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最大的赢家

没过多久，王斌领着助手大驾光临，还是上次审讯秦枫的那位。
“秦枫，咱们又见面了。”王斌瞅着憔悴的秦枫，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是啊，我可不想见你，但看王主任这架势，梦里都想着在这儿再见到我吧。”秦枫同样冷笑着回敬。
王斌坐定，冲助手点点头，示意开始记录。
“秦枫，你是打算自己坦白，还是让我们帮你回忆？你不是新手了，规矩清楚得很，主动交代和我们查出来，性质大不相同。”王斌公事公办地问道。
“有什么就问吧，我没什么可说的，身心俱疲。”秦枫疲惫地回答。
“昨晚你干了什么？”王斌直入主题。
“昨天下午，徐志平告诉我，金盛水泥厂的老板想来壁山投资建厂，预算两千万，邀请我去水华详谈。
我就去了，饭桌上谈的全是投资的事，他们拼命劝酒，我后来喝懵了，再醒来就在派出所，接着就到了这儿。”秦枫一气呵成，叙述了全过程。
“你编得挺溜啊，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向水泥厂老板索要贿赂？”
“没有。”
“可现场所有人都说，你亲口提出，想在壁山建厂就得给好处。”
“就连徐志平也证实了这一点，加上床头那五万现金，水泥厂老板也承认是他给的。人证物证齐全，你怎么解释？”王斌一脸轻松，继续追问。
“王主任，你不觉得这是个陷阱吗？壁山那种穷乡僻壤，谁会无缘无故扔两千万进来？”
“就算真想投资，昨天不过是初步交流，何必这么急着行贿？他们是被我们壁山求着来投资的，不是反过来，我为什么要收他的钱？”
“就算我想索贿，我会笨到在那么多人面前，明目张胆地要钱吗？你不觉得这逻辑不通吗？”秦枫努力辩解着。
“我们讲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不是你空口分析，你说是陷阱，有啥证据拿出来瞧瞧？”王斌冷冷地质问。
秦枫无奈地摇摇头：“没有。”
“派出所那边，你那档子事儿证据确凿，说是嫖人，你对此有啥解释？”王斌步步紧逼。
秦枫情绪有些激动：“我没干那事，再说一遍，我那时已经喝得烂醉，后面发生啥我根本不知道，也不认账。”
“你觉得一句喝醉就能躲过法律？你那事儿，派出所正按法律程序走呢，我们会根据他们的结论，依法处理你。”
“我们现在查的是你可能的职务犯罪问题，除了索贿，还有没有别的违规乱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斌的话语更加严厉。
“我再说一遍，我没嫖娼，没索贿，没啥要交代的。”
“你这是对抗组织调查，性质严重，处理时会加重，考虑清楚，最好配合我们，主动交代其他问题，对你没坏处。”
“问多少遍都是这句话。”秦枫立场坚定。
“……”
这一审，就是两个多钟头，到最后秦枫一个字也不吐了。
王斌冷冷地给他扣上“不配合调查，态度恶劣”的帽子。
王斌让记录员先出去，然后和秦枫独处一室。
“你猜对了，我做梦都想着再见你一面。上次因为你，我差点被审查，段书记差点撤了我的职，我恨不能生吞了你。”
“上次你走运，段书记正好插手了。这次不一样，证据确凿，看你这次怎么翻盘。”王斌又是一阵冷笑。
秦枫不再与王斌争辩，选择了沉默。
“秦枫，这次的案子铁板一块，你有千张嘴也说不清。”
“我知道你受谢书记器重，上次是谢书记亲自干预你才没事，但这次，市委书记来也救不了你。呵呵呵……”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王斌说完，离开了房间，留下秦枫一人在黑暗中。
这事儿发生在水华，但不知怎的，第二天一大早，秦枫嫖娼被抓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了壁山，成了乡政府里最热门的八卦。
“哼，自作自受！”洪海冲听到消息后，幸灾乐祸地笑了。
林春燕一得知这消息，就急匆匆闯进了李建军的办公室，两人凑一块儿合计对策。他们坚信秦枫不可能是那种干得出嫖娼和索贿勾当的人。
但无奈，两人都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根基浅薄，想救秦枫却束手无策。
另一边，李平一反常态，大清早就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办公室。没了秦枫的壁山，他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心中憋了一个多月的怨气总算找到了出口。
而徐志平更是乐开了花，昨晚离开酒店后，他就实名举报了秦枫，指控他索贿。这样一来，秦枫一旦被查实，他不仅安然无恙，还能因举报有功而获得奖励。
秦枫一倒，徐志平无疑成为最大的赢家，李平上位书记，他接替乡长的宝座几乎是板上钉钉，退一步也能捞个副书记的甜头。
这次与上次调查秦枫的草率不同，一切都严格按照法规进行，王斌坚信这次的案子铁板钉钉，无人能翻。
因此，王斌立刻向段业成汇报了情况。
一个乡镇的副书记，特别是主持日常工作的，被查出嫖娼和索贿，这可是件大事，尤其秦枫身份特殊，段业成不敢怠慢，拿着材料直奔谢靖国的办公室。
谢靖国听完汇报，脸色阴沉，半天没吭声。
“证据确凿吗？有没有什么疑点？”谢靖国追问段业成。
“疑点嘛，细究总能找到，但证据确凿，堪称完美。”段业成措辞谨慎。
谢靖国听出了段业成话里的含义。
“证据确凿，那就依法办理，但必须公正无私，既不能冤枉一个好干部，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败类。”
“明白，我亲自监督，确保公正。”段业成表态后退出了办公室。
段业成走后，谢靖国召来了王佳栋，将段业成的话复述了一遍。王佳栋听罢，一脸震惊。
“你和秦枫接触多，你觉得，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干这种事吗？”谢靖国转向王佳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