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的一刻,众人急忙将摔倒的易菲搀扶起来。细看之下,她的头部因与易遥的冲突而肿胀得厉害。一人指责易遥:“你下手这么重,还想报警处理吗?”易遥不屑一顾,她迅速拾起地上的匕首,冷静回应:“她要置我于死地,我难道就该束手就擒?”“难道就应该等死吗?”就在对话间,易遥感到颈部有轻微的疼痛,伸手一摸,发现已被匕首划伤,幸好只是皮外伤,血已凝固。
她向众人展示伤口,村支书见状,便不再多言。易遥坚定地说:“支书,我要报警,这是蓄意谋杀。若非我反应及时,恐怕现已身亡。”“如果我们村因此出了人命案,您也不好向上级交代吧。”易遥的话直击村支书的心灵,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恐惧。确实,如果出现人命案,他这个村支书的职位恐怕也难保。
经过易遥这一番话,村支书立刻表态支持易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好,我现在就到村部去打电话。”
看到村支书真的要报警,易菲彻底慌了,她笨拙地跪在易遥面前。
“易遥!我求你,别报警!”
“请你原谅我,我是你堂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糊涂,我......”
“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我怎么敢真的去杀人呢。”
她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恨不得给易遥磕几个响头。
事情越闹越大,大伯娘也听说了,她急忙赶过来。
远远地,看到易菲已经招认了,她气得脸色发绿。
不等易遥开口,大伯娘就一把抓住易菲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
“你这个死丫头!你干了什么蠢事!”
“你是不是疯了!”
大伯娘恨不得上去给她几个耳光才解恨!
但是,她终究是自己亲生女儿,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送去坐牢吧?
骂归骂,还是得求情。
大伯娘放下脸面,笑着讨好易遥,“易遥,你就原谅她这次吧。”
“她是因为喜欢牧毅,听说牧毅要娶你,她才失心疯的!”
“她疯了!”大伯娘一再强调,试图将易菲的行径全数归咎于精神失常。听闻过,精神病患者犯罪,似乎可以免于追责。
“疯了?”易遥反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疯了会特意将我诱至此地,手持利刃?为何她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街头向我挥刀?是我愚不可及,还是您以为警方会相信这套说辞?”
一席话,直接让大伯娘语塞,无法回应。心知肚明,人证物证俱在,易菲罪责难逃,只得放下颜面,苦苦哀求易遥。
“易遥,都是自家人,就当给大伯娘一个面子,放过她吧。”大伯娘的声音充满了恳求。
她不顾自尊,态度卑微如同乞怜的小狗。易遥清楚,自己脖子上的伤仅是皮外伤,即便将易菲送入牢狱,也无济于事。不如借此机会,索求一笔赔偿。
“不向警方报案也可以,但需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易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易遥毫不留情,直言不讳地要求赔偿。大伯娘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但为了女儿不坐牢,只能硬着头皮问:“你要多少?”
“五十块钱!”易遥一开口就是大数目。
“五十?”大伯娘惊讶地说,“这也太贵了吧,五十块钱,够我们家全家吃半年的了!”
“你也不怕……”大伯娘正要开骂,但易遥忽然一个狠厉的眼神,吓得大伯娘赶紧闭了嘴。她现在可还求着易遥呢。
“易遥啊,便宜点吧,大伯娘哪里掏的出这么多钱?”她一脸可怜巴巴为难的样子,但易遥才不信呢。她勾结城里那个侄女,说不定捞到不少好处呢。
“大伯娘会没钱?你城里侄女没有孝敬你吗?”话一脱口,大伯娘的脸色瞬间铁青,她扭头,眼神恨不得宰了易菲一样,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死丫头把几千块的事情告诉易遥了?一看这表情,易遥顿时心中有数了。其实刚才她也不确定,只是诈一诈,没想到还真诈出来了。一是怕易菲坐牢,二是怕易遥把给钱的事情抖搂出来。
最终,大伯娘仍然顺从地拿出五十元钱交给了易遥。
易家因此事闹得人仰马翻,易菲得罪了家中的每一个人。
祖母冲上前,狠狠地给了易菲一记耳光。这几天来,她一直在挨打。
“你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敢做出杀人的事!”
“害得我们赔了五十块钱!”
“这钱难道是风刮来的?嗯?你说给就给了?”
祖母气得直喘气,连带着大伯娘也被责骂了一番,母女俩都跪在地上受罚。
“都是你的错!”
“嘴巴胡说八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乱说话!”
“如果你再犯,我可不会再管你了,你就去坐牢吧!”
大伯娘也深感后悔,刚才真应该放任不管才对。
易遥远远地听着他们的叫骂声,冷冷地笑了笑。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已经不疼了。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黑影突然闪出,她吓了一跳。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都快被吓出阴影来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牧毅。
"今日牧毅未曾露面,整个一日过去,他究竟去了哪里,真是个谜。"
"你这是受了伤吗?"牧毅走近了一些,想要伸出双手查看她的伤口,然而易遥却下意识地闪避开来。对于陌生人的触碰,她心中还是有些抗拒。
这一躲避的动作让牧毅愣住了,他深邃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失落,看来她对他还是心存疑虑。
"我去买了准备结婚的东西。"他解释道。
"如果我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受伤。"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我已经没事了,伤口都已经愈合。"易遥轻轻摸了摸伤口,平静地说道。
牧毅听到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一点也不像那些娇弱的女子。
"你为何会来我家?"易遥疑惑地问道。
"是特意来看我的伤势的吗?"她眨巴着眼睛,对牧毅的来意一头雾水。
牧毅摸了摸头,有些尴尬地说:"毕竟我们即将成婚,我买了些东西送给你。"
"这是我们的习俗,我想我还是应该遵循的。"
易遥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提着的一袋东西。刚才天色太暗,她没看清楚。现在看起来,是一些鸡蛋、牛奶、桃酥饼干和猪肉。这些东西看似不起眼,但在那个年代却是非常珍贵的。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需要有票才能购买,而且关系够硬才行。
“你太客气了。”牧毅说道。
“你可以自己留着吃。”易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怎么能乱要别人的东西呢?
然而,牧毅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僵硬了一下,难道易遥不喜欢他了吗?
“你是拒绝我的求婚吗?”牧毅问道。
“是不是嫌我老?我比你大……”牧毅一番话让易遥感到困惑,她并没有拒绝他啊!
这个年代的人真是含蓄啊,想得太多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些东西很珍贵,你应该自己留着吃。那天你跟我说结婚,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易遥解释道。
易遥觉得这个年代的人求婚都是用猪肉来表达的吗?不过想想也是,猪肉和鸡蛋等食物在那个年代确实被视为真金白银一般重要。
“是,那天的你与现在大不相同。”
“那天你显得格外主动。”
牧毅的话让易遥感到无比震惊,她差点因惊讶而吐出血来。
同时,她的脸颊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
那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因此有些放纵自我,这可让牧毅受苦了,毕竟她的态度忽冷忽热。
“咳咳。”
“那个,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我该休息了。”
易遥的脸实在是太烫了,再看一眼牧毅,那天的情景就会浮现在眼前。
牧毅似乎看出了她的脸红,他的脸也红了。
正当他犹豫是否离开时,隔壁的王婶儿突然从院墙外探出头来,“大半夜的,你们小两口在做什么?”
有人一起哄笑,牧毅的脸更红了。
“你们先聊,我先回家了。”
牧毅点头,快步离开了。
易遥也松了一口气,王婶儿对她非常好,平日里经常照顾她,是个好邻居。
“结婚后再亲热也来得及。”
王婶儿直言不讳地劝说易遥,易遥脸一红,“王婶儿,你在说什么呢。”
“我可没有亲热。”
她话音刚落,便如逃脱般匆匆进入屋内。
思索片刻,发觉有所遗忘,于是返回将牧毅留于庭院的物件一并取回。
次日,易遥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
“易遥!快开门!”
声音来自门外,是赵老母,即易菲的祖母,名义上亦为她的祖母。
易遥翻了个身,欲继续沉睡,然而对方却持之以恒。
“快开门!休要装作熟睡,太阳已高高挂起!”
赵老母不懈地敲打着门,易遥终于耐不住,起身去开了门。
她打了个哈欠,双眼朦胧。
“何事?”
赵老母并未等待易遥让步,便带着自己的小儿媳,也就是易菲的婶娘径直走入易遥的房间。
“听闻,你欲与牧毅结为连理。”
“关于彩礼,如何商议?总该有个明确说法吧?”
赵老母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直接对易遥展开了一番询问。
易遥一愣。
彩礼?何来彩礼?
纵然有,又与这老太太何干?她非自己亲祖母。
赵老母和婶娘的目光都被易遥摆放在桌子上的猪肉、鸡蛋所吸引,还有那桃酥和牛奶!这些都是上等货,易遥哪里来的钱买这些?肯定是牧毅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