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凯,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少受些皮肉之苦。”钱浩的声音冷冽,他从腰间拔出一根束魂鞭,目光冷厉地盯着王亚凯。这束魂鞭是来自冥界的法器,每个鬼差都配备了这样一根鞭子,专用于惩戒那些桀骜不驯的鬼魂。被束魂鞭抽打,就仿佛皮肤被滚烫的岩浆烧灼,痛苦难耐。抽打的痕迹会形成水泡,水泡愈合期间极为敏感,轻微一碰就会带来剧痛。因此,所有的鬼怪都对束魂鞭深感恐惧。
看到王亚凯露出害怕的表情,赵晴雨不禁觉得钱浩的束魂鞭实在是个绝妙的法器。她好奇地伸手想要触碰。
“别碰,这东西会反噬的。”钱浩迅速提醒。
赵晴雨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一时好奇,呵呵。”
何帆则忍不住吐槽:“你这样还怎么配当捉鬼大师。”
赵晴雨一时间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何帆。她也不禁感到,自己似乎越来越不像一个捉鬼大师了。
就在此时,王亚凯看到他们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感到被彻底忽视,生前受到的冷落似乎死后仍在继续。他愤怒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怨恨,恨不得将他们撕成碎片。突然,他发出一声鬼吼,猛然向赵晴雨扑去。
赵晴雨被王亚凯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两只鬼爪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她心中苦涩地想:为何总是她遭受伤害?
赵晴雨毫不示弱,伸手反抓住王亚凯的脖子。一接触,她的手上顿时沾满了滑溜的粘液和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赵晴雨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所有的顾虑,开始拼命地用手脚乱打乱踢王亚凯。
王亚凯被激怒,下手愈发重了,赵晴雨渐渐失去了抵抗之力。
此时,钱浩用束魂鞭不停地抽打王亚凯的背部,每一下都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水泡。然而,王亚凯似乎对这痛苦毫无感觉,身上密布的水泡和恶心的粘液构成了一副令人胃翻腾的景象。
何帆原本对王亚凯不以为意,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亡魂。然而,王亚凯的反抗让他不禁重新评估。当他使用束魂鞭对付王亚凯时,发现这束魂鞭竟对他无效,何帆感到惊讶,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
见到赵晴雨痛苦的样子,何帆心头一阵剧痛。他迅速抓住王亚凯的双肩,用尽全力往后拖拉,企图将他制服。但王亚凯纹丝不动,这让何帆感到吃惊不已。
“我来!”钱浩大喝一声,双手紧握束魂鞭,套住了王亚凯的脖子。束魂鞭紧紧缠绕,王亚凯的脖子瞬间冒出火光,一股青烟袅袅升起。王亚凯感到剧痛,身体一软,被钱浩拖倒在地。
钱浩将王亚凯拖出去三、四米远,束魂鞭仍然紧紧地勒着他的下颚,以防他突然再次发力。
与此同时,何帆急忙查看赵晴雨的伤势。他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轻微地颤抖,心中涌上一股深深的恐惧。他意识到,如果再晚一点,赵晴雨可能就真的死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闷的怒气,对自己失去的法力感到无比的挫败。在过去,不需要担心这些,哪怕面对无数的王亚凯,他也能轻松解决。
“你还好吗?”何帆关切地问道。
赵晴雨听到何帆略带沙哑的声音,勉强露出一个苦笑,“我没事,习惯了。”她回想起上次被那个色鬼掐得差点窒息,这次王亚凯的力道更大。她知道何帆担心,所以用笑容试图让他安心。
“你还笑得出来,说明没什么大碍,以后别往前冲了,留在我身后。”何帆刚才还满心担忧,此刻却又恢复了他的冷静和冷漠,赵晴雨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钱浩看着王亚凯虚弱的样子,收回束魂鞭,冷冷地问:“这感觉怎么样?真是吃硬不吃软。”
王亚凯痛苦地呻吟,“我…我…啊,太痛了!我的脖子,我的背,感觉就要烧起来了。”他的后背着地,似乎痛得难以忍受,赶紧翻身费力地趴在地板上,左手和右手都捂住自己的脖子。当他的右手想要摸他自己的后背时,却是感觉极度疼痛。他痛得没法够得着,一直鬼吼鬼叫的。
赵晴雨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感觉好像头颅与身体仅剩一线之隔。她的痛楚几乎无法忍受,而凶手的鬼哭狼嚎更是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如果早些时候对方能感受到疼痛,她也就不必遭受这番折磨了。
她的怒火被他的尖叫激起,她退后一步,躲在何帆的身后,恶狠狠地朝王亚凯喊道:“你这是怎么了?精神分裂吗?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像个发疯的鬼一样叫喊,要是我,就算受再大的苦也绝不吭声。”
何帆脸色一沉,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刚刚死里逃生,现在竟然用他当挡箭牌,挑衅对方。他心中不禁叹息,考虑是否该换一个伙伴,以免自己还未恢复法力就被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觉得他可能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你们刚才没有看到那缕青烟吗?”钱浩提醒众人。
赵晴雨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头,“对啊,怎么我之前没想到?我是越来越笨了。我外婆曾经说过,普通的鬼魂也会被更邪恶的鬼魂控制。当恶鬼施展法术时,它们必定潜伏在附近!”
三人立刻环视四周,何帆的眼力敏锐地发现教室后门处,一件斗篷在空中飘动,“快看那里!”
“天哪,竟然是黑面鬼!”赵晴雨心想,自己这辈子真是坎坷不断,什么奇怪的事物都能遇上。
黑面鬼,正如其名,它的面容如同一块焦黑的炭石,全身没有一丝白色,连眼睛都是深褐色,牙齿也同样是黑褐色的。在黑暗中,除非是修为深厚的道士,否则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到那个荒凉角落中,竟然潜伏着一只鬼魂,时刻盯着你。
这种鬼魂因为在矿难中惨死,尸体偏巧落在极阴之地,经年累月,身体自然吸收了矿物质,甚至连灵魂都被染成了黑色。这种鬼魂因为死时的不甘和极阴之地的阴气,所以极为罕见。一旦遭遇,几乎就是九死一生的厄运。
赵晴雨的手颤抖着,她紧握着那些普通的五角星和几张外婆临走前留下的神秘纸符。这些简单的护身符原本只能抵御小鬼小怪,然而此刻,她面对的是一种远超她经验的恶鬼。她的心底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那种恐惧深深地侵蚀着她的勇气。
旁边的钱浩也显得异常严肃,他的眉头紧锁,思索着这场异常的遭遇。他曾在地府的同仁间偶听一二,即便是威风凛凛的判官钟馗在此,面对这等恶鬼也不见得能轻易取胜。这种认知使得他的内心也不由得泛起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何帆却显得相对淡定,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黑面鬼?这是什么新玩意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和一丝轻蔑。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赵晴雨提出了一个建议,带着几分尴尬和迫切,她低声说道:“要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她的声音颤抖,眼神中流露出对未知的恐惧。
然而,何帆对她的提议并不买账,他轻蔑地回答:“逃什么逃,直接将它制服不就行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决断和勇气,似乎对任何威胁都不放在眼里。
这时,钱浩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他惊讶地大声问道:“咦,那个黑面鬼和王亚凯怎么突然不见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担忧。
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自何帆的右侧袭来。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被猛地击中,整个人摔在了黑板上,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
钱浩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他被狠狠地抛向黑板,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赵晴雨则遭遇了更加危险的状况。她的脖子被一个看不见的力量紧紧掐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她的脖子上已经留下了十个手指的印记,现在又被这股力量掐着,她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要断裂了一般。
赵晴雨挣扎着,她的眼睛因为缺氧而突出,脸色变得充血,嘴巴大张着,试图吸入一丝空气。她的舌头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脑海中闪过她五岁那年见过的吊死鬼的形象。她心中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甚至在想,如果她死了,何帆会不会感到悲伤?
就在这危急时刻,钱浩挣扎着站起来,怒吼着冲向那股黑影。他手中紧握着束魂鞭,猛地朝着黑影抽去。然而,束魂鞭击打在黑影上,仿佛无济于事,就像抽打在一堆沉重的黑炭上一般,没有引起丝毫的反应。黑影依旧是黑影,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冒出水汽,也没有产生烟雾。钱浩焦急万分,他试图上前解开赵晴雨的束缚,却在瞬间被黑影一个反手,将他和赵晴雨一同抛出,两人重重地落在桌椅之上,身体被桌椅的尖角撞击得剧痛难忍。
就在这时,何帆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愤怒和挑衅的表情,对着黑影怒吼:“有本事就来对付我,别总是对女人下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屈的邪魅,同时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鲜血。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将三人置于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鬼怪,而是一种未知的、强大的恶鬼。他们必须找到办法,才能从这个险境中脱身。
在赵晴雨吃力地凝视何帆时,她原本想告诉他不要逞英雄,但随即注意到了他令人惊异的变化。何帆那新生的长发仿佛不受时间束缚,再次垂落。他的右侧额头至眼眶处出现了一道红色印记,犹如错综复杂的血管图谱,给人一种血网般的嗜血感觉。
他的眼瞳逐渐染上深邃的鲜红色,手中握着那把寒光闪烁的长剑,月光下的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邪魅气息。
赵晴雨心中暗自惊叹,这难道是何帆的变身?太帅了!但她迅速提醒自己,此刻不是沉迷于何帆魅力的时候,必须保持清醒。
黑面鬼抛下斗篷,瞬息间如隐身般消失不见。何帆闭上眼睛,全凭耳朵捕捉黑面鬼的微弱声响。他依靠着随风动作产生的细微声音来判断黑面鬼的位置,然后迅速用长剑刺向其所在之处。黑面鬼痛苦地大叫,发出一声惨叫。
何帆毫不留情,睁开眼睛,双手快速结印,只见空中突然浮现一只火焰鸟,它尖叫着向黑面鬼扑去,一瞬间将其劈成两半。火焰鸟盘旋于空中,化作熊熊火焰,点燃了黑面鬼的灵魂。
黑面鬼的灵魂在火焰中痛苦挣扎,不甘心地发出震天怒吼。
空气中弥漫着灵魂焦糊的气味,就如同烧烤一具极度腐烂的尸体,其腐臭令人作呕。
赵晴雨捂住鼻子,走到何帆身旁,刚要夸赞他,却见何帆突然倒在她的怀里。
她惊恐地大喊:“小帆,你怎么了?别吓我!小帆!”
“他应该是因为力竭而昏厥。”钱浩检查了何帆的呼吸和脉搏,发现虽然虚弱但尚在。他安抚道:“不用担心,他没事。”同时安慰即将泪崩的赵晴雨。
鸡鸣声响起,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钱浩看了看手表,已是快六点,他需要返回地府。但他的首个任务却未能成功完成。王亚凯就这样消失了,只留下黑面鬼的灰烬在地上。
钱浩内心早已明白,何帆非池中之物,但他万万没想到,何帆体内竟蕴藏着如此惊人的力量。在那个狂乱的夜晚,何帆的力量只是因为极度的焦虑而暂时性地爆发出来,他自己还未能完全驾驭这股力量。如果能够完全控制,何帆不会昏倒在那冰冷的地板上。
夜色渐深,钱浩感到时间的紧迫,急忙把昏迷的何帆和担忧的赵晴雨送回家中。安顿好他们之后,他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在何帆房间的长桌上发现了一件令他心神不宁的物事——一块古朴的玉佩,正是他家族世代传承的宝物。这玉佩在他生前早已失踪,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赵晴雨轻手轻脚地为何帆盖好被子,这时她抬头看到钱浩正专注地打量着桌上的玉佩。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便问道:“小宇,这块玉佩,你似乎很熟悉?”
钱浩叹了口气,把这块玉佩的来历大致说了一遍。原来这是何家祖传的玉佩,经历了无数代的传承,上次离开赵晴雨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块玉佩。现在想来,它可能在那时不慎掉落,被赵晴雨捡到了。
赵晴雨一直把钱浩当作朋友,也没有隐瞒,将她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钱浩。
钱浩感慨地说:“没想到何帆原来是被封印在这块玉佩里,而这块玉佩竟是龙凤配的宝物。”命运的玄妙和不可预测,让钱浩不由自主地感叹。
赵晴雨微笑着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一个鬼差朋友。”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笑容中透出一丝雨凡察觉的诡异之美,让钱浩险些被迷住。
在告别之后,钱浩直接返回地府,向上司汇报了这一连串奇异的事件。
何帆沉睡了整整半个月,这期间,赵晴雨始终守在他的床边。当他终于睁开眼睛,赵晴雨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重担终于放下。她没有告诉何帆这半个月里发生的种种怪异,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言而喻的担忧和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