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云籽漠视眼之所及之处。对于媚儿的讽刺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想帮她长个记性:如果笑话乡巴佬儿,早晚乡巴佬儿会让她哭。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她不是不屑使用泼妇对骂的桥段。只是那种手段会把她的优点暴露无遗。她一向都是个低调内敛的人。最主要的是她不想牵涉到以口舌为主攻的对轰中。三个女人一台戏,若是再加上一位。四个女人不会是一台戏了,而会是一桌麻将。
从离家到现在,她演戏的实战经验已是很丰足。演技也是到了纯火炉青的地步。即兴表演更是不再话下。虽然她的眼泪挤不了一丁点儿,但若是挤口水,她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籽哥哥,你手上头带中藏的是什么啊?”南宫承看着西云籽手中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疑惑道。
“酱酸梅”她拿出一粒递给南宫承“承儿,吃了小心牙会变黑哦。”
南宫承接过那一粒相貌丑陋的酱酸梅,仔细端详,嘴角似有口水流下,但他却迟迟不肯把它放入口中。趁西云籽不备,扔了。
今夜月光如水,章府内灯火摇曳。
“媚儿参见门主。”媚儿单膝跪地,冰冷的地板扎得她的膝盖生疼。她的头压得很低,目不斜视。唯恐触怒前方带着狼面面具的人物。
“记住,做你该做的事情。”男子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明显带着压抑的怒气。
“是”媚儿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浸湿了她的黄色衣衫。往日的娇柔媚态或盛气凌人此刻全无。只是对着狼面人愈发的毕恭毕敬。
“云兰,你这么着急拉我出来要干嘛啊?”西云籽匆匆忙忙洗漱完毕,刚准备躺下做美梦就被章云兰火急火燎地带到她现在所在的屋子内。
古色古香的构造,清新雅致的格局令人赏心悦目。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微甜的熏香,荡涤心神。木质的圆形桌子上散落一卷微皱的诗书,泼洒墨痕点点。
西云籽趁章云兰疏忽之时,偷偷拽出诗书中夹杂的多余一页。平滑无尘的纸张上只有寥寥数字:生别离,死别离,恨别离,惟求去别离。淡淡的水渍,晕开的字迹。泛黄的纸页,苦情的词句无不显露着屋主人的沧桑年华,多情岁月。
她不动声色地物归原处。原来她只是好奇,只是随意瞅瞅瞟瞟。在好奇的驱使之下,不知不觉地就干上了窃取他人秘密的勾当。
她在心中却是追悔莫及:非礼勿视啊,我的视又给我的花样人生添上了浓墨重墨的一笔。给我本以跌宕起伏的一日五餐收购了大量的方便面。好吃,但吃多了易致癌。
“三儿”刘叔欢在屋外夜空下亲切唤叫着章云兰的乳名。声音离得越来越近,西云籽抬头望过去:三十几岁的年轻妇人,容貌端庄,举止神态大方得体。眉眼间隐隐约约有一丝丝哀愁挥之不去。
“娘亲……”章云兰眉开眼笑,顷刻间便化作柔弱女儿态,快步流星撞入到刘叔欢的怀中,娇羞撒娇道:“娘亲,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房啊?三儿等你等得好苦呢。”说完还时不时又朝怀里钻了钻,为了汲取更多的宠溺。
章云兰本来雌雄莫辨的妖冶面容,现在换上女儿作态,那也是绝妙相称,有种令人眩晕的阴柔之美。
刘叔欢绽放幸福迷人笑容“三儿,有客人在。你别淘气了。”
“人家不要嘛,人家很乖的呢”
刘叔欢对着早已僵直愕然的西云籽无奈的笑了笑。
西云籽看着面前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画面有了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这是什么人物设定啊?败絮其外,败絮其中?还是我又穿越了?难道我遇到了东方不败?难道我就是那雷人版的任盈盈?可是我的嘴唇比起那个厚度还要厚啊,那云若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白豆腐令弧冲?为什么从种种迹象来看一切都那么符合那个编剧的设定?为什么第一次穿越还让我放牛赶鸭当配角,而第二次连当配角的资格都给我撤了,直接让我当炮灰跑龙套?
西云籽完全沉静在她命运的悲哀之中,与章云兰沉静在欢乐之中的氛围相差万里。
章云兰享受着刘叔欢温馨怀抱赐予的幸福之感,片刻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眉开眼笑“娘亲,我带籽儿来了。你不久之后的三十六岁大寿就由她来操办,好不好啊?”
“三儿你决定就好。”刘叔欢仔细打量着毫无反应的西云籽,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当她的视线扫视到刚好从西云籽身上不小心掉落的护身符时,笑容瞬间凝固,但随即就恢复如初冁然而笑“不知姑娘与白芋芋是何关系?”
听到白芋芋这三个字,西云籽立刻从悲哀中存活了下来。眼中有光芒闪动,彬彬有礼说道“白芋芋是家母。”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我原来还是西云籽,不是任盈盈。为什么面前的贵妇人会认识娘呢?娘一直都住在乡下,应该不会有机会碰到那些身份显赫的人物才对啊。真是太奇怪了。
刘叔欢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又继续试探道:“不知姑娘闺名?”
“我叫西云籽,伯母您叫我籽儿就好。”看着面前慈祥的妇人,西云籽联想到了她的母亲白芋芋,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随和近人。
刘叔欢激动不已,大喜过望,伸手拉起西云籽娇小的双手,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原来你真的是西云籽,真的是籽儿。”
刘叔欢热情过头的举动让她受宠若惊,短时间内处于死机状态。
刘叔欢弯腰捡起西云籽掉落的护身符,伸手递给她“籽儿,这个你要好好拿着,不要弄丢了都不知道。”
章云兰看着刘叔欢手中拿着的护身符,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西云籽笑着对刘叔欢点了点头,接过护身符。转移话题疑惑道:“伯母,您认识我和家母?”
刘叔欢止不住兴奋细心解释道:“岂止是认识,我们章家和你们西家可是亲家。”
“亲家”西云籽和章云兰很有默契的说出了同样的词。只不过西籽是惊讶疑惑的语气。而章云兰却是邪恶肯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