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家伙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他们哪知道这些,不过是正好在单位外头蹲点守着,撞见的罢了。
瞅着刘文的表情,他想起老板让自己最近行事低调,于是一拳捣在刘文肚子上,把他打倒在地,冷冰冰地说:“你给我老实点,老子盯着你呢。”
接着,他对另外两人吩咐:“你们搜搜他包,看有啥玩意儿。”
捂着刘文嘴的那位接口道:“老大,早搜过了,就一些文件,没啥特别的。”
领头的点点头,叮嘱一句:“留神点。”然后领着其他人往门口走去。
正当他们快到门口时,刘文家的门竟自己开了,像是有人在外头。
此时,门外的白嵩和李烨见这三人堵在门口,也是一愣。他俩刚下楼合计了下,觉得刘文可能有危险,白嵩就提出干脆闯进去看看。
李烨当然没意见,两人便跑到小区外的小药店,买了两个口罩和两顶小学生那种明晃晃的黄帽子。装扮完毕,他们像做贼似的溜回楼里,白嵩用路上捡的铁丝鼓捣起门锁来。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正好撞见正要出门的三位不速之客,场面一下就变得微妙了。
白嵩反应极快,一扭头和李烨交换了个眼神,李烨连忙摇头,暗示这几位不是刘文。李烨之前路过教育局公告栏时,就已经默默记下了刘文的模样。
得到李烨的暗示,白嵩二话不说,从后腰抽出扳手,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领头那位。没等剩下两位反应过来,白嵩又是飞毛腿又是扳手,一顿操作猛如虎,眨眼间,两个人也被放倒了。
他看都不看倒地不起的两位,直接扑向被踹了一脚还没缓过来的那位,又是扳手伺候。
就这么几秒,白嵩就搞定了三个。李烨在门外看得是心服口服,心想白嵩这身手真是太酷了,得找个机会跟他学两手,不图别的,将来遇到啥棘手事,至少能自保。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刘文,他从卧室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混乱。李烨见状,连忙摘下口罩,自我介绍:“刘文,别紧张,我是汾县汕烇镇的镇长李烨,这位是我的伙伴。”
见刘文面露疑惑,李烨连忙补充:“先冷静,我是来帮你的。”
刘文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李烨,又看了看地上的三人,血迹斑斑的样子确实不像一伙的。
李烨注意到了刘文的目光,低头瞅了瞅地上的“惨状”,有点忐忑地问白嵩:“他们没事吧?”
白嵩摇摇头,淡定地说:“没事,我有分寸,人头没那么容易碎,最多就是个轻微脑震荡。”
这时候李烨心里虽然有点想吐槽,但还是忍住了,算了,脑震荡就脑震荡吧。
刘文对白嵩的话没啥反应,反正这几个人刚才就来找他麻烦,只要不死,他没意见。
接着,刘文转向李烨,开口问道:“你这位汕烇镇的镇长大人,找上门来,有何贵干呀?”
刘文话音刚落,李烨脑筋一转,答道:“我是为张燕的事而来。”
“张燕?”这个名字一出口,刘文的脸色明显起了波澜,但眉头依旧紧锁,“张燕的事?你又能知道多少?”
李烨不紧不慢地说:“刘文,咱们先把门带上,坐着慢慢聊,怎么样?”
刘文扫了一眼白嵩,估摸着就凭他俩刚才那身手,要真是对自己不利,自己怕是也只有认栽的份。于是,他点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李烨见状,给白嵩使了个眼色关上门,自己摘下帽子和口罩,坐下来直入主题:“我知道张燕同志是为了查清孙家集湖水污染,遭人报复才落下残疾的。”
说到这里,李烨诚挚地望着刘文,“我想帮张燕同志找回公道。”
刘文没言语,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几句话可打动不了他。他面容平静,反问道:“那你找我干啥?”
李烨察觉到刘文不易对付,稍作停顿,决定放出大招:“实话说吧,我刚才骗了你,这位不是我同事,而是泸州市电视台的记者,白嵩同志。”
白嵩内心咯噔一下:啥?我假证件还在车里呢!
刘文听闻,眼中的疑虑更甚,嘴角一抿,带点讽刺地说:“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自己是市纪委的了?”
李烨摆摆头,继续说:“你认识泸州台的记者丁泞吧?她之前采访过你,问过前任副县长刘亚平的事,你还给她透露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记得吧?”
刘文一时语塞,随后微微点头。
李烨这才恍然,上次听丁泞提到的那个软盘里,好像就有教育局刘文的名字。
李烨索性一股脑儿把事情摊开了说。毕竟,要想取得刘文的信任,现在也没啥更好的招数了,总不能拖着他去京都见张高良,或者当场给张高良打电话对质吧。
李烨宁可事情黄了,也不愿搞成那样尴尬的局面。录音里丁泞提过,她之所以能找到那个关键的女人,全是刘文提供的线索。
虽然李烨不清楚丁泞和刘文之间到底啥关系,但这不妨碍他拿丁泞来试水。最坏嘛,无非是刘文死活不信他们。
李烨不信邪,孙家集那档子事,除了刘文,还能没个知情的?
刘文听了李烨的话,脸色不太好看,带着点酸意说:“咱们丁大记者还记得我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呢。”
李烨听得出刘文话里的怨气,想到之前的波折,斟酌着说:“上次丁记者也是逼不得已,遇到了不少阻挠。”
刘文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李烨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孝阳县公安局的副局大半夜跑到汾县找丁记者去了,那天晚上我也在场。”
这话让刘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转而盯着李烨问:“你了解丁记者调查的事情?”
李烨点点头,看着刘文认真地说:“但这事儿,不是我们现在能碰的,你懂吧?”
刘文虽不完全清楚丁泞调查的具体内容,但他知道这事不简单,牵扯到一位常务副县长的命案。当初他和丁泞做了个交易,他帮丁泞找到那个女人,丁泞则帮他把孙家集的问题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