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别争执

　　刘老四目瞪口呆地盯着程凝雪，他从未料想到程凝雪与顾福之间竟有牵连。若早知他们背后有顾福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向他们索要保护费。
“我素来瞧不起人，你却对恶人不以为意，咱们就别争执了。”刘老四放下了他一贯的傲慢，低声下气地向程凝雪恳求，模样颇为滑稽。
程凝雪沉默不语，刘老四急忙从袖中摸出五两银子，塞进了程凝雪手中。
“这是我昨日取你的五两银子，现在还你。”言罢，他向旁人眨了眨眼，匆匆离去。
程凝雪看着手中的银两，不禁笑了。看来，她的小伎俩成功地假借了顾家的威势。
“刘先生，今日真是多谢你了！”程凝雪向刘三致谢道。
“不必客气，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刘老四在此横行霸道惯了，但为了我家人的面子，他还是得给我些薄面。”
程凝雪对这个家族充满了好奇。她原以为这只是个有钱的家族，毕竟能随手给出十二两银子的家庭定然条件优渥。现在看来，这个家族不仅富有，还颇有权势。瞧瞧刘老四那畏惧的样子，仿佛他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对刘三一人都如此忌惮。
“我们走吧。我想你还有不少豆腐要卖，带些给我吧！”
因刘老四的误会，原本红火的生意受到了影响。幸好，刘三所要的与他当初要求的一样多。程凝雪一行人带着货物前往顾家。
如同昨日一般，刘三不仅买了豆腐，还要了一些野菜和蘑菇。原来，顾家的老太太尝过野菜和蘑菇后赞不绝口！顾太太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个清淡的口味，觉得粥配小菜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次去顾家的途中，他们卖掉了三桶半的豆腐，并且还把野菜和蘑菇一同给了刘三。刘三付给了程凝雪四两银子。
“小姑娘，明日请再给我送来四桶豆腐。”这豆腐在此处还是稀罕物，人人都喜欢。程凝雪答应明天会送来几桶。
“没问题，务必明日一早送到。”
兄弟俩欣喜若狂，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带来的所有货物销售一空。
程凝雪一直记得，昨日她给大福的那张百两银票。她心中暗想，县城离镇子并不遥远，乘坐牛车仅需半个时辰即可到达。
程凝雪对她的兄弟们说：“我打算前往县城寻找肖村长，你们是愿意与我同行，还是先回家去？”她的话音刚落，几位兄弟便喜形于色，他们从未踏足过那座县城。传闻中的县城有着高耸入云的建筑、琳琅满目的商铺以及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食，这样的诱惑，他们怎能轻易错过？
“嫂子，我们跟你一起去。”一位兄弟迫不及待地说。
“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另一位兄弟补充道。
“我还没去过县城呢，这次一定要去看看。”又有一位兄弟表达了他的愿望。
听到这些回答，程凝雪忍不住笑出声来，她高兴地说：“那我们就一起去县城看看那里有什么吧！”于是，程凝雪在市场上租了一辆牛车，六人同乘，向着县城进发。
当他们接近县城时，五兄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城墙高大雄伟，城门内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这种繁荣景象在他们以往的日子里是难以想象的。
一旦进入城中，五兄弟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小贩们吆喝着招揽生意，热闹非凡。由于城内不允许牛车行驶，程凝雪便支付了车费，与兄弟们一同下车步行。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唐羽通不禁感叹：“如果我能住在这里该有多好。”这时，他们注意到路边有一个卖甜水的小摊，标价一文钱一碗。经过长途跋涉，大家都感到口渴难耐，于是决定停下来解渴。
“老板，麻烦给我们来六碗甜水。”程凝雪对摊主说道。
“好嘞，六碗甜水马上就来。”摊主回应后，不一会儿便端上了六碗甜水。
程凝雪付了六文钱，薛远却有些心疼地说：“这水可真不便宜，一文钱一碗呢。”但他尝了一口后，立刻改口称赞：“不过这水确实好喝，甘甜清凉，不愧是县城里的水。”
薛远品尝着甘甜的水，眼中流露出一抹满足。那水流入喉咙，带走了一路的劳累，留下阵阵清凉。
旁人原本对这一碗水的价值存疑，然而在听了薛远的一番话后，他们纷纷小口尝试，顿觉这水别有洞天，甘甜而令人愉悦。
“这水中必是融入了蜂蜜与薄荷，一分钱一碗，实在不贵。”程凝雪细细品味后，向众人解释道，如今的蜂蜜已变得弥足珍贵。一便士能购得如此蜂蜜水，实属难得。
“在下仍是个未嫁之女。此糖水所用之蜂蜜，皆采自悬崖峭壁之间，香气浓郁，甜美无比。诸位以一碗之价换之，绝不吃亏！”店主自豪地夸赞自家糖水。
“掌柜的，请问松城塔如何走？”程凝雪一边享用糖水，一边向店主询问。
“姑娘非本地人士。本县之人，哪有不知松城塔之理？出我这摊位，北行至首个十字路口，再转向西行即是。那是最是繁华热闹之处。”店主详细地向程凝雪指明了方向。
得知松城塔所在，程凝雪稍作休息后，便带着同伴们一同前往。
松城塔名不虚传，为全县规模最大的客栈。楼高三层，正中悬挂一匾，上书“松城塔”三字，由飞龙凤凰环绕而成，甚是壮观。
尽管尚未至用餐时分，但往来之人络绎不绝。何大福身着华服，立于门前迎接。
程凝雪迈步向前，喊道：“李奇叔叔。”
“你怎会在此？”他见到几人，颇感意外。原以为母亲有何要事，现下却难以脱身。“快，快请进！先入内稍坐，我即刻便来。”
见何大福忙碌异常，程凝雪不便打扰，遂领人进入松城塔，寻了个侧座等候。
未几，何大福匆匆而至，身材魁梧，边跑边拭汗。
“唐家少奶奶，不知家母可好？”何大福面露忧色。
“岳母一切安好。她正与家母在家中。”
闻听母亲无恙，何大福这才放下心来。
在西宁村的旅途后，我抵达了县城，心中自有要事待办。肖村长，昨日你所交付于我的银票，是否真有误？
肖村长眉头一皱，断然否认：误？绝无此事。我作为店主多年，金钱之事岂能有差？
程凝雪面露难色，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可那是一张价值一百两的银票！仅凭两道菜肴，怎可能值此重金？
何大福却是笑而不语，解释道：一百两，的确如此。你瞧，厅中食客众多，似乎人人手中都握着重金，但细看之下，便会发现其中奥妙。
程凝雪的目光扫过用餐的客人，果然如他所言，大部分客人桌上不是炸蜗牛便是炸大肠，有的甚至两者兼点。
何大福继续道：昨日我亲尝这两道佳肴，便知若将其推出，生意必定兴隆。你看，尚未到饭点，这两道菜已售罄。
程凝雪轻叹一声，自嘲一笑：我虽为松城塔之主，却也不吝惜金钱享用这两道佳肴。叔叔无需为我节省。
何大福闻言大笑，挥手示意：你且安坐，稍后肖村长将邀你共餐，让你品尝我们的松城塔美味。此刻，我先忙于迎接来宾。说罢，他召来侍者为程凝雪奉上香茗与点心，然后匆匆向门口迎客而去。
六人围坐一隅，品茶吃点，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五位兄弟首次得享如此礼遇，过往只在传闻中听闻此地雅致，从未亲身体验。
程凝雪心头涌起一股异样情绪，自逃离囹圄以来，她奔波劳碌，鲜少有机会如此悠闲。此刻，她不禁沉醉于这份宁静之中。
众人轮流交谈，侍者络绎不绝地上前服侍，添茶倒水，送上精致点心。
程凝雪环视四周，对店内的陈设赞不绝口。一楼大厅内，八张神仙桌井然有序，墙上悬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图，桌上青翠盆栽点缀其间，令人心旷神怡。
正当她欣赏店内布置时，邻桌两位男士的谈话声传入耳中。
"兄弟，你可知晓那爬行虾所带来的风险？我们的护城河大坝快要被它破坏了。" 
"这小小的爬行虾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并不了解爬虾的神奇之处！据说古公子在去皇宫拜访姑姑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了一位外国使节赠送的爬虾，原本是作为宠物饲养在水箱里的。古公子对其甚是喜爱，于是带回了两对。未曾想到，古公子有一天在戏弄它的时候，手被掐伤，他一怒之下便将所有四只爬行虾都扔进了护城河。短短五年时间，这四只爬行虾就在河中繁衍成了一个庞大的爬行虾族群。你认为这样的力量强大吗？" 
"确实强大。而且它的危害也不可小觑。我听闻县政府每日都派出人员去护城河里打捞它们。" 
"这种生物的繁殖力实在是太强了。除非能将其全部捕捉，否则它的后代将会无穷无尽。" 
咦，这爬行虾的描述怎么让我想起了小龙虾呢？起初，中国的小龙虾是从其他国家引进的。由于其强大的繁殖力和生存能力，它很快占据了所有的水域，并统治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