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美儿具有聪明才智,外表秀丽,但她终究不是一名专业的私家侦探。她经常协助赵校尉搜集他人的信息,但所能探查到的,多半是些表面的、易于获取的普通资料。
她对邓余醇的调查也是如此,最终呈交给赵校尉的文件,不过包含了一些基本信息,如性别、年龄、性取向等琐碎之事。
如果李美儿愿意多花些功夫,她或许还能挖掘出邓余醇曾多次赢得各种武术比赛的冠军,甚至还可能发现邓余醇曾作为杀手接私单时,一次暗杀的价格高达三百万。
邓余醇的武艺不仅仅局限于拳脚功夫,他拥有自己独特的秘技,这使他成为真正的高手。但为何他要屈身为韩愈成这样的商人担任司机和保镖,仍是个迷。
白缈缈却知道其中的秘密。她在罗家生活了多年,经过长期的观察和对细节的敏感捕捉,她揭开了一个震惊人心的秘密:
韩愈成是个双性恋。
而邓余醇这些年来,一直暗恋着韩愈成。
当初,白缈缈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且经过多次验证证明这确实是事实后,她感到的不仅是惊异,还有一种雷人的震惊。
毕竟,邓余醇和韩愈成都是中年人,两人能在暗中保持这样的关系,单是想象就让人感觉难以置信。
韩愈成作为金云市的名人,经常出现在电视台,他的这种高调身份,使得他无法公开与邓余醇的关系。
邓余醇并不介意自己的角色,他默默地作为自己深爱之人的守规矩的司机,这份角色已让他感到满足和快乐。
然而,现在韩愈成已经离世,死因不明。表面上,邓余醇看似毫无情绪波动,甚至在像罗一啸这样的孩子眼里,他仿佛和平时无异。
但对于像白缈缈这样的熟人,或是像赵校尉这种洞察力极强的人来说,邓余醇的举止总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却又说不清是何种感觉。
当李美儿开玩笑调侃白缈缈时,白缈缈还故意与赵校尉开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小玩笑。这时,邓余醇终于忍不住了,闷声说道:
“嫂子,罗老板才刚刚离世,您能不能稍微守些妇道!”
这话越说越快,声音铿锵有力,怒气难抑,邓余醇内心积压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筷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白缈缈只是个头脑简单、打麻将总是输的傻女人,她不懂得察言观色,更不明白邓余醇此刻为何发怒。她只知道有赵校尉撑腰,便略带得意地回答:“邓叔,我只是跟校尉开个玩笑而已。老罗那家伙已经去世,你还想让我守孝四十九天吗?”
邓余醇一直清楚韩愈成并不爱白缈缈,只是喜欢她的身体。因此,他对白缈缈一直心存怨恨——她明知不爱韩愈成,只贪图他的财富,却还是选择与他结婚。
邓余醇想,如果没有白缈缈,他和韩愈成共度的时光可能会更多。
即使仅是微乎其微,邓余醇仍怀念与韩愈成共度的每一个瞬间。现在,韩愈成刚离世不久,白缈缈已在这罗家大院,韩愈成曾一日三餐共同用餐的桌子上,轻佻地开起了调笑,激起了邓余醇的怒火。他厉声喝道:“嫂子,请您自重些!”
白缈缈终于意识到邓余醇的情绪不太对劲,稍微收敛了一些,但在赵校尉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懦弱,便硬着头皮说道:“我哪有不自重?你别无理取闹。老罗在天之灵在天上看着我们,你作为他的司机,竟敢这样顶撞我?”
白缈缈故意在“司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似是在提醒邓余醇自己的身份地位。
但邓余醇此刻似乎被情绪蒙蔽了双眼,满脑子都是韩愈成生前的影子。若是韩愈成亲眼见到白缈缈与其他男人调情,他会有何反应?
离婚?那是必然的。
但仅仅将白缈缈赶出家门,似乎还不足以平息内心的怒火。
韩愈成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便是家庭——妻子和儿子。若是妻子沦落至此,那一切还有何意义?
邓余醇紧握桌上的筷子,平日里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他冷冷地看着白缈缈,低声道:“如果老罗知道……他绝不会轻饶你……甚至还可能对你施以虐待,我了解他的脾气……他一定会先狠狠地教训你,然后再将你逐出家门……”
白缈缈感到一阵恐惧,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颤声说道:“邓叔,你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赵校尉警觉地站起身,正欲出声劝阻,但未曾想到邓余醇突然发难,一根筷子猛地刺入白缈缈的脖颈。
呲——一声,鲜血瞬间溅射在饭桌上,六菜一汤都被染上了温热且粘稠的血迹。
白缈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至死亡,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邓余醇。邓余醇则狞笑着,抽出筷子,再次猛烈地刺入她的心脏。
再次的呲声响起,鲜血再度喷射。
邓余醇不仅曾杀过人,还解剖过活人,深知人体哪些部位血液最为充沛,一刺下去能激发何种血花。
“我的好嫂子,下地狱吧。我相信,到了那边,愈成会好好招待你。” 邓余醇的笑容异常渗人,他随手抛下白缈缈的尸体,转而将目光投向饭桌上的另一位女性,李美儿。
“美儿,到我这儿来。”
赵校尉迅速拉起李美儿的手,将这个吓得脸色苍白的女人护在自己身后。他用眼神示意孙丈立,但孙丈立却因恐惧而双腿哆嗦,向后退缩。在平时,他清楚地知道赵校尉眼神中的含义,但此刻,他完全被邓余醇的行为吓傻了,甚至误以为赵校尉是因眼睛进沙子而需要帮助。
邓余醇手中挥舞着那根沾满鲜血的筷子,仿佛在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他在客厅中旋转着身体,跳着不知名的舞蹈。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眯着眼睛,面带愉悦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愈成,你的女人,我一直想亲手杀掉。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嘻嘻。”
听着邓余醇那毛骨悚然的笑声,赵校尉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心中那一向存在的不安全感变得更加强烈。他急忙将李美儿推向孙丈立,不再用眼神示意,而是直接大声吼道:“快带美儿离开这里!”
孙丈立这次迅速反应过来,紧紧抓住李美儿,急忙往外逃跑。
“今天,谁也休想离开!” 邓余醇猛然睁大双眼,猛地将手中的筷子当作飞镖投掷出去,本意是针对逃走的李美儿,却被赵校尉在半路拦截下来。
孙丈立心中暗叹一声震惊,然后加快速度,更加迅速地将李美儿带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赵校尉,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邓余醇身体歪斜,行动似行尸走肉般僵硬,眼神死死地盯着赵校尉,语气沉重道:“原本罗老板一死,我也该离开罗家。但我留下,实际上是为了对付你……”
赵校尉内心并未有太多波动,邓余醇的行为和他无关。他只是对邓余醇突如其来的暴行感到困惑:仅仅因为白缈缈与他开了个玩笑?
这就是所谓的“寡妇门前是非多”吗?
赵校尉问道:“你如果真的怀疑我,想要对付我,现在动手不觉得太急了吗?你难道仅凭直觉就断定我是害死韩愈成的凶手?”
“我……我……” 邓余醇摊开双手,盯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掌心,显得有些头晕目眩,迷茫地说道:“我不在乎……刚才是白缈缈那贱女人……她不守妇道!她……她抢走了我的男人……是她自找的死路!”
赵校尉听得越来越觉得困惑,心想,怎么突然间涉及到“抢夺男人”这类话题?
念头一转,赵校尉心头一惊,难道邓余醇是同性恋?而且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帝王攻?
“啧啧啧……”赵校尉上下打量着邓余醇,虽然他对同性恋没有偏见,但自己并不是此道中人,因此总是与这个圈子保持距离。
这是赵校尉第一次面对像邓余醇这样的人,感到有些新奇,便说道:“邓哥,没想到你和罗老板竟是这样的关系,我——”
“够了!” 邓余醇粗暴地打断赵校尉的话,闷声吼道:“别再说了,我只要你的一个回答,韩愈成,我的男人,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赵校尉眼珠子转了转,意识到眼前的邓余醇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他嘲讽道:“邓哥,如果我说是我害死的,你肯定会要杀我,如果我说不是,你肯定不信,还是要杀我。这让我很为难啊,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叫孙丈立的小鲜肉如何?”
邓余醇愤怒地抓起旁边的椅子,怒声道:“就是刚才坐我旁边的那个男的?跟韩愈成比,他算什么!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