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云籽道:“老先生,你是不是看错了?”
西云籽很想翻白眼的,可是看面前的老人已步入古稀之年,于心不忍。
刘康道:“老夫所言千真万确。”
“老先生,实不相瞒,您之所以看我印堂发黑,那是因为小女子好几天没有洗脸了,污垢堆积,难免会发黑显眼。还有,小女子今日来了月事,的确有血光之灾。老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她欠身行礼,淡淡道:“告辞。”
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功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
刘康低声自语:“有趣,真有趣的小姑娘!”
“老家伙,别来无恙啊!”苍老的声音从刘康的背后响起。人声嘈杂的街道上,老者的声音分外清晰。
刘康迟缓转过身,眯着眼,捋顺本就齐整的胡须,打趣道:“老家伙,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云浩猛咳两声,看似硬朗的身体瞬间松垮,笑道:“我这不是来见你了?”
刘康好笑的摇头,两人好像有默契似的,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清幽的竹林。
竹林掩映间有一间东倒西歪的茅舍,蓬牖茅椽。房舍前有一张古老而残破的石桌,周围有两把竹椅,可这竹椅偏偏却只有两只脚。两位老人慢悠悠的走过去,安稳从容的坐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
刘康执起手中的茶壶,倒了半天,茶壶旋转了整整九十度,却半点茶水也未倒出,再次摇摇头,揶揄道:“怎么,堂堂的风姿国太上皇竟如此菲薄待客,连杯茶水都舍不得?”
云浩笑道:“要喝水到后山去打,翻过这片竹林,再走个几里路便到了。”
刘康悻悻道:“我这把老骨头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今天不喝也罢。”
云浩道:“老家伙,你这次恐怕不是专程来见我的吧!”
刘康道:“那是当然,我特地来看我那皇帝女婿,顺道才来瞧瞧你。”
云浩诧异道:“不是应该看你的次女吗?”
刘康注视云浩的眼睛,云浩的那双眸子虽已上了年纪,可依旧威棱四射,刘康笑道:“那我岂不是要见我外孙?”
云浩脸上的神情古怪而僵硬,想反抗的说点什么,话到唇边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长叹一声,继而又开始猛烈咳嗽,恨不得把整个肺咳炸开,整个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无神。
刘康又道:“我不见我外孙,见你徒弟行了吧!”
云浩的脸色更难看了,白中有青,青中有白,大吼道:“不都一样?”
刘康完全不在意他是否生气,接着道:“怎么能一样?我外孙是公子云若,你徒弟是云若,能一样吗?”
云浩自嘲的笑了笑,喃喃道:“对啊,怎么能一样呢?”
刘康不再说笑,正色道:“老家伙,你泄露了天机,只怕……”
云浩截断道:“我亏欠那个孩子太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刘康叹道:“你已经收他为徒,把你一生所学都传授与他,该还的你都还了。为何还要奉上自己的性命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