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她的外貌变得粗糙、皮肤黄蜡,五官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与村中的丑女无异。尽管村民们的嘲笑和讥讽如影随形,但她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因为这一切只有她自己知晓。
就在她最无助之时,意外地怀上了孩子。她哀求上天,希望能得到一碗能让她避开这次怀孕的神奇药汤。
正当她处于绝望之际,易遥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看见神明。更令她震惊的是,神明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叹息着说道:“唉……我可怜的孙子啊……”这让易遥感到既惊讶又困惑,她是否真的得到了神明的显灵?
易遥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地哀求着:“老天爷啊,我求您了,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老天爷在天际轻轻叹息,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孩子已经七个月了,你若坚持要保住这个孩子,就必须吃下一颗避孕丸。这药能够帮助你减轻痛苦,但无法完全消除腹痛。”
易遥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她急切地说:“老天爷,请您赐予我那颗避孕丸吧!”
老天爷缓缓道:“你需要在三天内服下这颗避孕丸,等到药效发作,孩子就能平安降生了……”
“好,我一定照做!”易遥坚定地回答,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早已准备好的避孕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服下药后,易遥立刻感到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呕吐,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吐过之后,她的腹痛确实有所缓解,但双腿依然无力。
“娘,快,扶我起来!我要去方便……”易遥虚弱地说。
李青山和牧老爹连忙将易遥搀扶起来,她摇摇晃晃地朝茅房走去,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哎呀,她这是要上厕所吗?”院子里的村妇们纷纷议论着。
“我看像,这个死丫头,真是不知道羞耻……”
“谁叫我们家没人呢,不然哪能让她这么胡来。”
“行了行了,赶紧烧热水洗澡,这臭味真让人受不了,我要换个地方睡觉。”一些嫌弃易遥邋遢的村妇们抱怨着,各自回屋休息。
李青山皱起眉头,问易遥:“兰子,要不要我找人帮你准备热水?”
易遥摇摇头拒绝:“不用麻烦叔了,我自己能解决。”
李青山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易遥应了一声,低着头,颤抖着站起身,缓缓走进屋内。
“砰!”易遥猛地关上门,再也支撑不住,倒在炕沿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上辈子她不明白,为什么牧家人对她如此冷漠,甚至厌弃她,却独宠易遥,视她为掌上明珠。
这辈子,她终于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她生来便不被命运眷顾,容颜不艳,一足破跛,又落得个无声的世界。
然而,思绪一转,易遥的遭遇浮现心头,同样是足下不便,却比她早逝两年。这般想来,易遥心头的结也解开了些,心境渐渐开朗。
在牧家,她如同隐形,不为人喜。她自知这一切源于外貌不佳,因此暗下决心,要勤学苦练,有朝一日能嫁入城中,为家族增光。
她坚信,只要手中有钱,生活自会日渐向好。
......
牧家大堂之内,牧老汉正襟危坐,默然无语。
王香花与牧玉英分坐左右,三位公子则一侧安坐。
“长子啊,我知晓你心慈那孤女,但她年已二十,非幼矣,久留家中亦无益处,不如让她自寻出路,免得给家中招来祸端。”牧铁根疑惑问道:“父亲何出此言?”
牧老汉长叹一声:“你们以为她心无城府?她恐怕早已察觉我们的打算,故而装病赖在娘家。你若不信,大可去探问一番,看她是否今夜宿在厨房。”
“此话当真?”牧铁根半信半疑地追问。
牧老汉确认道:“当真!”
继而,牧老头又提到:“你祖母正忙着整理一床被褥,打算塞进灶膛里烘暖,稍后会给你们送过去。”
牧铁根闻言,轻轻点头,心中却仍旧有些忐忑不安。
毕竟,在牧家,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仅有几件破旧衣物和易遥用旧了的鞋,这些都不值一提。
易遥若想要,便都拿去吧!
“好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牧老汉说着,挥手示意儿子们各自回房安歇。
牧老头与牧老太在炕头安睡之后,牧老汉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询问:“你娘身子怎么样了?”
牧子扬回答:“大夫说,娘夜里肚子疼得厉害,但天一亮就好了,想是药物发挥作用了!”
牧老头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你娘这是不是要生了?”
“嗯……”
易遥微微点头,应道:
“婆婆说,娘亲怀上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
“好哇,真是太好了!”牧老汉眼中闪过一抹喜悦,颔首道,“若是你娘能平安诞下男婴,你们日后的生活定会愈发美满。”
易遥微微一笑,如春花绽放。
牧子扬略带犹豫地开口:“爹,若这胎是男孩,娘亲可会同意咱们分家?”
牧老汉脸色一沉,断然道:“此事,无论她是否愿意,都须得遵从。否则我便让她空手离去!”
言毕,牧老汉又合上了双眼,不再言语。
牧子扬轻轻撇了撇嘴,心中满是无奈。与父亲争吵已成家常便饭,每每争执过后,父亲总是出尔反尔,让她感到无比沮丧。
思绪至此,牧子扬心头蓦地升起一抹寒意。若母亲此番怀的是女孩,自己岂不也将面临被逐的命运?尽管如今世风日下,对于女性的待遇已不如往日严苛,但未婚女子寄居婆家,终究是难以被接受的。
"子扬,夜深了,勿需多言,让我静享月色之美。" 易遥轻声细语,眼中透着丝丝疲惫。
牧子扬轻手轻脚走进屋内,见状便小声回应:"阿姐,我只是想与你共赏这宁静夜晚,怎忍心扰你清梦。"
易遥微微一笑,伸手理了理牧子扬的鬓发,眼中满是宠溺之情:"你这孩子,总是如此顽皮。"
牧子扬嘟囔着:"我只是担心你一人寂寞罢了。"
"寂寞?" 易遥轻叹一声,目光转向窗外皎洁的月光,"有时,独处亦是种难得的安宁。"
牧子扬靠近窗边,望着天际,终是忍不住好奇心:"阿姐,你可曾想过,那月亮之上,是否真有仙人居住?"
易遥闻言,眼中掠过一抹追忆之色:"小时候,我也常这般问娘亲。她总是笑着回答,说那是嫦娥奔月的故乡。"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心中各自怀揣着不同的思绪。过了许久,牧子扬轻声道:"阿姐,我想在这安静的夜里,为你熬一碗粥,可好?"
易遥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多谢你,子扬。"
牧子扬轻步离去,留下易遥独自倚坐窗前。夜风轻拂,将她的发丝轻轻吹起,仿佛连带着她的烦恼与忧愁,一同飘散在这宁静的夜空之中。
“稍后我会给你涂些药酒,轻轻揉搓一番,疼痛便会缓解。”牧子扬思索片刻,坚定地说道。
“让我背你回房吧。”她提议道。
易遥轻轻摇头,婉拒了妹妹的提议:“不必如此,这点距离我还是能走回去的。”
牧子扬关切地嘱咐:“那你慢一些,当心不要跌倒。”言毕,她转身向易遥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朝屋内走去。
易遥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将手轻放在妹妹的肩头:“多谢你了,妹妹。”
牧子扬小心地扶着易遥坐下,然后从衣兜里取出一盒金创药,倒在一块棉布帕子上,仔细搓成细末,轻柔地涂抹在易遥的伤处。随着药粉逐渐渗透肌肤,原本火辣辣的痛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和安宁,易遥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
牧子扬见状,轻轻松了一口气,将用过的帕子折叠好,放回衣兜。
“姐姐,我去烧水,待会儿给你擦洗。”她轻声说道。
易遥微微睁开眼睛,温柔地回应:“不必麻烦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忙碌了一整夜。”
“那你先泡一会儿,待会儿我帮你搓背。”
易遥噗嗤一声笑了:
“你帮我搓背?我可没力气了,你自己去冲吧,我想睡了。”
“哦……那你早点睡吧。”
另一头赵桂芬回来后,一直闷在屋子里,直到吃饭的时候,才从屋子里出来,端着碗筷去了东厢房。
赵桂芬进门的时候,正好碰上易遥在喂牧老三喝粥。
赵桂芬板着脸走过来,对着两人训斥道:
“菲菲,你大伯都受伤了,你就算饿也该等你大伯喝完饭再说。”
易遥嘟囔道:
“我就想趁热喝嘛……”
“不行,快去吃饭。”
赵桂芬硬是将碗塞到了易遥的手中。
易遥撇撇嘴,乖巧地端起碗,埋头苦吃。
牧老三吃饱后,擦拭着嘴角说:
“娘,我想出去逛逛,你让秀梅陪我去呗!”
牧老太太说:
“你不是最近腿伤犯了吗,你能走吗?”
牧老三,面带笑容,向牧老太太提议:“母亲,我感到身体已然康复,我打算往镇上一行,只转一小圈,绝不胡乱走动。我保证不会耽搁买药和日常劳作,您看如何?”牧老太太稍作思索,最终点头应允。毕竟家中只有二嫂在照看顾老大,她倒也能放心。
夜幕降临,牧老三便与赵秀梅一同离开了家门。
而迎来的清晨,因为昨夜并未降雨,显得格外晴朗。金灿灿的太阳高悬天际,无垠的蓝天上不见半点云翳,空气清新而又带着一丝凉爽,吸一口,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