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话音刚落,我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的另外两位富商,我询问李老板:“您追究张杰,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这两位富商又是如何被卷入此事的呢?”
李老板缓缓从地面站起,尘土未拂,便向我透露了那两位富商的往事。原来,他们与谢玉的父亲曾是合作伙伴。谢玉的父亲遇害后,张杰运用各种手段打压他们的生意,迫使他们走投无路。最终,是李老板的援手使他们渡过了难关。
此刻,跪在地上的许老板抬起头来,对我说道:“谢玉的父亲虽然在商界有些不光明的行为,但总体上,他还是一位不错的合作伙伴。”
他们得知谢玉家的不幸后,也曾怀着帮忙的心思,想要尽快找到真凶。也许,正是这份好意激起了张杰的嫉恨。从那时起,他们的生意日渐衰败,家人也时常遭受伤害,直至他们的商业帝国彻底崩塌,亲人连连受难。
在他们最无助时,李老板慷慨伸出援手,救助他们。如今,他们的子女各自有了自己的成就,他们便跟随李老板来此,寻求对张杰的复仇。
与此同时,聚集在衙门外的民众已经开始私下议论。尽管我派出人去维持秩序,但他们仍旧低声交谈,议论纷纷。
我环视庭堂,察觉气氛已不宜再继续审理,便摇头对李老板表示,他所述之事,因时日久远且缺乏证据,我无法全盘接受其一面之辞。
不过,罪行昭彰,他们终究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番话落定后,我宣判李老板、三位富商以及小宇死刑,具体执行日待刑部公文确定。
随后,我命见闻与禹杰将四人押回死囚牢,并宣布退堂。
庭审结束后,围观的民众逐渐散去,堂上的官差亦差不多离开,惟独张杰依旧伫立,不曾有离去之意。
我质问张杰,既然庭审已经结束,他为何还逗留在公堂。
张杰四顾扫视,压低声音询问我是否相信李老板方才的话。
我轻笑着摇头,向张杰保证,李老板的言辞虽动听却无凭无据,即便我愿意,也难以置信。
说罢,我拍了拍张杰的肩膀,劝他不必为未曾犯下的罪行过于忧心。
张杰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点头,转身离开了衙门,步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海之中。
张杰离去之后,谢小柒走到我身边,质疑地问我是否相信李老板刚才的话。
我深深地思索了片刻,然后向谢小柒坦白道:“从张杰刚才的反映来看,李老板所言未必全无根据,但毕竟证据缺失,即便真相如他所说,我也无从下手。”
我话音刚落,谢小柒便追问我是否有意探究那个尘封二十年的案件。
我摇头,向他解释说:“张宇案刚刚闭幕,我需要好好休息,再说,那案件已经过去二十载,我甚至不知从何查起。”
我刚说完,谢小柒便叹了口气,转身欲走。但我叫住了他。
我问谢小柒为何叹气。
他回答说:“你自从成为令史后,那种无所畏惧的锐气似乎就消失了。以往的你,无论案子多难,都会迎难而上,绝不找借口。现在的你却说时间太久,不知从哪里着手。”
谢小柒的斥责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自省,他说得不错。我确实失去了曾经的那股子冲劲,而且我确实在为自己找着方便的借口。
我在心中有了决断之后,向谢小柒表明了我的决心:“无论李老板的言语真假,我都将追查到底。这样一来,如果李老板所言非实,我也能为张杰洗清冤屈,解除众人的误解。这对我而言极为重要,因为我无法接受自己的未来岳父被视为杀人凶手。”
谢小柒听后,点头表示他会全力以赴地支持我。
虽然张宇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让我得以喘息,但我并未完全放松。我秘密派遣了见闻前往李老板所在的县城,以索取二十年前那桩案件的档案。
几日的休息让张宇从惊恐中平复,加之今日天气宜人,我便决定前往林府探望她。
我到达林府,径直走进客厅。不久,张宇也来到了客厅。
看到我,张宇显得十分高兴,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笑容忽然黯淡下来。
我立刻走到她身边,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张宇?见到我不高兴吗?”
张宇斜了我一眼,撅着嘴,带着委屈告诉我:“这几天的惊吓都是因为你。如果当初你没有惹我生气,我也不会气冲冲地离开,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随着张宇的话语渐渐带上了哽咽,我注意到她的眼眶开始蓄满了泪花。我立刻拉过她,紧紧拥抱,安慰她:“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生气了。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让你感到孤单。”
我这番承诺让张宇也抱紧了我,我感受到了她的原谅。
她在我的怀里哭泣,倾诉被绑架那些天里的恐惧和对我的思念,她说她应该在我贵叔去世时陪伴我,给我安慰,而不是让我生气。
听到这些,我感到了张宇的成长和理解,我更加紧紧地拥抱着她,重申错误在我,是我没能控制住情绪。我向她保证,今后我们不再分开。
正当我们俩沉浸在这份彼此的理解和原谅中时,一声咳嗽打断了这一刻的温馨。我和张宇赶忙分开,这时才发现张杰已经站在客厅门口。
张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然后直接对张宇说:“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不宜过多劳累,回房间休息吧。”
张宇硬是要留下来与我相伴,她对张杰说她的身体已经康复,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她希望能与我共度时光。
以往的张杰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半开玩笑地说“女大不中留”,但这一次,他面无表情地坚持让张宇回房休息,不准她未经允许与外人会面。
听到张杰提到“外人”,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别扭。我质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他眼里,我也是外人?
张杰对我勉强一笑,解释说他所说的外人并非指我,他这样做全是为了张宇的好,考虑到她是女孩,加之前段时间受到的惊吓,更应该好好休养。
说完,张杰让家中的管家把张宇带回房间。
我无奈地摇头,追问张杰此举究竟为何。我是否已不被他所接受,与张宇的交往是否也遭到了他的反对?
张杰叹了口气,向我坦白。前些日子他请求我暂停开庭审案,我却未加理会。现在,整个县城都在传闻他是杀人凶手,这让他感到心痛。所以,他认为我与张宇之间的事情,他需要再仔细考虑。未来的女婿若不是自家人的坚实后盾,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向张杰坚定地摇了摇头,表明我的立场:“我的做法是依照规定,即使我是四品令史,也不能滥用职权。如果张杰考虑用我的权力来换取婚姻的话,相信张宇明白真相后也会感到痛心。”
张杰沉重地向我说明,不论将来如何,现在林府因为那次事件已损伤元气,他暂时不想考虑其他,只希望将家业重新置于正轨。他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我不要再到林府增添麻烦。
张杰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若我此时继续逗留于林府,无疑是自降身份。于是我对张杰点了点头,表达理解后,便直接离开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