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低头回道:“正是,殿下。属下等昨夜观星象,察觉紫微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心生不安,遂前往太子妃寝宫探查,却发现太子妃不在,于是立刻派人四处寻找。”
冷敖政怒发冲冠,“人呢?都去找了吗?我要的是活人见人,死人见尸!”暗卫战战兢兢,显然,太子殿下此刻的心情可谓是怒火中烧。
“已经派人去寻找了,”暗卫轻声细语,生怕触怒了冷敖政。
冷敖政一掌猛击桌面,声音里满是对手下人的不满:“真是无用之辈!”
他愤怒地一脚将旁边的桌椅踢翻。
旁边,一个小厮跪伏于地,连声劝慰:“请太子殿下稍息雷霆之怒。”
冷敖政强抑怒气,又问:“太子妃离宫时,可曾留下书信?”
暗卫头垂得更低了:“没有书信,但找到了这个。”他将太子妃平日绘画所用的炭笔与白纸递给冷敖政。
纸上空白一片,唯有几道淡淡的划线,似乎透露着匆忙与未完的话语。
冷敖政紧握着纸张,将它揉成一团,眉宇间尽是难以抑制的愤懑。小厮再次开口,"太子殿下,我们是否应该告知皇上?"
冷敖政沉思了片刻,"先进行搜寻,务必要详尽,且勿扰了他人。"
"遵命。"暗卫领命离去。
——
在另一处地方。
常子欢从梦中醒来,看到眼前陌生的环境,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首先坐直身子,环视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她是否被绑架了?
依稀记得昨晚的情景,她拒绝服从,想要直接走过他们,但那些黑衣人却步步逼近,硬生生地将马车停下。
然后他们将她们母女二人打晕,事后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正当常子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慌忙地收拾好散落一地的衣物,将其迅速藏至床下。通过床底的缝隙,她窥见一位身着仆役服饰的女子手持水盆走了进来。那女子将洗漱用具摆放在桌上后便转身离开。
趁着女子转身之际,常子欢从床底爬出,轻手轻脚地移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不多时,一位身穿蓝色长衫的男子推门而入。那男子英俊不凡,剑眉之下嵌着一双星辰般的眼睛,只是眼中隐约透出些许忧愁。手中紧握着一把折扇,显得有些紧张。
“常姑娘,你醒了。”男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恭敬,然而他眼中难以掩饰的好奇却透露出他的心情。
“你是何人?这里又是何处?”常子欢警惕地问道。"欢迎光临我府上,我叫宋祁。"他说话时眼中闪烁着笑意,似乎常子欢的出现让他想起了一段有趣的往事。
"你到底是谁?"常子欢听到他的回答后心中更加警惕。她确信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友善。
宋祁看着她露出的戒备之色,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就是昨天救了你的人。"
昨天?救她?
常子欢努力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但脑海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的母亲在哪里?"她再次发问。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宋祁缓缓靠近她,神秘地说道:"昨晚你在大路上遇袭,被人用迷香迷晕了。"
听到这里,常子欢秀眉微蹙。
原来这个男人救了她。只是他的眼神中为何充满了戏谑?
"是你救了我们?"常子欢狐疑地问道。
宋祁听后却笑了起来,"也算是吧,如果不是我恰巧经过,恐怕常姑娘现在已经成为那伙人的囊中之物了。"常子欢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这个男子究竟在说些什么!这种话他竟能说得出口!
“你既然救了我,我应该向你表示感谢。”常子欢不愿再与他纠缠,便开口说道:“小女子无以为报,还请宋公子不要为难我。”
宋祁听后又是一笑,“我何时说过要为难常姑娘了?我只是担心姑娘醒来后会对昨晚的事情感到不适。”
“昨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常子欢不想再与他周旋下去,便直接说道:“我要离开这里,还有,我的母亲你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离开这里?”宋祁突然收起折扇,双手交叠在胸前,“那可不行。”
“为什么!”常子欢终于忍不住发起脾气问道。
宋祁的眼神里闪烁着莫名的光,他悠然地说道:“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你母亲在我手上,如果你想见她,就不能离开这里。”宋祁说得轻松愉快,就像在谈论今晚的晚餐一样。
常子欢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做我的女人。”宋祁嘴角勾起一抹笑,“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死。”常子欢的瞳孔收缩,寒意顿生,“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信你?”
宋祁眼中掠过一抹深邃的光芒,他缓缓开口:“我对你的关注,不是假的。”
她被他轻佻的话语激怒得身体微颤,常子欢喝问:“你究竟意图何在?”
宋祁毫不迟疑地回答:“我希望常姑娘成为我的妻子。”他的声音里透着坚定,“我会保障你的自主,只希望你在关键时刻能尽一个妻子的责任。”
常子欢对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震惊,她没想到宋祁会有这样的企图。她冷声询问:“为何偏偏选我?”
宋祁轻轻一笑,缓步靠近她,低语道:“在我眼中,你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呼吸让她的心神不宁,常子欢试图挣脱,但似乎所有力量都已离她远去。她的反抗无力,而宋祁则像欣赏着一只珍贵的小生物般,目光紧紧跟随。
房门忽然被推开,刚完成任务返回的丫鬟踏入房内。在她还未来得及行礼之前,宋祁已迅速将常子欢从床上拉至地面。
“你真是无耻至极。”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响起。“荣儿,你安然无恙吗?”年氏一见到常子欢,便担忧地打量着她,直到确信她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
常子欢紧紧抱住母亲,关切地问:“娘亲,您可安好?”
年氏眼中含着泪水,声音颤抖:“我没事,只要你平安就好。”
这时,常子欢才注意到母亲身后的冷无漾。他身形高大,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让人不禁生出敬畏之心。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每一条皱纹都仿佛诉说着过往的故事。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透露出历经沙场的果敢与锐利。
冷无漾的胡须金黄而浓密,宛如秋日成熟的麦田,每一根都闪烁着时光的光泽。他的双手宽大有力,紧握着宝剑,似乎掌握着生死的决断。他身上的铠甲虽然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但依然显露出它的不凡与价值。每一个痕迹都记录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尽管年岁已高,他的步伐依然坚定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能撼动大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远古的风暴,震撼人心。
这位老将军就像一棵历经风雨的古树,根深蒂固,傲然挺立。他的坚韧和勇气成为了一种信仰的象征。
冷无漾望着常子欢,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异:“这便是你口中的荣儿吗?”
年氏含泪点头:“正是她,我的荣儿。”冷无漾的目光如两道利箭,直射向常子欢,似乎要将她的内心深处看个透彻。她虽然感到一阵不安,却还是勇敢地与他对视。
“你就是所谓的荣荣?”冷无漾问道,声音洪亮而威严,如同钟鼓之声回荡在空中。
他向前迈进一步,目光锐利如鹰狼,深邃地看着常子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沉地又问:“你就是我的荣荣吗?”
常子欢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从未见过冷无漾,对他的身份也是一无所知。于是,她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年氏。
年氏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面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温柔的笑容:“荣荣,其实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常远并不是你的生父。”
父亲?常子欢心中一片震惊。这个高大的冷无漾,竟然会是她的父亲?她凝视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冷无漾的目光虽然严厉,却也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期待和关爱,让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
她忍不住再次看向年氏,声音有些沙哑:“母亲,你刚才说他是我真正的父亲?”
年氏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是的,常远只是你名义上的父亲,而冷无漾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他是谁?”常子欢迟疑地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年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冷无漾的真实身份。
常子欢站在那里,心中波澜起伏,如同被风卷起的湖面。她转过头,看到冷无漾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定在她身上,仿佛在等待着她的认可和回应。荣荣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与家母又是如何结识的?”
她对那位名为常远的所谓父亲从未有过半点情愫,甚至常常怨恨自己为何会生于常家,但如今,一个自称是她生父的人突然出现,令她感到难以承受之重。
这一切变化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再者,她母亲在名义上毕竟是常远之妻,若被外人得知其母不贞之事,她与母亲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冷无漾微微颔首,声音沙哑而充满深沉的情感:“荣荣,你应当记住,我便是你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