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轩然大波

　　闻言，元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正事谈毕，父子俩便转向了日常生活中的点滴琐事，轻松交谈。
他们的对话延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阳西下，元嵩这才起身告辞。
走在回家的路上，元嵩突然回想起，今日元澄并未直接回应他的期待。
“这难道是他的犹豫吗？”元嵩心中暗自思索。
“但他作为嫡长子......”这个念头让元嵩感到些许讶异。
当年，他决定立元澈为太子，正是基于他嫡出的身份。
而元澄，作为嫡次子，按常规来说，并不符合继承皇位的资格。
然而，如今的局面却显示，无论是皇后还是元澈，都对元澄寄予了厚望，将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元澄，毕竟是他亲手培养成人的。
这些年来，元澄一直表现出了稳重的性格。
若是换作他人，恐怕早已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元澄没有，他一直保持着沉稳。元嵩心中波澜起伏，他开始质疑自己先前的判断。
对于元澄是否真的对名利无动于衷，他心存疑惑。
毕竟，元澄的血脉里流淌着元景的血液。
难道，他真心愿意接受一位公主的手？
然而，思绪至此，元嵩又不禁摇头，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涌来。
他决定将这一切猜测暂且放下。
随着晨曦的到来，元澄再次踏入皇宫的殿堂。
在御书房内，他与皇帝叶交谈良久。
终于，皇帝点头，同意将季聪封为王爵。
元澄心知肚明，他的计划已逐步成形。
随后，元澄与父亲元景密谈，将自己的打算娓娓道来。
皇帝陷入沉思。
“朕常感觉，元澄这孩子安静得有些过分。”元景接着说道，“他对于朝政似乎从未有过涉足。若非陛下您对他青睐有加，他又怎会有机会站在如今这个位置？”
“的确，元澄给人的感觉太过冷漠。”皇帝叹息着补充。
元景却道：“在我看来，他并非如此之人。”
皇帝闻言笑了：“元大人，看来你对元澄了解至深。”
元景闻言稍显错愕。“是的，但也不是。萧伯伯的儿子确实是我的未婚夫。”
季聪心中一紧，却见叶楠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他不禁柔声问道：
“你似乎并不愿意这门婚事？”
叶楠轻轻咬了咬唇，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我确实对这门婚事有些抗拒，但我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
季聪心中一痛，他知道叶楠身为女子，命运往往不能自主，他轻声安慰道：
“或许，时间会给你带来转机。”
叶楠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凄凉，她轻声道：
“但愿吧。”
两人默然无语，夜风轻轻吹过，带走了几许愁绪。季聪知道，此刻的叶楠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倾听者，他愿意成为那个人，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季聪见她沉默不语，便不再追问，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必担忧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学鞭法吗？跟我来吧。” 说罢，他领着叶楠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宽敞的练武场。
叶楠抬头望去，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头悬挂在空中，周围的石板上插满了竹棍，竹棍上挂着皮带、铁丝、绳索以及各式各样的兵器。她望着那块巨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热情，情不自禁地说道：“季叔叔，我想学鞭法！”
季聪微微一笑，问道：“鞭法变化多端，你真的决定要学吗？”
“我非常愿意！”叶楠坚定地回答。
季聪凝视了她片刻，突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那你过来吧，我来教你。”
叶楠点了点头，走到了一棵盛开的梅花树下。季聪指着树上悬挂的一条软鞭，指导道：“你先试着用这条软鞭缠绕，缠紧之后，运用内力将其甩出，再用鞭尾进行扫击。”"把鞭尾甩得越快越好，力道要狠辣。"叶楠听到后，眉头紧蹙，疑惑地问："这样用力抽打，不会疼吗？"季聪耐心地解释道："其实，鞭子是柔软的，打出后软鞭会收缩变形，所以并不会疼。"叶楠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季聪又指着另一株梅树上的一根软鞭，示范道："要这样缠绕软鞭。"叶楠依言照做。季聪接着叮嘱："现在，你用力把它甩出去。"叶楠按照指示做了。
"啪"的一声脆响，鞭子抽在了一丈外的树干上，瞬间将粗壮的枝丫劈断，折了下来。叶楠看着被劈断的树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感叹道："好厉害啊！"“这不过是基础的鞭法，若你能掌握九环鞭法，便能随心所欲地控制鞭尾的力量与方向。”季聪缓缓说道。
叶楠听后，心中一动，仿佛看到一位身影在梅花丛中挥鞭而来。
季聪又道：“我已将其他鞭法整理好，你先熟练这些，将来遇到困难时，鞭子可作防身之用。”
“多谢季叔叔。”叶楠心存感激。
季聪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见你武艺精进，我心中也甚是欣慰。”
“季叔叔，您若感到疲累，不妨休息片刻，我自会勤加练习。”叶楠关切地说，“您的腿伤刚好，不宜过度劳累。”
“无妨。”季聪笑着回应，“你慢慢练习，不必急于一时。”
言毕，季聪缓步离开，叶楠呼唤几声，见他未回头，便不再坚持。
自此，叶楠与季聪每日在湖心岛上修行，季聪时而还会亲自指导她。岁月如梭，转眼五六年匆匆流逝。叶楠自三岁起便开始了修炼之路，至十四岁时已达到了聚元的巅峰。她生性坚韧，从不轻言放弃，虽然天资并非顶尖，但凭借着不懈的努力，她的实力日益增强。
一日清晨，季聪如常陪伴叶楠前往学堂。行至半途，叶楠突然停步，转身望向季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季聪略感疑惑，问道：“怎么了？”
叶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季叔叔，我们成亲吧。”
季聪一愣，随即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叶楠轻声回答：“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按照常理，也该是嫁人的时候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你总是要娶妻的，我不愿看到你孤独终老。若你娶了我，至少未来的日子里，你能有个伴。”
季聪听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笑了笑，试图掩饰心中的波动：“我哪里孤独终老了？”
叶楠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你一定是寂寞的。你总是独自一人关在密室里，不让别人靠近，甚至连我也不得进入。这样的日子，怎能不孤独呢？”“季叔叔，您是否感到孤单？”叶楠关切地问道。
季聪轻轻一笑，安抚道：“楠儿，我并未感到寂寞，你不必为我担忧。请相信我，一切都好。”
叶楠的眼中闪过一丝顽皮，她提议道：“那您能告诉我，我们成婚后您将居住何处吗？总不能搬到我家来吧？但您放心，我家宽敞得很，定能让您住得舒适。您不是一直想看看我家吗？今日我便带您去如何？”
季聪被她的热切感染，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应允道：“好。”
叶楠顿时喜形于色，兴奋地拉着季聪的手，跳跃着说：“太棒了！季叔叔，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们先去买些新衣和首饰。”她的声音中满是期待。
季聪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温暖，“楠儿真是体贴。”他赞许地说。
然而，他随即带着歉意告诉她：“今天我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待到晚上我再陪你去吧。”
叶楠理解地点头，乖巧地回应：“好的。”然后，她拉着季聪坐到椅子上，温柔地照顾着他，等待着夜幕降临，共同前往那充满期待的地方。“季叔叔，请用茶。”
季聪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笑着说：
“楠儿，不必忙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好的。”
叶楠顺从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季聪翻阅书卷，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季聪放下书，说：
“楠儿，我们出去走走吧。”
“季叔叔，你不看书了吗？”
“不看了。”
季聪笑着牵起她的手说：
“走，我们去街市逛逛。”
“好的。”
叶楠甜甜一笑。
于是季聪和叶楠手牵手出去逛街了，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季聪和叶楠来到了城东的一座宅院。
季聪推开门说：
“这是叶家的宅子，你爹娘去世后，叶家就由你二哥管辖。”
叶楠疑惑地看着季聪。“季叔叔，难不成你并非姓叶？”
季聪微微一笑，眼中似有光芒流转：“我固然流淌着叶家的血液，却不承其姓。”
他缓缓解释：“勿要误会，我与叶家，未有半点牵连。当年，我父亲作为叶氏一族中唯一的皇子，因涉嫌谋逆，终遭灭顶之灾。而我，幸得逃脱，自此隐匿人世。”
叶楠闻言，轻轻颔首，心中明了。
季聪领着叶楠步入屋内，只见室内陈设简约而不失雅致，白玉石材铺就的墙壁与桌椅，显得光洁如新。窗台上，一盆兰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神宁静。屋内点燃了檀香，青烟袅袅，更添一分静谧。
“此处环境幽静。”季聪轻声细语，面带微笑，“平日里，我便喜爱在此静坐。”
“甚得我心。”叶楠表示赞同，她向来倾心于这份清幽与古朴，尤其适宜修炼，此地自是理想之选。
“我将引你去见一位友人。”季聪再次开口。
叶楠眨动着她那乌黑发亮的眸子，满是好奇地询问：“什么朋友？”叶楠好奇地追问。
季聪只是微微一笑，神秘莫测，并未直接回答。他引领着叶楠穿过内厅，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隔壁卧室的门，低声介绍道：“楠儿，来见见你的二哥，元澄。”
“二哥好。”叶楠礼貌地问候，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
元澄面带笑容，目光温和如水，回应道：“楠儿，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关切地询问：“这段时间，你可有乖乖听话？”
叶楠自信地回答：“有季叔叔的悉心教导，我自然不会胡闹。”
元澄闻言大笑，打趣道：“哈哈，你还是那个调皮的小家伙。”
随后，季聪好奇地问道：“二哥，你这次回来打算停留多久呢？”
元澄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奈：“半月后，我将离开帝都返回边疆。时间不定，短则一月，长则一年。恐怕今后回来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不能常陪伴你们了。”
他继续透露：“此次归来，本想为叶家延续香火。但似乎楠儿的身体有些异样，可能不易受孕。我已请医者仔细检查过，说是需要等待半年的时间，届时再看情况。”
元澄望向叶楠，语重心长地说：“若你希望孕育新生，恐怕还需耐心等待半年左右。”“我不要孩子！”
叶楠连连摇头道：
“季叔叔，我们还是继续努力修炼吧，争取早日飞升神仙界，到时候就有永恒的寿命了。”
“好，我会加油修炼的，楠儿也不要放弃。”
季聪道：
“你要努力，不要松懈。
否则会耽搁修炼的。”
“好。”
“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季聪摸摸叶楠圆溜溜的脸蛋，笑着道。
“季叔叔，我请你吃饭。”
叶楠高兴地道。
“好啊，那我可要好好吃你请的饭。”
季聪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颊，道：
“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呢？”
叶楠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指着远处的街道：
“季叔叔，我们去那边吧，我想吃冰糖葫芦和炸糕。”
“你这丫头，嘴巴倒刁。”
季聪轻轻一笑，似是无奈又似宠溺。
叶楠挽着他的手臂，娇声说：
“我就爱吃这个呀，季叔叔，咱们快点去吧，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好，好，我们走吧。”
“走啦！”
叶楠兴高采烈，脚步轻快地向前跑去。
季聪带着笑意，慢慢地走在叶楠后面，偶尔望向她那欢快跳跃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嗯？”
季聪突然停下了步伐，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街道上，一位身着素净白衣的美丽少妇正站立在那里，她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目光锐利，周身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气场。
叶楠与她交谈着，突然感觉到身旁的季聪停下了脚步，便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一刻，她愣住了，眼前这位女子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尽管看起来比自己年轻一些，但依然是美得动人心魄。
“季聪，你认识她吗？”
叶楠满是疑惑地问道。
“不认识。”
季聪眉头微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冷淡：
“她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季叔叔，难道她就是您刚才提到的那位季氏的人？”
叶楠问道。“季叔叔，听说那位修炼者非常厉害，是真的吗？”叶楠自小就听闻江湖中隐藏着武艺超群的高手，他们能驾云飞跃，跨山过岭如同行于平地。她内心深处一直渴望掌握那样的武艺，但遗憾的是，她似乎并没有那样的天赋，勤奋修炼多年也未能有所成就。因此，她只好将希望寄托于那些能够增强能力的丹药上，这也让她对那位季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季聪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确实，她的本事非同小可。”
“真的很了不起啊。”叶楠满心敬佩地说道。
“嗯，她在武术上的确很有造诣。”季聪再次确认。
“既然她那么厉害，季叔叔，我们何不去找她一试高下呢？”叶楠跃跃欲试地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