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缓缓地讲述,二十年前在他暗中搜查此案时,他曾发现了一些目击者。这些证人曾在夜晚目睹张杰从谢玉家中步出,且张杰的衣物上沾有血迹。
这突如其来的线索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我追问为何这样重要的信息未曾向当地的知县透露。
李老板微微愣神,随即解释说,这些他都曾告诉过知县,并记得当时的知县还让他在供词上画押确认。
听罢这番话,我陷入了困惑,若李老板所言为实,为何这些关键信息在二十年前的档案中没有一字提及?难道李老板在说谎?但从他的表情看,他似乎并没有说谎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的小宇突然发问,询问我脸上的严峻神情,是因为想到了什么。
我向小宇摇头,表明自己的困惑。昨日,我已指派人前往事发地的县衙,调取了二十年前的档案,但其中并未见记载李老板方才所提及的细节。
小宇却笑了,仿佛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他曾在官府供职,对这些官场秘辛颇有研究。
他解释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老板撒谎的可能性极低。这意味着,我手中的档案很可能已被人篡改。
小宇又提到了一个细节:李老板曾经说过,张杰花费重金贿赂了王将军,由此将此事压下。这便不难解释,为何我手中的档案里没有李老板所说的内容。
他进一步猜测,我现持的档案中应当不包含任何关键证据。
我点头认同,向小宇承认,这次得到的档案信息匮乏,仔细翻阅后也未能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小宇断定,这正是因为我拿到的恰恰是一份被蓄意伪造的档案,其真正目的无非是遮掩真相。
在这番话语中,我豁然开朗,意识到我手中的档案极可能是假的。而真正的任务,是找回当年真正的档案,以揭开被时间尘封的真相。
小宇叮嘱我,不要再在那份假档案上浪费时间。我当下的首要之事,是寻回那本记录了真实过往的原档案。
我不解地看着小宇,询问道:“真的档案?”
小宇肯定地点头,解释说,参与案件的知县通常不会销毁真正的档案。他们往往会将其隐藏在某个秘密之地。万一事情败露,知县也能拿出这份档案,或许还能以此保住一命。
尽管我现在还是倾向于信任小宇的话,但问题在于二十年前的那位知县如今下落不明,我又该如何寻找那份真正的档案呢?
小宇继续向我透露,每位离任的知县去向都会有详细记录,如果我决心要寻找,尽管会耗费些许时间,但成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我对小宇表示,现在的我时间充裕,不怕耗费这些时间,所以我认为应该去尝试一番。
小宇露出了微笑,对我说希望我能在一个月内破解此案,那样他便能看到张杰受到法律的制裁,他的心也就能够安息了。
我摇了摇头,对小宇说,尽管我不确定这个案子的最终面貌,但如果张杰真如李老板所言,是个杀人狂魔,我就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话毕,我便带着谢小柒转身离开了死囚牢。
走出死囚牢后,我感到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沉重起来,也许是因为在那里逗留的时间太久,受到了那里阴沉氛围的影响。
在死囚牢里面仅仅逗留了一段时间,我就感到浑身不适,难以想象李老板和小宇竟要在那压抑的环境中待上一个月,这不禁让我理解了为何很多被从死囚牢中拉出的犯人会变得精神错乱,那里的环境实在太过阴沉。
我站在死囚牢的外面,深深地调整了一番情绪,深吸了几口气,才重返令史衙门。
回到令史衙门,我立刻将见闻和禹杰召至面前,告诉他们需要他们再赴一次事发的县城,查探县衙的档案,追溯二十年前的那位知县的去向。
他们面对我的要求,虽然从两人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他们的不情愿——毕竟他们刚从疲劳的旅途中归来,还未得到喘息——我还是坚持了我的决定。
于是,我转而指示谢小柒,吩咐他前往未来阁的账房,取出五百两银子。
没过多久,谢小柒便带着五百两银子返回令史衙门。我示意他将这笔钱交给见闻和禹杰。
面对这笔突如其来的奖励,见闻和禹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们急忙跪到地上,连声辞谢,表示这绝不是他们的初衷。在衙门中服侍是他们的责任,而我对他们一直以来都颇为厚待,他们坚决不会接受这笔银子。
我迅速将见闻和禹杰扶起,向他们解释说,这笔银子并非全为他们两个人准备的。此次外出,我会派更多的官差与他们同行。考虑到二十年前的知县时隔多年,极可能已经退隐还乡,我安排他们分作两队行动:一队直奔前知县的故乡,另一队则根据档案所示的任职轨迹进一步追查。
虽然这次任务的紧迫性不高,但预计耗时不短,这五百两银子将作为官差们的补偿,以确保他们无怨无悔。
在见闻和禹杰犹豫的片刻,我毫不迟疑地从谢小柒手中取过银两,硬是塞进了见闻的手中。我强调,此行的重点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位知县,并从他口中得知真实档案的下落,必要时,可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
得到了他们的肯定回应,见闻和禹杰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衙门,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见闻和禹杰离开后,谢小柒好奇地问我为什么要给他们那么多银子,他认为即便这次任务时间较长,用不了半个月应该就能完成,按他的看法,给他们二百两银子已经足够官差们在任务完成后好生享受了。
我向谢小柒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别人的地界进行调查,很多情况都是无法预料的。之所以让禹杰和见闻多带些银两,是希望他们在遇到难题时能用金钱解决,毕竟我们的行动越拖延,被人察觉的风险也越大。”
见闻和禹杰很快便整理好了一切,他们来到大堂前,询问是否还有其他指示。
我再次摇头,严肃地对他们说:“这次出行至少十几天。在这期间,你们必须注意保护自己,千万不要因为任务而置身险境。”
他们俩点头表示理解后,便带着身后的十名官差一同离开了令史衙门。
正当见闻和禹杰刚离开大堂之时,阮星天走到了我的身边。见到他们带走了这么多官差,阮星天出于好奇,问我是否有了新的案子。
我又是一次的摇头,告诉阮星天:“没有新案子,我只是派禹杰和见闻出去处理一些私事。”
说完,我便问阮星天来访的缘由,是不是有事找我。
提及此事,阮星天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告诉我,他之所以来是想通知我,张宇已经到了未来阁的客厅,想要见我。
听到张宇的消息,我不禁欣喜,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立即去见张宇。
然而,我刚从座位上站起,阮星天便出言提醒,让我别高兴得过早。他刚才观察到张宇的神情并不好,似乎有些愠怒,像是被人惹恼了一样。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不免一紧。我向阮星天点了点头,随即加快脚步回到未来阁,径直朝客厅走去。
踏入客厅后,张宇斜瞥了我一眼,随即又将头扭向一旁。
我走到张宇身边,关切地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让她不快乐了。我向她保证,只要她开口,我愿意帮她出头。
张宇这才转过头,气呼呼地告诉我,让她生气的人正是我。
我感到十分困惑,连忙解释道:“这些日子我并未去见你,怎会惹你生气?”我真诚地请她告诉我犯了何错,以便我立刻改正。
张宇噘着嘴,带着不悦问我,为何这几天都没有去陪她,难道是不再喜欢她了吗?
我急忙摇头,向张宇保证我确实喜欢她,但每次去林府想要见她,都被张杰挡在门外,对此我也感到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