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敢在妹妹面前摆哥哥的架子？

　　二川和三刚从地上爬起来坐着，二川向顾蕾讨好地笑了笑：“蕾蕾啊，天气这么热，我们只是想去河里凉快凉快。”顾蕾挺着小腰，活脱脱一副小大人模样：“你倒是凉快了，差点把自个儿的命都搭进去。等三伯回来，我得好好跟他讲讲。”
顾大河，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瞪圆了眼对顾蕾说：“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想教训我？”
顾蕾扭头就喊：“奶奶！哥哥他不听话！”
顾王氏一听，火冒三丈，给了顾大河一个耳光：“你这混账东西，还敢在妹妹面前摆哥哥的架子？有本事你就拿出哥哥的样子来！看看你现在像什么哥哥！”
“二川哥，你还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你肯听我的，哪会落到这步田地。”顾蕾理直气壮地说。
顾王氏叮嘱顾大江：“老四，把这俩小子带回家！”
顾大江力大无穷，一手拎一个，轻松将他们带回家。顾王氏本想抱着顾蕾回去，但顾蕾坚持要自己走。
“奶奶，我能走，就这么点路，您老人家就别累着了。”顾蕾边说边迈着她的小短腿往前走。
旁边的老太太们听了顾蕾的话，纷纷围到顾王氏身边：“老姐姐，你怎么养出这么好的孙女啊，真是懂事又可爱，太招人喜欢了。”
她们恨不得能把顾蕾偷偷装进口袋带回家。但顾王氏此刻心里却没那份自豪和骄傲，因为这两个孙子让她操碎了心。
“孙女是好，但这俩孙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刚才那情形，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没了他们。”
老太太们连忙安慰她：“哎呀，老姐姐，男孩子嘛，总是淘气的。我家那几个比你们家还皮呢。这次也是你家俩孩子福大命大。”
其中一个老太太观察得特别仔细：“你看顾大江忙了半天也没见成效，倒是蕾蕾一来，这俩孩子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立刻变了样。”顾王氏深知自家孙女蕾蕾的非凡之处，她故作轻松地夸赞：“哎呀，你们看这孩子，真是聪明伶俐。我家蕾蕾就像一颗璀璨的珍珠，是我们家的宝贝。”
旁边几位老妇人听了，连忙接着话茬儿奉承道：“是啊，如果我们家也有这样一个聪慧的孙女，那可真是捧在手心里疼了。”
顾王氏微笑着应和了几句，心中却挂念着两个孙子，便急忙带着顾蕾回家。
那两个小家伙自知闯祸，此刻正垂头丧气地坐在石凳上。
顾老三在田间辛勤劳作，听闻此事，立刻放下手中的农具赶回家中。
他刚踏进院子，顾大河见父亲回来，强颜欢笑地迎上前：“爹，你回来了。”
顾老三看着这个傻大个的儿子，内心五味杂陈。这孩子怎么就没继承自己的性格，偏偏随了他母亲呢？
顾大河看出父亲脸色不对，赶忙抱起顾蕾，试图用妹妹做挡箭牌。
顾蕾无奈地被哥哥抱着，心想：“哥，你这样也救不了你。”
顾老三一把抓住顾大河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顾大河害怕极了，赶紧将怀中的顾蕾递给父亲：“爹，你看，我可是抱着蕾蕾的。”顾蕾那双圆润的大眼睛眨巴着，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轻声道：“三伯，您就别操心了。哥哥就是欠管教，他硬是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顾大河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妹妹怎么就这么记仇呢？自己不过是为了减轻罪责，才说了她几句。谁知她竟然毫不留情，将自己出卖得干干净净。
顾老三听了这话，伸手便将顾蕾从顾大河的怀中解救出来，沉声道：“你这小家伙，心思倒是活络。你以为抱着蕾蕾，我就会饶了你？”
话音未落，顾大河便被顾老三按住，一顿好打。脸上顿时青紫交加，顾王氏站在一旁，并未劝阻，只等教训完毕，让顾大河长个记性。
顾蕾则被安置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这一幕，竟显得兴致勃勃……
顾三刚幸运地逃过了一顿打，毕竟顾老二是个读书人，但这番训斥也让他耳朵受罪不轻。两兄弟都好好地挨了一番教育。
到了晚饭时分，顾王氏端来了专属于顾蕾的小碗，里面盛着香喷喷的鸡蛋羹。
顾蕾一边品尝着鸡蛋羹，一边听着顾王氏在旁边口若悬河地训斥两位哥哥，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转眼间，顾王氏又开始回头斥责起顾老二和顾老三来，骂完孙子骂儿子，这一次定要让全家人都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最终，顾王氏以“什么都不如蕾蕾贴心”作为结束语，画下了句点。
顾老三向顾王氏郑重承诺：“娘，我保证以后严加管教这孩子，若他再闹事，我绝不轻饶。”
顾王氏摆了摆手：“这孩子也不小了，过了年就该弱冠了。若他还这般胡闹，哪里还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跟随他。”
顾蕾咽下最后一口鸡蛋羹，插嘴道：“怎么会没有愿意的？我们村里的小莲姐，不是整天往哥哥这儿跑吗？”顾大河的面容瞬间被羞赧之色染红：“蕾蕾，别乱说！”
顾蕾却不畏惧，一边啃着手中的勺子，一边用小手比划着：“那，那……前几日我还看到小莲姐送来了一双鞋，她见我看到了，还给了我几个软枣让我保密。”
“蕾蕾！”顾大河几个大步走到顾蕾面前，气喘吁吁地伸出手想要捂住顾蕾的嘴。
顾王氏眼疾手快地抱起顾蕾，声音带着责备：“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大力气，要是弄疼了蕾蕾怎么办？”
顾王氏对那个名叫莲儿的女孩有所了解，那姑娘本身是不错，也勤快，但她家的女人却是个麻烦制造者，整日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跟自己家的老三媳妇一个样。
“二川，你妹妹说的是真的吗？”顾王氏眯着眼问顾大河。
顾大河不善于撒谎，只得点点头：“就是这几天的事，她送的鞋子还在那儿，我没穿过。”
顾王氏看出了顾大河眼中的柔情，但考虑到那家人的品性，她硬起心肠：“改天你把那鞋子还给人家姑娘。”
顾蕾没想到顾王氏会这么说，她想转身看奶奶，却被顾王氏紧紧抱住。
顾大河愣在那里，脸色变得苍白，顾蕾看着哥哥这样，心里很是不忍。
顾蕾这辈子还没遇到过心上人，更别提结婚的事了，她想得简单，以为只要两人情投意合就能在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顾蕾会在全家人面前提起这件事的原因。
顾大河望向他的父亲顾老三，顾老三低着头沉默不语，这种小辈的婚姻大事，还是他母亲更有见解。顾蕾感到自己做了错事，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不愿再被祖母顾王氏抱着：“奶奶，我想下来。”
顾王氏心中也感到难过，急忙将顾蕾放下。顾蕾站稳后，紧紧握着顾王氏的手：“奶奶，哥哥他喜欢那位姑娘，而且小莲姐姐人很好，对我们一家都很关照。”
顾王氏轻抚着顾蕾的头发，柔声说道：“蕾蕾，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顾蕾心里焦急万分，差点就要说出自己似乎多活了一辈子的秘密。她绝不能让哥哥和小莲姐姐的关系破裂，那不等于是破坏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吗？
顾蕾紧抱着顾王氏的腿，小声在她耳边说：“奶奶，其实我这几晚都梦到了小莲姐姐，感觉她和我们家真的很有缘分。而且她长得也很漂亮，我一看就很喜欢。”
顾王氏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孙女。顾蕾的眼睛清澈透亮，看起来和其他孩子确实不同。
顾王氏心中一紧，意识到这个小孙女非同一般，仿佛是天赐给他们老顾家的宝贝。蕾蕾能梦见那位姑娘，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
顾大河见全家都为他的事情如此烦恼，虽然心里非常难受，但也不想让家人为他担忧。
“奶奶，我决定了，明天我就把那双鞋还回去。”
“再等等看吧，不用急着还回去。”
顾王氏听了顾蕾的话后，现在心里还在犹豫，怎么可能直接就让顾大河把鞋子还回去呢？
顾大河看到顾王氏突然改变主意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愿意把那双鞋还回去，毕竟他一直很珍惜这双鞋，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舍不得穿。
“奶奶，那我是不是可以再等一等？”顾王氏微微颔首，心中虽已半信半疑顾蕾之言，但面上仍是淡然：“好，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再细细观察那位姑娘。”
顾蕾闻言，内心稍感宽慰。祖母之言似乎预留了余地，对莲姐的未来充满了期待，总比断然拒绝来得好。
近日，莲姐似已得知家中之事，或是风闻了什么，不再至顾家露面。
同时，顾大河因顾蕾的泄密而多日对她不理不睬。
然而，顾蕾以撒娇之态逐渐软化了顾大河的心，直至今日，他终于松动了态度。
“哥哥，你莫要太过小心眼，我的初衷不过是希望你们能够名正言顺地相处，这比起偷偷摸摸要好得多。”顾蕾发自内心地解释。
顾大河却义正词严地纠正道：“谁在偷偷摸摸？我与莲儿之间清清白白，发乎情止乎礼！”
顾蕾略感惊异，平素里不见哥哥如此文雅：“哥哥，几日未见，你竟能说出这样文雅的话来。”
顾大河得意洋洋，头颅高昂：“那是自然，你哥哥我向来好学不倦，近日更是学习了些文词。”
旁边的顾二川听了个清楚，忍不住揭穿：“蕾蕾，别听哥哥吹牛，他只是常听二伯念叨这些词句，这才记了下来。”
即便被揭穿，顾大河也不以为意：“如今我们这几个男孩都跟着二伯学习识字，我说几句文绉绉的话，也是理所当然。”
顾蕾虽然在自己所处的时代已经学过不少字，但对于家人之间的这种小交锋，她总是觉得有趣。顾蕾的不满情绪在空气中弥漫，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抱怨：“二伯真是的，你们都开始跟着他学字了，我却还被蒙在鼓里。”
顾大河急忙安抚道：“我们以为你还小，就没打算叫你。但你这么好学，二伯肯定会很高兴的。”
顾蕾双手叉腰，直指顾大河：“等二伯回来，我得让他也带上我。我得亲自跟他说说。”
想到自己年纪尚小，顾蕾决定保持谦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顾老二一听顾蕾也想加入学习，乐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那以后每天早晨上早课时，你就和我一起学吧。”
尽管顾蕾年纪轻轻，却已经开始学习识字，这让她在村中的同龄孩子中显得格外突出。
几天过去了，顾蕾已经学到了不少知识。这一天，当她正在用树枝在地上练习写字时，几个常来找她玩耍的孩子跑了过来。
领头的一个活泼的小男孩对顾蕾颇有好感，他好奇地问：“蕾蕾，你在做什么呢？”
顾蕾没抬头，继续专注地练习：“这几天二伯教我认了些字，我就想多练练。”
孩子们见状也跃跃欲试，小男孩也开始模仿着用树枝写字。
但他发现自己写的字远不如顾蕾的好看，一气之下把树枝扔了：“学这个有啥好玩的，看着也不咋样。”
顾蕾认真地回应：“学会识字能做很多事，不识字的话别人怎么骗你都不知道呢！”
旁边的小女孩则默默地捡起树枝，虽然写得不太像样，但至少能看出字的形状。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嬉戏打闹，争强好胜。领头的那个男孩，看到其他孩子们都在认真地写字，觉得自己不参与似乎有些不妥，于是也蹲下身子，加入了这群小娃娃之中。
夜幕降临，家人们开始寻找孩子们，没想到他们竟然在顾蕾的带领下开始学习写字。在顾蕾的巧妙引导下，这些孩子们竟然已经学会了一个字。这让家长们喜出望外，因为这些孩子平时很少这么乖巧。
顾蕾见时机成熟，便对在场的婆婆婶婶们说：“这都是我家二伯教的字，他学识渊博，精通文卷，还会写很多字呢！”顾蕾的话恰到好处，毕竟说得太多就不像孩子的话了。但婆婆婶婶们都听出了她的意思。
一位与顾王氏关系极好的老姐妹赞叹道：“哎呀，顾家老二真是了不起，咱们村里还真没这样的文人。如果他能教咱们的孩子，那孩子的识字问题就解决了。”
然而，一些年轻的母亲担心过早让孩子识字是否合适：“现在让孩子学识字是不是太早了……”
顾蕾虽然年纪小，却语气坚定地说：“不早也不晚，你看我们这几个写得多好。”婆婆们深表赞同，认为识字应该从小培养。
但也有些人认为女孩子没必要学识字：“我们家的是女孩，没必要掺和这事儿。等家里人决定了，让男孩子们学就行。”
顾蕾心里明白，男孩女孩都应该受教育。在这个古老的时代，没有现代通讯工具，人们全靠书信往来，不识字会带来很多不便。但顾蕾也知道过犹不及，所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那些愿意学习的家庭，顾蕾便约定了第二天巳时在顾家见面。
顾老二并不知道顾蕾为他安排了这样一项重任。到了第二天，他带着自己的工具，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教学。顾老二瞪大眼睛，看着院子里的好几个新人，疑惑地问：“你们这几个娃娃怎么来我家了？”他觉得奇怪，这些孩子为什么选择他教自家孩子认字的时间来。以前这些孩子对他都是避之不及的。
顾蕾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眯眯地看着他：“二伯，这些可都是我的玩伴，他们想跟着你一起学习认字。”顾老二一听，不免一愣。
“蕾蕾，我不是那种正经的教书先生，这些孩子还是回去吧。”顾老二连连摆手，他虽然自身文化不错，但是毕竟没有正儿八经教过书。再加上这些年连年灾荒，他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在开荒种田上，读书已经荒废了。
顾蕾却不这么想，她拉着顾老二就往外走。“这些孩子就当凑个热闹，先看看，二伯你先试试，若是真觉得不好，咱们再说。”顾老二却觉得蕾蕾这是瞎胡闹，不能让这些孩子听他瞎讲。他决定找这些孩子的爹娘好好说说。
顾老二将准备好的书卷放在长桌上便要走，结果刚走到大门口就遇到了村长。村长笑眯眯地看着顾老二，让他心里一阵慌神。“村长，你这样看我做什么？”顾老二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体后背都发寒。村长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唉，老二啊，我一开始就觉得你这孩子不简单。看看我们村子，现在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可是，总得有个教书的先生才行啊。”
顾蕾偷偷地望向村长的身后，只见她的三伯正站在那里，一副这事由他来安排的模样。她不禁暗暗地为他点赞。
顾老二其实从未承担过这样的重任，过去总是有大哥在前头挡着，自己只需默默地做些小事。至于教书，这种大事对他来说更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