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免于劳作之苦

　　与此同时，易遥正在上初中，而牧毅兄弟则继续留在村里劳作。每天，牧毅从田里归来，总是先忙着喂猪、割草喂鸭、喂鸡，勤劳的身影成了村中的一道风景。
今日乃周六，他免于劳作之苦。
然晨起，他仍赴田野，助父母刈麦，饲鸭鹅，及哺牛。
牧毅，此勤勉男子也，虽田间劳累至极，颜面晒得黧黑，额上汗如雨下，身躯冒着蒸气，亦无片刻懈怠，犹如永不知疲倦之人。
彼将所刈之麦秸与稻穗，挑至院外，堆叠成柴垛。
夜归，洗净镰刀，置于灶旁，倾去污水，遂烧水沐浴，拭干躯体，着新制棉衣，方坐炕上歇息。
瞥见媳妇静坐炕边，背向着他，默默织着毛衣，他忽觉愧疚难当。
“媳妇，我知近日冷落了你。
但我身为军人，不能耽延训练与公务。”
他言道。
“我将尽力抽暇，以伴你左右。”
易遥转身，目光清澈而明亮，直视着他：
“你无需陪伴我，我不须你之照料，你但心安训练即可。”
语毕，遂低眉垂目，继续手中之编织。
牧毅心中不安。
他的媳妇何以如此？
莫非受了伤，或是头脑受损？牧毅急忙去询问爷爷奶奶。
一探究竟，奶奶无恙，爷爷亦安康，唯独易遥，情绪低沉，郁郁寡欢。
牧毅猜想，易遥必定是遭遇了什么困扰，否则她不至于变得如此模样。
他决定等牧老爹和王寡妇回来后，让牧老爹去询问一番。
傍晚时分，牧老爹终于归来。
牧老爹手中提着一根粗壮的黄瓜，牧毅见状，顿时喜形于色。
牧毅本是个食肉之徒，可偏偏这村子里的野味甚是稀少，即便偶尔有人捕得猎物，也是别人所猎，他们一家人往往分不到多少。
每当牧毅看到肉食，总是馋涎欲滴。
其实，他并非只对肉食有所渴望，更对那些美味佳肴念念不忘。
比如那油光闪闪、香气四溢的白菜炖肉；酸辣可口、清爽宜人的萝卜炒肉；还有那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排骨焖豆腐等。
可惜牧老爹从不让他品尝这些美食，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牧老爹看到孙子眼中闪烁的光芒，心情顿时大好，笑着解释道：“这根黄瓜是我上山砍竹子换来的。”
“爸，咱家不是有竹子吗？怎么还去砍呢？”牧毅不禁感到奇怪。
家中有一片竹林，其中一棵老榆树尤为显眼，足足有二十多米高，树冠茂密，遮挡了大片阳光。树荫下有一块平整光滑的空地，种满了各种蔬菜，牧老爹和牧玉梅都非常喜欢。
这颗老榆树已经有七十年的树龄了，枝繁叶茂，树干挺拔，树皮厚实坚韧。
牧毅记得前世家中贫困，买不起电器，家徒四壁，牧老爹只好将那棵老榆树砍倒，用锯子将其锯成一段段木材，用来制作桌椅板凳或者晒谷场。
“你懂什么？”牧老爹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汗，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悠闲地说道：
牧毅听到爷爷的话后，震惊得差点跳起来。他无法相信这个决定，认为这太不公平了。牧玉梅和易遥两姐妹平时都在做家务，现在两个老人竟然要抢着干，还说以后全由嫂子来收拾。牧老爹瞪了孙子一眼，解释说家务事由婶婶来做，以后牧毅只需要专心读书挣钱，娶媳妇就行。
牧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怀疑婶婶是否在骗他。牧老爹摆手催促道：“你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快去上学，别迟到了！”牧毅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了爷爷的话，赶紧去上学。
牧毅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动又兴奋，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原本以为，他与妻子的未来将充满坎坷。
毕竟，他出身贫寒，无文无武，且身有残疾，娶妻之路本就不易，岂料妻子竟愿意与他共结连理。
牧毅心头重如千钧，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向中学的方向走去。
牧老爹目送孙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那消瘦的身影让他不禁叹息。
唉，他们一家人的日子，注定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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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毅刚离开不久，易遥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端起木盆朝茅厕方向行去。
她在茅厕上蹲下，双腿搭在桶边，伸手探了探茅厕的边缘。
那边缘的土地是坚硬的黑土，触感粗糙，还带着一股霉臭之味，显然不适宜种植庄稼。
她随即在茅厕中解了小手。
“哎哟喂，我说易遥啊，我都听到声音了！你这肚子疼得厉害吗？”一位老婆婆站在她身旁关切地问道。
易遥转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平静地回答：
“还没过去。”
易遥决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装病。
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定会遭村中人指指点点，成为笑柄。
“真是可怜，连肚子疼都不敢跟家里人说。”有人窃窃私语。
易遥脸上一红，勉强站起，欲离开此地。
“易遥，别急着走啊！”老婆婆再次叫住她。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咱们村里来了一辆大卡车，装满了粮食、布匹、药材和蔬菜等货物，听说还有两百斤猪肉呢，这下好了，咱们村的口粮问题终于解决了，还有新衣服穿呢，我家又要添置新衣了！”老婆婆兴奋地说。
易遥一听此言，急忙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老婆婆。
“你说什么？卡车上有粮食？！”易遥惊讶地问。
老婆婆得意洋洋地回答：
“没错，昨晚就到了，说是从县城开来的。
现在停在村委会那儿，等着大家去领粮食呢！”
老婆婆的丈夫王铁牛，也就是牧毅的父亲，一早就去田里忙活了。
所以他并未见到那辆卡车，否则他肯定不会同意牧毅和易菲的婚事。
易遥听闻此事，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回家将那个笨蛋撕碎！
她该怎么办？难道要继续留在家中挨饿受苦吗？
不！
不行！
她要逃跑！
可她要去哪儿呢？
这个家已经破败成这样，除了奶奶还对她稍微有点温暖，其他人谁也指望不上。
易遥咬紧牙关，狠狠地跺了跺脚，决定去找易遥借钱。
反正这几年她和易遥偷奸耍滑，没少昧家里的粮食银钱，现在正好趁机捞回来。
她一路狂奔回家，推开院门，大声喊道：
“奶，娘，我肚子疼……快帮我烧水洗澡啊……”
她的声音凄厉尖锐，吓得老奶奶一屁股跌坐在炕上。
“兰丫头，你怎么了？”
老奶奶慌张地爬下炕。
易遥扶着墙，颤巍巍地走到奶奶面前，哭着说：
“奶，我……我肚子疼的厉害……”
牧老娘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易遥捂着肚子哀嚎道：
“奶，我的肚子好疼啊……”
牧老娘急忙对牧老爹说：
“别傻站着了，快去请个郎中来！”
牧老爹应声而去，匆匆奔出门外。
房内只留易遥与老太太相伴。
“兰儿，想不想吃糖呀？”
牧老娘轻声问道，她清楚这丫头素来爱吃糖果。
易遥按着肚子，颤声回应：
“奶奶，我肚子疼得厉害……我……我想吃糖……”
她的眼中透出一丝狡黠，心中暗想，易菲，你最好拿些钱来给我买糖！
牧老娘略显迟疑，少顷才道：
“兰儿，你先到炕上躺着，我去给你拿些糖来……”
易遥松了一口气，泪眼感激地望着牧老娘。
“多谢奶奶。”待牧老娘离开后，易遥迅速褪去裤子，将手探进粪池中，拼命搓揉，一次又一次，直到手指发红，再用力挤压，使手指受伤……
这一切，牧玉娟尽收眼底，她的眼角泛湿，默默地流泪。
往昔，四哥牧毅就是这样对待大堂姐的。
如今，轮到了二堂姐。
她忽然庆幸自己不是男娃，否则，恐怕也得受这份苦。
不久，牧老汉带着一位开始脱顶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兰儿，快躺下，你父亲请来了李大夫，让他给你看看。”
李大夫，名叫青山，与牧毅同龄。
但他比牧毅要高大许多，皮肤黝黑，虎背熊腰，眉浓眼锐，鼻直口方。
他是邻村大沟村的赤脚医生，平日里为村里的穷人治病，收入微薄，工分也挣不了多少。
而牧毅则是个秀才，又住在城里，每月能拿到十块钱。
虽然牧毅考取了功名，但他读书不多，对算术更是一窍不通，全靠师傅的教导才勉强及格，每回只能拿到八毛钱。
因此，牧老爹和牧老爷子并没有把他送到镇上去念书，而是留在村子里种地，顺便教书育人。
李青山走进来，看到易遥的模样，心里一惊，这姑娘怎么变成了这样！
以前的易遥，美丽动人，性情温柔贤淑，嫁给牧毅之前，家境富裕，父母都有工作，家庭条件比村里大多数人都好。
她皮肤白皙，容貌秀美，又是个有文化的人，让村里许多年轻人都羡慕不已。
可她偏偏嫁给了牧毅这个傻子，每天吃糠咽菜，营养严重不足，又不能做重体力劳动。
结果她变得丑陋不堪，脸颊瘦削，嘴唇发紫，眼袋泛黄，整个人像被吸干了精血的僵尸一样，瘦弱不堪，又矮又胖，还驼背。
不仅如此，易遥还特别喜欢占便宜，总是觉得自己是公社首富的女儿，应该享受最好的待遇，所以她每天都吃得饱饱的，连碗里都舍不得留下一粒米。
牧毅不敢说话。
因为他怕老婆会骂他。
易遥，那位公社首富之女，曾自豪地认为锦衣归乡是她应得的荣耀。然而，命运并不如她所愿，她不但未能享受到幸福生活，反而遭受了被驱逐出门的耻辱。在愤怒与无奈之下，她偷偷地溜到镇上，希望用出售物品来改变自己的境遇。
不料，恶运接踵而至，她落入了人贩子之手，被欺骗至煤窑中挖掘煤炭。可悲的是，她还未来得及赚到一分钱，便惨遭杀害。
奇迹般地，易遥得到了重生的机会。在这一世，她决心要弥补前世对孩子的欠缺。为了改善自己的健康状况，她在家中秘密地服用草药，饮用清凉的水，甚至尝试以猪食来疗养身体。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恢复了往日的体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