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欢喜,沈明珠感慨万分:“这位皇后娘娘,果然手腕非凡。”而皇后娘娘则注视着那宫女消失的方向,心中疑云重重。
她并不认为那宫女会轻易泄露常贵妃的机密,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是被人收买,抑或是常贵妃真有不轨之举?沈明珠轻挑嘴角,一抹讥讽的笑意掠过唇边。无论如何,她必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步出金碧辉煌的大殿,沈明珠心头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她精心策划,恰好在常贵妃派遣宫女的时刻行动,正是为了让皇后娘娘对常家生出更深的怨恨。这样一来,她便能借皇后之手,一一除去自己面前的障碍。
然而,沈明珠绝不允许自己的行动留下任何痕迹,尤其是那些可能危及到自身的事。因此,在她眼中,还有最后一步需得完成——确保那位宫女永远沉默。
与此同时,冷敖政连续数日数夜守在东宫,全心照料着常子欢,朝政之事暂放一旁。故此,朝堂之上,官员们议论纷纷,怨声载道。但得益于冷敖政早有布局,加之天子对太子宠爱有加,并无废位之意,那些心怀不满的大臣们也只得将怨言咽回肚中。东宫之内,冷敖政伏案而眠,他的眼尾挂着疲态的青黑,双眸紧锁,似乎在梦中还难以释怀繁重的忧虑。
昨夜,常子欢高烧不退,冷敖政守候了一整夜,无暇顾及片刻休息。他生怕自己一旦离开,常子欢的病情会有所加重,于是只能孤单一人,倚桌而眠,直到瞧见常子欢的病情稳定,他才勉强放松了紧绷的心弦。
疲惫之余,他总算得以稍作休息,闭上双眼,然而未过多久,屋外便传来了青霜踌躇的声音。
“殿下,”青霜轻叩门扉,顿了一顿,方才继续说道:“有消息从那边传来。”
这话让冷敖政意识到了外界的事务亟待处理。
他轻揉眉心,试图驱散疲惫,目光转向里屋,那儿依旧一片静谧,没有丝毫异动。
片刻之后,他哑着嗓子,语气沉稳地开口:“进来吧。”
门扉缓缓开启,青莉步入房中,先行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接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卷砚纸,递上前来,态度恭敬。冷敖政接过那纸张,展开一看,却见空白一片。他随即点燃一支蜡烛,将纸张置于烛火上方,缓缓地熏着。不久,字迹便逐渐显现出来。
纸上所书,仅寥寥数语:“夺国玺,偷防图。”下方则落有“临正帝”三字。
冷敖政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在此潜伏已久,过往收到的书信虽多,但从未见过留有落款的。今日之事,颇显异常。他轻轻抚摸着“临正帝”三字,心中暗自叹息。此地人人皆知临正帝乃天之骄子,备受尊崇,然而众人不知的是,他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傀儡罢了。
冷敖政思索,若非这层身份之累,若当初未有那场意外,若当初能稍晚一些,或许一切都将不同。他凝视着那张纸,心中迷茫,不知自己此刻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片刻后,冷敖政轻叹一声,将砚纸递给青莉。她接过后,便拿去焚毁了。
待青莉回来时,冷敖政已整理好衣衫,准备离去。青霜恭敬地单膝跪地,向太子殿下行礼。“起来吧。”冷敖政瞥了她一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荣荣身体不适,我不在时,你需多加照顾。”青霜应声而答:“是,敢问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儿?是否需要安排人保护殿下周全?”“不必。”冷敖政没有多留,直接离开了东宫。
青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心里冒着冷汗。她想起临正帝问她的那些问题,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该将这些事情告诉冷敖政。毕竟,这件事情岂是她一个人就能说得清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该说的她自然是没有说出口。她也是真心看得出来冷敖政对太子妃的关心,可一个帝王当真该有这样的心思吗?或许吧,她也不知道。
冷敖政出了东宫门,他招呼青影准备了一辆马车。“殿下,我们这是要往何处去?”青影一边操控着马缰,一边向车内的贵人询问。
冷敖政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前往沈府。”
听到这个回答,青影稍微有些错愕。自从上次殿下因太子妃的事与沈府决裂后,沈府虽然没有公开表示不满,但为了保持双方的关系,他们已多次尝试派人来拜访。
然而殿下对于这些尝试均不予理着,甚至下令,未经他的允许,沈府中人不得再踏入东宫一步,否则格杀勿论。
现在,他们再次前往沈府,必然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催促了,显然这件事不能拖延。虽然殿下内心可能并不愿意再与沈家有所牵扯,但形势所迫,他也不得不作出选择。
青影心中暗自叹息,随即扬声喝道:“驾——”这个词既陌生又熟悉。
与此同时,常子欢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神情间充满了紧张和恐惧。她的双眼紧紧地闭着,仿佛在与梦中的恶魔搏斗。
在那个噩梦中,她看到了无数恐怖的画面:一群黑色的影子在黑暗中向她蜂拥而至,尖锐的惊叫声在她耳边回响。常子欢的心跳得如此剧烈,仿佛要从胸口跃出。她想要逃离这恐怖的现实,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动弹不得。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感到自己仿佛落入了鬼怪的掌控之中。
就在此时,一张扭曲至极的面孔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那面孔上的眼珠子几乎要突破眼眶的束缚,瞪得圆滚滚的。那张嘴巴大张着,露出锋利如刀的牙齿,直扑她而来,仿佛要将她吞噬。
常子欢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想要尖叫,但却被自己的恐惧所淹没。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像被冰冷的链条紧紧地束缚住,无法动弹。
然而,就在这绝望之际,一束温暖的光线穿透了黑暗,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感到一股熟悉而亲切的力量慢慢涌入自己的身体,那是一股温暖的力量,它使她重新获得了力量,让她从恶梦中挣脱出来。
常子欢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那女子面容慈祥,眼中透着一股温暖的力量,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女子向常子欢伸出手来,温柔地说:“别怕,我在这里。”
常子欢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恐惧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许多。她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力量,仿佛被赋予了新生。
女子又说:“你需要战胜自己的恐惧,勇敢地面对它们。”
常子欢深吸一口气,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再被冰冷链条所束缚。她站了起来,勇敢地面对那些恐怖的场景。她发现,只要心中有光,黑暗便不再可怕。
女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你是勇敢的,你要相信自己。”
常子欢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她知道,只要勇敢面对,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前进的脚步。常子欢,有些事情必须要你独自去面对。
常子欢开始感到那些恐怖的场景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那个狰狞的脸孔也开始变得模糊。她突然明白过来,那些恐怖的场景原来都是自己心中的恐惧所创造出来的。她开始尝试着去理解它们,去面对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常子欢渐渐感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过来。
常子欢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宁静的景象。她的房间被柔和的月光照亮,窗外的风轻轻吹拂着窗帘。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着,那是一种安宁、平静的力量,让她感到自己重新获得了生命。
她想起了这个力量的来源,那是寺庙里的一位长老赠予她的手镯,是她在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守护神。她从手腕上取下那个手镯,握在手中,感到它像是一块炽热的金属,给予她力量和勇气。
突然,她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和模糊,仿佛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她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头和身上都疼痛不已。
她的全身裹着绷带,白皙的肌肤几乎被掩盖得看不见。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的地方皮开肉绽,有的地方青紫淤血。她的肩膀和大腿上都有刀伤,而且看起来很深。她的头部也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美丽而忧伤的眼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和无助,仿佛经历了生死的边缘。“太子妃,您终于醒来了!”一个青霜模样的人惊喜地喊道。她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注视着常子欢的脸色,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常子欢微微张开嘴巴,想要说话,但却发不出声音。她感到自己的喉咙干涩疼痛,仿佛已经很多天没有喝水了。
青霜急忙端来一杯温开水,常子欢接过水杯,用微弱的力量喝了一小口。她的喉咙得到了滋润,感觉好了很多。
“太子妃,您放心,已经没事了。王大夫说您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几天就会好的。”青霜安慰道。
“太子妃,您还需要休息。我会在这里照顾您,有什么事情叫我。”青霜看到常子欢有些疲惫的表情,决定让她继续休息。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但声音太小,青霜没听清楚。
“太子妃,您要说什么?”青霜凑近常子欢的耳边,轻声问道。
“这是哪里?”常子欢问道,她的声音还是很微弱,但足够让人听清楚了。
“这是东宫啊太子妃,您被太子殿下带回宫中了。”青霜回答道,她的声音很温柔,让人感到安心。
常子欢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但她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她头颅和躯体所承受的痛楚仍旧缠绵不绝,其势愈演愈烈。恶心之感阵阵袭来,却无法吐尽心中烦闷。这份苦楚与无助,令她胆颤心惊,恍惚间,她竟担忧自己将永远难以复原。
“太子妃,您宽心,不必过分忧虑。太子殿下已为您召来了国内最卓越的御医,定会为您治愈伤势。”青霜察觉到常子欢脸上的忧愁,遂出言安慰。
常子欢轻颔首,心头沉甸甸的情绪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那日宫内发生的一幕,皇上与皇后的斥责,至今仍旧历历在目。
当那时,冷敖政,这位显赫的太子,毅然决然冲入滂沱大雨之中,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太子之位,只为带她远离那片纷争之地。
“太子殿下此刻在何处?”常子欢手指微微屈曲,语带颤抖,流露出内心的不安。
青霜略一犹豫,终于开口:“禀太子妃,殿下前往皇宫,至今未归。”
提及皇宫二字,常子欢心中的不安瞬间加剧。她竭力平息心绪,紧握青霜的手,语速加快地追问:“何事前往皇宫?莫非是要……”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常子欢猛然意识到,她不能仅将希望寄托于冷敖政之身。他身为太子,肩负着自己的使命与责任。尽管他曾冒雨而出,为她冲破重围。
常子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平静。无论命运如何安排,她都应坚守本分。她乃太子妃,自有其责任所在。为了己,亦为那些心系于她之人,她需坚强不屈。“她的犹豫都被常子欢看在眼里,常子欢依稀记得她与青霜虽然是主仆关系,可平日里很少接触。“青霜,你若有事便直言无妨。”常子欢声音沙哑,到了这般田地,她已无需遮掩什么。回想起前些日子的风波,她心中早已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