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刘氏。
"救……救我……" 刘富贵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是顾蕾,仿佛点燃了他的求生欲一般,他抬起颤抖的手,向她求救。
顾蕾嫌弃地避开,眉心皱成一团,"你知道是谁在害你吗?"
刘富贵点了点头。这里就只有顾二壮和刘氏两个人,是谁在害他,他心里当然清楚。
既然他知道,顾蕾也不用担心太多了。她拿起放在角落里的盆子,从页面商店里打了半盆灵泉水出来,又往里头扔了些药材,然后就把顾二壮喊了进去。顾二壮盯着她手中的盆子,一头雾水。
“我看他的伤口都烂了,再不处理就晚了,你拿这盆里的药水给他擦擦。很快就会痊愈的。”顾蕾说完,便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顾二壮虽然对刘富贵心生厌恶,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也只能按照顾蕾的指示行事。
刘氏见顾蕾独自走出,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那几人,是不是你救的?”
顾蕾自然明白她所指的是谁,但她故作困惑地问:“什么人?”
刘氏迈出两步,试图掐住顾蕾的脖子,但被她轻巧地躲开。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些人。如果不是你救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找我麻烦,更不会把我的银子都抢走!顾蕾,你真是丧心病狂!”刘氏没想到顾蕾能躲开,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顾蕾身上砸。
就在这时,顾二壮推门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大声制止:“住手!”
他心急如焚,将手中的一盆又脏又臭的药水泼向了刘氏。
那可是他刚给刘富贵擦身剩下的脏水。
刘氏感到极度恶心,立刻跑到门外呕吐。
“蕾儿,你没事儿吧。”顾二壮走到顾蕾身边,担心她是否受了伤。"无妨。刘富贵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全因刘氏的手腕,你得多费些心思看着。最好能将刘富贵的房间上锁,这样她便无法进入。"顾蕾深知刘氏必定会想方设法,无耻地留在此地。
为确保刘富贵不命丧她手,只能让顾二壮加强警惕。
"真没想到,即使我在场,她竟还敢对舅舅施毒手。蕾儿,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舅舅的。"顾二壮明白,若刘富贵有何不测,刘氏必会借机给顾家添堵。
因此,必须确保刘富贵安然无恙。
"那我就先回去了。"顾蕾知道父母听闻山匪之事,定会担忧她,于是嘱咐了顾二壮几句后,便返回了顾家。
顾家人刚得知山匪出没的消息,正四处寻找顾蕾,焦急万分之际,见她跑进了院子。
"你又去哪了?怎么总是不听话?"柳氏一把抓住她,往她臀部重重一拍。
"柳氏,你打她干嘛!"顾王氏看着心疼,急忙走到顾蕾身边,将她从柳氏手中救出,"没看到她头上受伤了吗?"
柳氏这才注意到顾蕾额头上的伤,"这是在哪伤的?"
顾蕾本就无意隐瞒,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刘氏,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把蕾儿伤成这样!我要跟她算账!"顾王氏一听是刘氏所为,拿起拐杖就要往外冲。
柳氏连忙拦住她,"娘,外面有山匪,这笔账还是稍后再算吧!"
毕竟,谁知道山匪会不会突然出现呢?"奶,这洪水刚退,每个家庭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那些山匪来我们这里有何目的?"顾王氏百思不解。
顾蕾安抚地说:"他们只是路过而已,并不是来打劫的。任何人都能看出我们刚经历了灾难,他们不会笨到在我们这样一无所有的地方下手。我猜想,他们的目标可能是前面那个富有的村庄。"
听了这话,顾王氏轻敲拐杖,忧心忡忡:"听说他们所到之地都会遭遇抢劫和纵火,恶行累累。官府似乎也束手无策,真不知道谁能制止这些无法无天的匪徒。如果周围的村子都被掠夺一空,恐怕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了。"
顾王氏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关于山匪的暴行,顾家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否则也不会如此紧张。
然而,顾蕾却显得格外镇定,她自信地说:"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他们的。"
她的语气坚定,仿佛已经知道会有人出手平定这些山匪。
顾王氏疑惑地看着她:"蕾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顾蕾轻轻摇头。
她能有什么消息呢?
只是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对付这些山匪罢了。
毕竟对方也只有十来个人,只要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一些陷阱,采取瓮中捉鳖的战术,并非难事。顾王氏悄悄地把顾蕾拉到一旁,声音低沉地询问:“蕾儿,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心中始终有个疑团,觉得顾蕾其实是有能力治愈顾二川的,只是不愿意那么做。
顾蕾只是轻轻抬起眼眸,望向顾王氏,没有发出任何回应。
但就那一个眼神,已经让顾王氏读懂了答案。
顾王氏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即使你不帮助他,我也不会怪罪你。毕竟,他今天这个局面,都是自食其果。”
顾蕾没料到奶奶会打感情牌,这让她感到意外。
更让她诧异的是,奶奶竟然知道她能够治愈顾二川。
不愧是顾家仅次于自己的智者,看来早就洞察了她的不平凡来历。
“确实,如果他当初没有执意要带刘氏在身边,后来的种种麻烦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顾蕾接过话茬,这番话却让顾王氏一时语塞。
顾二川如今苦不堪言,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即便是他的亲生父亲在照料,他内心也充满了歉意。
特别是当顾蕾提醒他,长时间卧床不仅容易生褥疮,还会导致肌肉萎缩,他的父亲不得不定时为他翻身按摩,仿佛整个人都被绑在了床边。
顾二川受到的悉心照顾,让他的愧疚感愈发深重。
而这一切的愧疚,全都被顾蕾看在了眼里。顾蕾心中明白,她并非不愿伸出援手,然而刘氏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归来,使得局势变得复杂。若顾二川此刻康复,恐怕又会激起他那颗泛滥的慈悲心。因此,顾蕾深知自己需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而那个时机,想必不久便会到来。毕竟,刘氏迟早会再次上门寻衅。
"顾二川,我略作改进,你且试试这副拐杖。"顾三刚满怀期待地走进屋来,手中提着一副新制的拐杖。自从顾老二不再反对他从事木工以来,他的创作激情被彻底点燃,为家中增添了不少新奇物品。这些新奇之物,大多出自顾蕾的巧思设计,从风扇到磨粉机,再到榨汁机,应有尽有。在这个尚无电力的时代,虽然这些机械需要手工操作,略显繁琐,但相比之下,却也减轻了不少劳动强度。特别是自从有了榨汁机,制作色彩缤纷的糕点变得手到擒来,顾蕾已经预见到这些糕点将来能够带来的丰厚利润。顾蕾站在那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些仿佛黄金般的糕点。赵氏一踏进房门,便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揶揄道:“看看我们的蕾儿,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如果这些是真的金子,还不知道她得乐成什么样呢!”顾家上下都清楚,提到钱财,顾蕾总是最为热情。
然而,王氏却忧心忡忡地表示:“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别说我们家的粮食尚且不足以自给自足,就算真的富余了,拿到县城去换取银两,那些山匪肯定会觊觎。”一想到那些横行霸道的山匪,她就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赵氏却不以为意,反而斗志满满地说:“我倒希望他们能来,正好可以一并清理。”她不仅毫不畏惧,甚至还抽出时间将自家的刀剑磨得更加锋利,誓言若有匪徒胆敢来犯,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看着大伯娘那英姿飒爽的背影,顾蕾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安全感。说实话,在周围的村落中,最不畏惧山匪的非他们顾家莫属。
随后,顾蕾走到鸡舍旁,熟练地捡出两个鸡蛋,并为鸡儿们添上新鲜的米糠。她正打算如往常一般去看看顾二川,却见他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这一幕让在场的顾家人都大吃一惊。
“顾二川,你能走了?”赵氏激动地问道。顾二川的行走,实则并非出于己力,而是依仗着顾三刚巧手制作的拐杖。那拐杖与他融为一体,以至于让人误以为他能自主行动。
顾蕾对顾三刚的技艺赞叹不已,竟能造出如此近似于外骨骼的奇妙之物。她在顾二川周围转了两圈,正欲开口称赞顾三刚,却见顾二川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将她撞倒。
幸得顾三刚反应迅速,一把将她拉开至安全之处。赵氏急忙上前,将顾二川扶起,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虽未受伤,但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看来还是不行。”顾三刚同样面露沮丧。他连日来不断改进这副拐杖,然而顾二川最多也只能走上十余步,便无法继续前行。
在院子里尚且如此,若是在外头,一不小心滚下山坡或跌入水沟,恐怕性命难保。
“顾二川,不如我想办法修一修村里的路吧。到时候你就能坐着轮椅出去了。”顾三刚之所以制作这拐杖,原是因为洪水过后,村中道路变得崎岖不平,不再适合轮椅行驶。
颠簸太甚,难以操控。顾二川的决心如同顽石,尽管拐杖远比轮椅难以驾驭,他仍旧不屈不挠。“没事,多练习便是。”顾二川从不是轻言放弃之辈。
毕竟,重返脚步的路途艰难,他不愿错失这来之不易的机遇。顾二川不想再坐回轮椅,不愿再面对他人同情的眼神,他更渴望能挺直腰板,大步前行,让众人知晓他依旧能够站立。
言毕,他再一次站起,在庭院里摇摇晃晃地前行。然而,每行十余步便摔倒在地。纵使如此,他并未气馁,在院子里反复练习。每次跌倒,他便笑着让人扶起,口里还说着自己不觉得痛。
他或许真感不到疼痛,却让顾家的人心痛不已。顾王氏看着顾二川再次跌倒,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老三,快带顾二川进屋休息吧!”
“不,奶奶,我可以自己走。”顾二川坚持着。
就在这时,顾家人注意到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赵氏一见,挽起袖子,怒气冲冲地质问:“刘氏,你来此何事?”刘氏被她这样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我……我来看我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听人说顾二川能走路了,特意过来看看。
还以为他已经是个废人,没什么用处了。
哪知道还能有站起来的一天。
“你来看顾二川?你不害他就不错了。难道你忘了顾二川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赵氏听到她这么说,只觉得她不要脸。
要不是因为她,顾二川哪里会残废,哪里会吃这么多的苦头?
她居然还好意思到这里来?
“当初又不是我让人打他的,再说了,我也没有看到他伤得那么重,还以为他只是晕过去了,这也能怪我?”刘氏觉得,既然顾二川已经好了,那以前的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她又可以是顾二川的好娘亲,继续从他身上得到好处。
“你听听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知道你不要脸,但没有想到你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王氏被她气得不轻,走过去就要将人赶走。
但顾王氏却突然开了口,“让她进来吧。”
俩妯娌听到这话,都愣在了那里。
“娘,我没有听错吧?你……你说让她进来?”半晌过去,王氏才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请让她进来。”顾王氏再次说道,但她的目光并未转向刘氏,而是停留在了顾蕾的身上。
她一直在思索,为何顾蕾没有伸出援手帮助顾二川。
观察顾蕾以往的举止,她显然具备让顾二川康复的能力。
然而,她却选择眼睁睁看着顾二川受苦挣扎,自己不采取任何行动。
顾王氏难以理解她心中究竟有何打算。
这个疑惑在刘氏出现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顾王氏顿时领悟,顾蕾是在担心顾二川会重蹈覆辙。
他与刘氏之间有着血缘的联系,要切断这样的关系绝非易事。
顾蕾肯定是害怕顾二川一旦康复,又会回头去怜悯他那一文不值的母亲。
因此,她宁愿让他多受些磨难。
顾二川遭受的苦难越多,对母亲的怨恨也就越深。
特别是此刻,刘氏误以为他已经好转,急忙赶来寻找他。
而她所说的话,却是极其尖酸刻薄。顾蕾所期待的场景终于呈现在她的眼前。
在那一刻,顾王氏的目光投向了她,顾蕾轻轻转过头来,目光与对方相遇,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顾王氏似乎洞悉了顾蕾的心事,但顾蕾并未感到不自在,反而以微笑回应,仿佛在默默确认:正是如此。
“听见了吗?老太太让我进去了!”刘氏惊讶于顾王氏竟然同意让她进入,毕竟作为亲生母亲,探望病重的儿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于是,她推开院门,从两位妯娌中间挤了过去,急匆匆地走到顾二川的跟前。
“顾二川,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肯定会很快康复的。看吧,我的话应验了不是?可你的脸怎么全是伤?”刘氏之前因为距离较远,没能看清顾二川脸上的伤痕,走近了才发现他满脸是伤。
原来顾二川在练习时不慎摔倒了多次,导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顾二川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受伤,也没有提及自己目前的状况,反而对刘氏提出了质疑。
刘氏一时语塞,随即辩解道:“怎...怎么可能没说过?你刚受伤那会儿,意识模糊,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仍旧以为顾二川还是过去那个容易听信她话的人。然而,顾二川对她的怨恨已经积累到了极点。
她的出现,无异于在他心灵深处的伤口上撒盐,痛彻心扉。顾二川的目光让刘氏感到不安,她故作无辜地问道:“你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顾二川,你究竟怎么了?”
赵氏和王氏见状,都紧握拳头,愤怒难抑。
而顾蕾却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甚至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场冲突并不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这场争执远没有想象中的激烈。
这或许因为顾二川对刘氏已经心如铁石,所以才能如此冷静。
正当顾蕾沉思时,顾二川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拐杖,它重重地落在地上。
顾老三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举动,未能及时扶住他。
“看到了吗?我不过是个废人,彻头彻尾的废人!你知道你为何来找我,但你再也得不到我的任何东西。”顾二川倒在地上,声音沙哑,情绪失控。
刘氏看着他这般模样,眼中满是失望,却仍强颜欢笑地说:“我……我只是来看看你。”
这时,一声冷笑从她身后传来。
刘氏回头,只见顾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张稚嫩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竟让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寒意。
“我在张府时已还清了欠你的命,从此我不欠你分毫。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顾二川的声音冷如冰霜。他曾经深信,刘氏不仅仅是他的生母,更是那位含辛茹苦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在她犯下诸多过错时,他总认为,无论如何都应该给予宽恕。然而,他万万没有预料到,自己的一生竟会因她而走向毁灭。
“光说不练可不行,我们得有个真凭实据。”顾蕾察觉到气氛已经足够紧张,便从椅子上跃下,走到刘氏和顾二川跟前,“把一切都写在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免得日后再生是非。”
“这样做真的管用吗?”有人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