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疲倦

　　“你们谈完了？”他坐下来，问道。
他们的话题，被打断，两人都收声。
“嗯。”"已经说完了。"
"那你就赶快回屋休息吧。"元澄对叶国舅嘱咐道。
叶国舅点了点头，带着季聪一起离开了。
两人回到房间后，才想起他们来找元澄，原本是有事要问的。
"......陛下说他感到有些疲倦，明天早晨再继续讨论吧。"季聪说道。
叶国舅微微皱眉："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就去睡觉的。我觉得，他是想避开什么。你仔细想想，在御书房里你还见到了什么人吗？"
季聪回答道："我并没有见到任何人。"
"这不可能吧。"叶国舅疑惑地说，"那他这是......"
"陛下是想避开我们，怕我们提起那件事情，会伤害到母后的尊严。"季聪解释道。
叶国舅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元澄去了乾清宫。
皇帝果然已经醒了，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他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元澄进来的声音，他抬起头来，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阿湛！"元澄进入宫殿后，皇帝热情地喊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去握住元澄的手。然而元澄却避开了，只是淡淡地行了个礼："陛下万安。"元澄向来不愿直呼其名，对于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他总是敬而远之。在元澄的心中，对元氏的憎恶之情根深蒂固，所谓的家族情分，对他而言，轻如鸿毛，甚或带有些许憎恨。唯独面对叶楠，他方能展露笑颜。
一日，元澄被皇帝召见，室内气氛凝重而又安静。皇帝打破了沉默：“阿湛，你还记得朕曾答应过，要任命你为扬州官员的事情吗？”皇帝的话语中透着一种探究。
这称呼让元澄颇感不适，它勾起了他对父王的记忆，父王生前也是这般亲昵地呼唤他。然而，元澄心知肚明，皇帝之所以如此，多半是将他视若己出。
面对皇帝的提议，元澄感到无法拒绝，只得敷衍应对：“陛下记性甚好，那事您自然是记得的。”
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朕当然记得，阿湛。”说罢，他伸出手去，欲拍拍元澄的肩膀，以示亲近。
但元澄灵巧地闪避过去，这一举动让皇帝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似乎对元澄的这份孩童般的顽皮觉得颇为有趣。
笑声过后，皇帝又提起了往日的诺言：“朕还记得，当年你曾说过，若朕能登上帝位，便要封你为太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可有考虑清楚？”
元澄轻轻垂下眼帘，沉思良久，方才开口：“陛下，时机尚未成熟。”话虽如此，他心中明白，前路漫漫，一切尚未可知。臣确实深思熟虑过，但自觉尚欠火候。”元澄恭敬地回答。
皇帝温和地说：“朕特许你先行入仕。”
元澄轻轻摇头：“臣尚未金榜题名。”
听闻此言，皇帝便不再强求。
对于元澄，皇帝心中总有一丝愧疚。
他期盼着元澄能早日高中，成为进士。
毕竟，他的太子妃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持。
“......若有心愿，尽可告诉朕。”皇帝诚挚地说，“朕力所能及，必不吝赐予。”
“谢陛下隆恩。”元澄感激地回应。
“无需多礼，阿湛。”皇帝带着笑意，轻拍元澄的肩膀，“你此生最自豪之事，莫过于娶了朕的掌上明珠。
切记，不可辜负她。”
元澄唇角微翘，轻声应是。
他们兄妹情深，令人羡慕。
皇帝感叹道：“你们兄妹情深，真是难得。”
“陛下，您是否疲倦？”元澄关切地问，“请稍作休息，臣先行告退前往衙署。”
皇帝点头同意。
“......明日早朝，朕将宣布此事。”皇帝再次叮嘱，“莫要怪罪朕。”"皇上，臣昨晚梦见了母亲，心情复杂，彻夜难眠。"元澄犹豫了一下，想要安慰皇帝，但又不敢轻易开口。他的母亲是他心中的禁区，他从不在父皇母后面前表露出任何不满。他明白，父皇和母后对他的爱和保护是他的底线。他曾想过，即使自己是个废材，也愿意接受，不追求荣华富贵，不追求飞黄腾达。他只想要平静的生活。然而，现在他却不甘于寂寞，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知道自己有野心，也明白这是一条不易的道路。他不能失败，否则会牵连到家族。元澄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是的，陛下，臣明白了。"说完，他便退了下去。他离开皇宫，乘着马车回到了家中。家离皇宫并不远，片刻之后，他便回到了家中。他并未径直去找叶楠。
而是停在了廊檐之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究竟有何烦恼，让他如此忧愁？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
只是，对叶楠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难以自制。
他明白，不能在宫中与她过于亲近，以免触怒皇父和母后。
元澄心中纷乱，想起了司业的言语，心情更是混乱。
“阿湛，你已经回来了吗？”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悦耳的声音打破了静谧。
转头望去，只见叶楠带着笑意向他奔来。
元澄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今日你怎的没有外出？”元澄询问道。
他与叶家的关系颇为亲近。
对于季聪，他也并无恶感。
季聪不仅容貌出众，性格亦佳。
虽为武将，却也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
“我在等你呀！”叶楠回答，“刚听丫鬟说你出去了。
今晚，你会回来用餐吗？”“嗯。”元澄轻声应道。
叶楠轻咬唇瓣：“这样啊！”
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爹爹他忙于要事，未能陪伴我，便让你来陪我了。”叶楠微带埋怨地说。
元澄面带微笑，温声道：“别闷闷不乐了，我带你去逛逛市集如何？这次由我来请客。”
闻言，叶楠双眼顿时闪烁起光芒，心情豁然开朗。
元澄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走吧，我们去市间散步。”
二人共乘一马，缓缓离开城池。
他们的目的地是京城最闻名的金玉阁，那里的主人是皇帝的知己，专为皇室打造精美绝伦的饰品。
“......这支镶嵌着红玛瑙与蓝宝石的珠钗怎么样？”元澄从众多首饰中挑选出一支，递给叶楠观赏。
叶楠小心翼翼地接过，赞叹不已：“真是美极了！”
元澄笑道：“那就买下吧。”
店主笑着走过来，亲自为他们包装并结账。
当他们离开店铺，店员忍俊不禁：“原来是驸马爷大驾光临，怪不得挑选如此珍贵的饰品。”
叶楠闻言，嘟囔着：“什么驸马爷，我可还是位未婚的姑娘呢！”她牵着元澄的手，欢快地向外跳去。
元澄看着她的开心模样，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们来到了京都最有名的酒楼。
酒楼里的菜肴美味可口，价格也适中。
两人大快朵颐之后，才起身去散步消食。
一直走到酉时末，元澄送叶楠回家后，才返回自己的宅院。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正三刻了。
一路上，他遇到了元家的家仆，个个都毕恭毕敬地行礼。
元澄点了点头，跨进了大门，就看到家仆们围绕着父亲元嵩。
“父亲，您找我？”元澄忙迎过去，“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吧？”元嵩问他，“你怎么看？”
元澄心里一颤。
他知道这件事。
他没想到父亲会提及。
“父亲，我没有什么意见。”元澄回答道。
元嵩点了点头。
“那就好。”元嵩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元嵩和元澄，父子俩，安坐于静谧的屋内。
“父皇的意思，似乎有所松动，他提及会予以考虑。”元嵩语调缓慢地开口，“他对你，抱有不小的期望。”
“是。”元澄轻声回应，“我将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