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噩梦成真

赵晴雨的眼泪不由得沾满了荞麦枕头。她突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涌出一阵巨大的悲痛之感。叹了一口气，她又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暗自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就是一场梦而已。
她的梦里，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从天台上一跃，跳了下去，诡异的是嘴角居然还夹杂着一抹淡淡的笑颜。梦境里，她心急火燎地伸出了手，每次想要拉住小女孩，就每次地扑了个空。
在幽暗的夜中，小女孩惨烈地坠落，头颅破裂，鲜血与脑浆溅满地面。这一血腥场景令赵晴雨惊恐地从梦魇中惊醒，冷汗淋漓。
近来，她不断被这种恐怖的梦境困扰，每一次都感觉异常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是谁？”赵晴雨感到有人在她脖子上轻轻吹气，她迅速转身，背后却只是一面泛黄的墙壁，无人可见。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眉头紧锁，心想这难道是幻觉？但那种气息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实。她给自己两个耳光，强迫自己清醒，心中默念：“清醒点，清醒点。”
赵晴雨不禁再次陷入沉睡，仿佛前世是头猪，沾枕即睡。
在睡意朦胧中，她感觉到眼前有个人影晃动，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慢慢靠近，她心中惊恐：“你是谁？”她努力想睁开眼睛抓住那个人，但奇怪的是，全身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很快又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梦魇，你够了！”何帆突然出现在梦魇的身后，他的声音冷冽而严厉。一步跨出，转身时迅速抓住梦魇的衣领，眼神中透着凶狠。
梦魇却似乎不在乎，反而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挥手一动，瞬间与何帆拉开了三四步的距离，眼中满是戏谑：“怎么，心疼了？”
何帆反驳道：“我只是担心你这样频繁地来找她，让她日夜不宁。如果她的身体垮了，张珑怎么办？”自从何帆醒来后，梦魇就没过几天就给赵晴雨制造噩梦，导致她白天神志恍惚，夜晚惊叫不断。赵晴雨的情绪也影响着何帆，这使他也忍无可忍。但他不能与梦魇撕破脸，只好以张珑作为借口。
“我自然清楚，不需你提醒。”梦魇身形一转，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话：“何帆，别忘了你的任务，魔宗还在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何帆静静地坐在床边，轻轻一挥手，赵晴雨原本紧锁的双眉瞬间舒展，脸色也由苍白转为红润。天空逐渐泛亮，赵晴雨翻身，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她感觉到何帆刚才似乎就在这里，难道又是一场梦？但空气中仍然留有何帆身上的气息。
何帆靠着墙壁，轻微喘息。刚才他几乎被赵晴雨发现，见她醒来，便匆忙穿墙回到自己的房间。
整个白天，赵晴雨感到头重脚轻，似乎头顶着一个沉重的西瓜，总有一种下坠的感觉。她心想，可能是感冒了。
到了傍晚，实在难以忍受的赵晴雨急忙吞下药片，倒头便睡。但到了深夜，她突然高烧不退，整个人昏沉不清，语无伦次。隔壁的何帆感到不对，立刻穿墙而过，急忙将她抱起，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后，何帆去挂号，让赵晴雨在一旁等待。
突然，一对愁眉苦脸的夫妇匆忙走过，不小心撞到了赵晴雨。他们由于心急，未曾注意撞到人，依旧急匆匆地离去。
赵晴雨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昨晚的梦！她抬头看了看医院墙上的大钟，指针正指向十一点。在她的梦中，这个时间点，应有一对情侣在医院大厅的大屏幕下相拥而泣。
她转头一看，真的有一对情侣正在相拥而泣。赵晴雨心中一惊，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梦中的那个天台上的小女孩将会遭遇不测！
赵晴雨用力掐了掐自己因高烧而泛红的脸颊，痛楚顿时袭来。这不是梦！她梦中的情景正在变成现实！
赵晴雨被恐惧所震撼，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惊恐和不安。梦中的那个小女孩最终选择了跳楼！
不行！无论这是否真实，她都不能坐视不管。即使只有一丝可能，她也要尝试拯救那个孩子。她决不能再让梦境成为现实，那个可爱的孩子，不应该如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赵晴雨努力回想起梦中的情景，确定那个孩子应该在住院部的天台。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身急忙往住院部方向走去。
抵达住院部楼下的电梯口，她看到“电梯故障维修，暂停使用，给您带来不便敬请原谅！”的告示牌。赵晴雨几乎要崩溃，这栋楼有二十四层！
但救人更为紧急。她毅然决然地转身走进楼梯间，开始一层层急速上爬。
与此同时，何帆在挂完号后走出来，在大厅里四处寻找赵晴雨，却找不到她的踪影。他心急如焚，暗自咒骂：这个倔强的女孩，生病还到处乱跑，真是担心死了！
何帆感到心跳急速加快，脸色也渐渐泛红，气息变得不稳。他闭上双眼，试图感应赵晴雨的位置。他听到赵晴雨在抱怨：“这楼梯怎么这么难爬！二十四层楼，我到底爬了多少层？”
“楼梯，二十四层！”何帆心中一动，立刻向一旁的护士询问哪里有二十四层的楼梯。得知是住院部后，他迅速赶到住院部的楼梯间，向楼上大喊：“赵晴雨，赵晴雨，你在哪里？”
他连续喊了几声，却无人回应。
判断可能不是这个楼梯间，住院部共有四个楼梯间。直到他来到第三个楼梯间时，才隐约听到赵晴雨微弱的回应声。
何帆如闪电般移动，一瞬间便到达了二十四层。他看到赵晴雨被一条从墙体中伸出的白色绫布，从上至下紧紧包裹，背后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赵晴雨就像是误入网中的飞蛾，被牢牢粘住，动弹不得。
他仔细观察，发现赵晴雨的嘴被强行张开，一种透明的液体不断地流入她的口中，顺着喉咙淌下。
何帆意识到情况危急，迈出一大步，手中握着火焰剑，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右手挥剑，白色绫布被剑光一闪即断，随后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迅速缩回墙体内，消失不见。
赵晴雨摔倒在地，全身被紧紧包裹，身体僵硬不已，嘴里不断吐出透明、水般的液体。
何帆无奈地蹲下，开始一一撕开缠绕在赵晴雨身上的白绫。当束缚解开后，赵晴雨跪在地上，弯着腰，不断地呕吐。
“可恶，真是恶心透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赵晴雨的嗓音因为反复呕吐变得嘶哑，内心的厌恶难以言表，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愤怒地诅咒道：“王亚凯，你给我等着，等我抓到你，非得让你尝尝油炸的滋味不可，让你做一辈子的油炸鬼！”
何帆轻叹一声，看来赵晴雨还有力气骂人，伤势应该不算太重。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感觉好一些了吗……”话音未落，何帆也忍不住干呕了两声，心中暗骂，这心灵感应也太过分了，连呕吐的感觉都能传递！
这时，一位女性的焦急祈求声从天台传来：“啊……小慧，不要这样，妈妈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好吗？请你先下来。”
赵晴雨努力站起来，脸颊异常发红，全身却感觉冰冷。
何帆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纸袋，倒出两颗白色药丸，催促赵晴雨快点服用，这是强效退烧药。
赵晴雨看着药丸，脸上露出勉强之色。她吃药必须有水，否则药片会卡在喉咙里，那种感觉实在难受。
“我等下再吃吧。”她本打算转身去开天台的门。
却被何帆紧紧抓住手腕，他抢过药丸，丢进嘴里嚼碎。
接着，何帆捏住赵晴雨惊讶的下巴，嘴对嘴，将嘴里嚼碎的药片通过灵活的舌头送入她口中。
赵晴雨瞬间感觉头晕目眩，脸上的热度更甚，心中如万马奔腾，疑惑这是否是她所理解的舌吻。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仅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就被何帆的声音打断。
“走了，我们得去救人。”何帆迅速抽身向天台冲去，留下赵晴雨还在那里愣愣地感受着嘴唇的余温。
片刻后，赵晴雨才意识到有人急需她的救援，还有未了的仇恨需要去报复。她立刻朝天台奔跑。
天台上，一位穿着医院病服的小女孩站在栏杆边，看起来约莫八九岁，头发因病魔折磨而脱落，双眼流露出深深的悲伤，眼窝深陷，黑眼圈沉重，嘴唇干裂发白。她失去了小孩应有的天真与快乐。
约七八米远的地方，可能是小女孩的父母，满眼含泪，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悲痛，正在努力劝说小女孩下来。他们只有这一个女儿，已经因为她的白血病倾家荡产。但小女孩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抬头望向天空。
赵晴雨感到奇怪，顺着小女孩的视线望去，她正凝视着天台的最高处。
赵晴雨迅速涂上牛眼泪，再次抬头望去，心中不由得惊呼，她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小丑鬼。它的脸上眼眶被割去，周围全是血肉模糊的红色，嘴角裂至两侧脸颊，唇部消失，露出两排白得发亮的牙齿。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与血红色形成鲜明对比。赵晴雨感到一阵胃里翻腾。
何帆躲在天台顶部的墙边，向赵晴雨示意保持安静。他用手势告诉她，他将会绕到小丑鬼的背后将其制服，让她去救那名小女孩小慧。
赵晴雨点头表示明白，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