紧抱着我不放。
张宇显然不愿让我离开,但我也不能无视那位老百姓倒在车厢中的状况不管。
正当我尝试安抚张宇,让她平静下来的时候,车厢里的另一位老百姓却已经走到了那位跌倒的老百姓身旁。
这位老百姓一探那倒地者的呼吸,不多时便无力地坐倒在车厢中。
目睹他的反应,我心中已有预感:那倒地的老百姓定然是遇害了。
不出所料,坐在地上的老百姓呆滞地转向我,眼神空洞地告诉我,刚才的那位已经没有了生息。
听到这消息,张宇更是紧紧地攥住了我,而我再次拍着她的背,努力地安慰她。
稍作等待后,我严肃地告诉那仍在生的老百姓,死者之所以会命丧黎明,正是因为他未遵从我的指令。我警告他,如果不想有同样的结局,那么无论后续发生何种变故,都必须听从我的命令,绝不可擅自行动。否则,若因个人行为酿成大错,那就不要归咎于我。
这一通训示显然震慑了那位老百姓,他吓得瞠目结舌,最终只得点头答应。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逝,自从我在车外听到那些奇怪的声响后,周围再未传来任何动静,这份死寂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在车厢中逗留了漫长时光,但我始终未能听到谢小柒或官差的任何消息。
张宇也逐渐变得坐立不安,她提议是否应该出去查看一下外面的实际情况,以便心中有个底。她说这样一直憋在车厢里,让人感到非常不安。
我摇了摇头,告诉张宇,刚才官差明确指示,除非他或谢小柒亲自通知我们可以离开,否则我们绝对不能够擅自离开车厢。
张宇对我白了一眼,反驳说,如果谢小柒和官差已经不在车边,而是自行逃命去了呢?那我们坐在这里岂不是等同于坐以待毙?
我向张宇解释,虽然我与官差的交情并不深,无法判断他的品性,但谢小柒若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张宇反驳说,在这个乱世中,表面了解的人未必真心,平时或许人人都能对你好,但在生死关头能挺身而出的人却寥寥无几。
尽管张宇的话有道理,但我仍然不愿意去相信谢小柒会真的抛弃我们不顾,官差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人。
于是我劝告张宇,不要再多想,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安静地待在车厢里,不给外面的官差和谢小柒添乱。
张宇沉默片刻后,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现在不出去侦查也罢,可以在车厢里试着叫叫谢小柒和官差,看他们是否还在外头。这么久无消息,我实在是心神不安。”
我对她的提议摇了摇头,告诉她,那位不幸丧命的老百姓之所以被发现,正是因为他的呼喊过于响亮,引来了敌人的注意。如果我们在车厢内大声呼喊,同样可能会暴露位置。
张宇敲了敲我的头,有些无奈地说:“你平时不是挺机智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变得迟钝了?我们用不着高声叫喊。如果官差和谢小柒还在车边,轻声呼唤他们就够了,这样既能确保他们能听到,又不至于引来敌人的注意。”
听了张宇的话,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认同她的见解。虽然我对谢小柒充满信任,但毕竟在车厢中等待了许久,两人的沉默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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