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鹏的巅峰时期,无数人竞相争取与他结交,希望能称兄道弟。但他一直行事独立,从不在世俗的关系网中纠缠,令众多投机者急于接近却又束手无策。
出狱之后的杜玉鹏,虽然在灵气修为上未有显著提升,但他依旧是全球顶尖的高手,哪怕实力稍有退步,与当年巅峰时期的荣光相比,也不过是失去了一个联盟理事长的头衔。
赵校尉因为与徐毅春的关系,仅仅与杜玉鹏见过几次面,就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但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杜玉鹏曾救过赵校尉一命。这无形中在宫鸥心中,已将赵校尉和杜玉鹏视为同一战线的战友。
因此,宫鸥命令山海经的所有杀手全力出击,目的就是针对赵校尉和杜玉鹏。
然而,赵校尉与杜玉鹏的关系,仅限于表面的兄弟称谓,并未达到真正的兄弟情深。这使得赵校尉陷入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他必须独自一人面对山海经整个刺杀大军的攻击。
由于不确定山膏和白鹿之后,下一轮刺杀将何时到来——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一个月后,赵校尉无法像陆战有那样,请求杜玉鹏做自己的24小时贴身保镖。
当危机迫近,赵校尉或许能请求杜玉鹏出面相救一次、两次。然而,若是次数增至三次、四次,杜玉鹏必将产生反感。若是累计到五次、六次,即使徐毅春和赵校尉的关系再深厚,也难以承受这种连绵不断的人情消耗。
赵校尉回想起,当初是依仗着八圣贤的力量,利用连续的战斗策略,将宫鸥击败,令其落荒而逃。如今,这种报应终于来临。
宫鸥逃回山海经组织的老巢,召集了所有势力,再次出现,对赵校尉发起了一场残酷的车轮战。
与八圣贤的战斗相比,山海经的车轮战令人更加头疼。八圣贤中的成员都是疯狂的拳头狂热者,信奉暴力,战斗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常常是群殴甚至围殴,这样的战斗方式虽然直接,却也带来了极致的快感和痛苦。
然而,山海经组织中的成员却是一群潜伏于黑暗中的怪物,他们不会像疯子般连续发动攻击,而是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寻找最佳时机,然后发起最突然、最致命的一击。
赵校尉越想越感到烦躁,不由自主地放开了白鹿。他原本打算从山膏那里套出宫鸥的战略部署,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无需再问。反正对方已经是倾巢出动,赵校尉甚至连调查都懒得去做,唯一的应对就是:
迎难而上,应对自如。
随着雾气如潮水般慢慢散去,天空恢复了晴朗,阳光明媚。在这明亮的阳光下,赵校尉这才真正看清了眼前这一对男女的真实面貌。
男子的代号是山膏,因为他饮食无度,身材肥胖,宛如食堂的饭桶。然而,他的五官依旧俊朗,或许在数年前还未加入山海经之时,他仅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女子名为白鹿,一个清纯可爱的光头姑娘。赵校尉平素很少踏足寺庙,对尼姑的形象也无太多了解,他潜意识里总认为秃顶的女孩子不够吸引人,但白鹿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这一成见。
赵校尉搓着手,似乎沉浸在刚才触碰的柔滑感觉中。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被山膏和白鹿看在眼里,二人异口同声地斥责:“无耻!”
赵校尉呵呵一笑,并未辩解,反而开口说道:“我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吧?我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你们的关系让我想起那句‘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当然,我这样形容不一定对,重点是,希望下次我们见面时不再是敌对状态。希望那时,白鹿姑娘能摘掉鼻环,留起长发,而你,山膏,如果能减减肥,打理好自己的仪表,你们肯定是天生一对。”
白鹿的瞳孔微微散开,似乎正在憧憬赵校尉所描述的那番景象。然而,山膏的思维更为清晰。他明白赵校尉这位敌人的言语是在给他们灌输心灵鸡汤。不管这鸡汤是否养分充足,他都能感受到一种旨在麻痹他们的险恶用心。
山膏迅速连发三个问题:“你说完了吗?你的问题都问完了吗?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对吗?”说完,他不动声色地将白鹿拉到自己身后,深怕赵校尉再次伸出他的“安禄山之爪”。
“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赵校尉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低声道:“这个问题,我希望你轻声回答。宫鸥那家伙回到山海经之后,命令所有杀手全力出击,他有没有解释过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来对付我?他有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行动目的?”
山膏老实地回答:“没有。”
“没有?那就最好。”
赵校尉心里清楚,山膏不可能在这种看似不重要的问题上对他撒谎。毕竟,如果宫鸥有所隐瞒,山膏自己也只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赵校尉最担心的是宫鸥会把他拥有混沌灵玉碎片的事情泄露出去。这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但他估计,由于宫鸥自身也拥有灵玉碎片,因此他并未将这消息广泛传播。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赵校尉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安全离开。
山膏警惕地看了赵校尉一眼。在他眼中,赵校尉是一个连大boss宫鸥都需小心应对的角色,他怎可能轻易地放他们离开?
“站住!”
当山膏带着白鹿刚退了五六步时,赵校尉突然喝止,让山膏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山膏内心挣扎着:是与赵校尉拼命呢,还是牺牲自己以保护白鹿妹妹的安全?该死的!刚才赵校尉描绘出他和白鹿美好的未来让山膏感觉到,他现在竟有些不愿意死了。
然而,赵校尉并没有其他的意图,只是笑着说:“别紧张,我只是想要我的车钥匙。你应该拔走了吧,还给我。”
山膏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之前确实偷偷拿走了卡罗拉的钥匙。听到赵校尉的提醒,他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双手递给了赵校尉。
“好了,一路顺风,祝你们未来生活幸福。”
赵校尉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直接走向卡罗拉,看到孙丈立仍然在沉睡,便自己坐进了驾驶座,启动车辆离开。
山膏和白鹿站在路口,就像是相识相知多年的一对恋人,静静地望着赵校尉的车渐行渐远,仿佛在目送一位远方的客人。
过了一会儿,白鹿才轻声问道:“山膏,我们这算是刺杀任务吗?这氛围怎么有点温馨呢?”
“技不如人,能活着离开已经是万幸了。”山膏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做杀手这一行。在平凡的生活中,凭运气还能马马虎虎应对。但在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里,如果只依赖运气,我们迟早会有惨痛的下场。”
说着这番话时,山膏用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这是他第一次在说话时,自然而然地将白鹿包含在内。
白鹿的嘴角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些的山膏,轻声问道:“你是真的想要退隐吗?作为一个刺客,还没有在江湖上留下什么名声,你不会感到不甘心吗?”
山膏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带着一丝憨厚地说:“什么不甘心啊,有你在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们的爱情,因为长久的酝酿,一旦绽放,便散发出浓烈而迷人的香气。
“那我们走吧,任务失败了,去小酒馆庆祝一下怎么样?”
“好啊,我们去哪里庆祝呢?”
“这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就去沙县大酒店吧?”
“猪头,你什么时候不是手头紧呀?”
山膏哈哈大笑,握住白鹿的手,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容。但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突然愣住了。
他们看到了一位女人——曾被称为“朱雀”的女人,现在则是山海经组织的大boss,宫鸥的寄宿之身。
“真是没用的东西。”
宫鸥冷漠地扫视了山膏和白鹿一眼,随后轻轻一挥手。
砰的一声!
山膏和白鹿,这对嘴角还挂着微笑的恋人,在一瞬间身体迅速膨胀,接着猛烈爆炸,化为两朵血花。
“下一轮,狴犴、貔貅,随时待命。”
宫鸥吩咐完,身体突然燃起熊熊大火,转瞬间化为飞灰,消失无踪。
之所以他不亲自对付赵校尉,是因为他知道杜玉鹏也有能力瞬间抵达远方战场。如果他亲自出手,杜玉鹏必然会介入。
如果他和杜玉鹏这两个顶尖高手都不亲自出手,宫鸥依靠山海经的全力出动,运用人海战术对付赵校尉,胜算无疑是极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