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施站在夏葵小庭院的门前,看着那匹鬃毛黝黑的壮马,说“为什么骑马,我们不能坐马车去吗?”
“在这儿混了一年,你不会还是不会骑马吧?”夏葵鄙视的看着察施。
夏葵口无遮拦说了让人生疑的话,察施连忙看看古塔和瑾乐,见两人无异,倒是他大惊小怪了。但还是瞪了夏葵一眼,夏葵耸耸肩。
“不是我不会骑马,是瑾乐身体不好,骑马太劳累了,我怕他受不了。”察施说得很坦然。
又是瑾乐~夏葵自然转头看了一眼,瑾乐,见他也正皱眉,不悦的看着察施,对他的评价又多了一条‘不知好歹’。
瑾乐板着脸与察施故意擦肩而过,走到一匹马前,踏上马踏,纵身挥胯骑了上去。察施连忙上前稳住四蹄乱踏的马,生怕瑾乐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稳住了马,才担忧的看着瑾乐说“瑾乐,这马是在野市上买的,难保还有些野性未服,你一个人骑太危险了,和我骑一匹吧。”
夏葵冷眼走过察施,还是那样的死德性,身体不是自己的,连脾气都变了,这是夏葵现在所讨厌的。走到古塔所立但的马匹前,摸摸马身,而后,看了一眼古塔,挑眉。古塔心领神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一手稳住马身,一手伸出扶着她上马。
上马,看察施还在劝阻瑾乐和他骑一匹马。夏葵心头很是不爽,嘴上自然也不会让人好过。于是说了句“两个男人骑一匹马算是什么意思,察施你是保姆吗?对他还真是无微不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个什么。”
听言,瑾乐没有看夏葵,却被她这话为耳一震,徒然转头看着夏葵,眸中尽是惊慌失措,惊恐的看着夏葵。他怕别人知道他的事儿,更怕这人是夏葵,到时这个说话就咄咄逼人的人不知道会怎样的作贱他。
察施听这话也不舒服,再看瑾乐那惊惧的眼神,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当然知道瑾乐有多建议别人说起这件事儿。而现在这事儿却被夏葵无意得变相说起,即使是无意察施也不高兴了,对夏葵说话的音调也高了不少。“夏葵!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声怒斥不只把夏葵给惊到了,也把瑾乐和古塔弄得不知所措。夏葵瞋目,对于察施的怒斥更是不明所以。别说是吼她,察施连她的全名儿都好多年没见过了,而现在却为了这莫名其妙的怒气吼她。“你吼我!你凭什么吼我!你神经病吧!我说什么了你吼我!!!”
察施哑口无言,一时也说不上来夏葵那里错了,也只能站在那里口舌膛结。他不说话,夏葵心头火气更盛了。“我胡说八道什么了?你自己对他整天像个护小鸡崽似的,还怕别人说闲话!”话罢,双腿夹拍马肚子,跑了出去。古塔瞥瞪了一眼察施,向夏葵追去。
见那两人离去,察施才屏目收神,看着低头,看不见表情的瑾乐,以为他正难过,于是软了语气,拍拍他的腿,带着歉意的安慰道“对不起,葵葵就这个脾气,有口无心的,放心,她只是随便说说,什么也不知道的。你别放在心上,嗯?”
瑾乐的头动了动,抬头对上察施的目光,眸子里没有难过,只是些清冷和夹杂着些许的痛心。口气也冷漠坚决。“察施,我是身体不好,但不是废人,不要这样对我!”话罢也拍拍马肚子走人。留下察施一人目瞪口呆,夏葵生气他可以理解,但瑾乐这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瑾乐这两天总是对他爱搭不理的状态,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察施也上马,拍拍马肚子追了上去,他这是为了人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结果人家还不领情。这倒是让他有些无奈又好笑。
一直跟在瑾乐身后,生怕他身体不支,从马背上摔下来。虽未策马扬鞭,但这路出了管道就不怎么好走了。石子路,凹坑又颇多,他还是提防着的好,即使人家不领情。
可能是先前的气氛影响,四人都相对无言的骑了两个时辰的马,而后打破四人之间沉默的是三条岔路口。
夏葵勒住马马缰,止住马前行的蹄子,不知是对谁说话。“三条路,走哪条?”
“最左边哪条,去年和王爷去半壁山就走的这条。”古塔说。
夏葵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瑾乐,他那本无血色的脸上是被太阳灼出的潮红,额上也是薄汗。身体真是差劲儿,还真是拖油瓶。不悦的一眼瞥过。
“那就走这条路,咱们到前面找片树荫休息一下。”
瑾乐倒是惊了一下,他怎么有种夏葵是在故意照顾的错觉。
分路后,走上千米不到的地方,夏葵他们便在一个小湖旁停了下来。这里方便马匹饮水,数十米开外的地方有棵茂树方便休息。
古塔下马去扶夏葵,伸出的手被她打开。古塔只好替她稳住马,瑾乐也想这样傲娇一次,但他的身体实在不允许。两个时辰的颠簸和日头的灼晒,瑾乐已经酸软得不行了。所以在察施伸手来时也不顾刚才的不快,伸手接了过去。下马就自然的将身体大部分的体重依附于察施身上,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人前人后了,反正不是有察施在嘛。
见瑾乐这副焉焉的样子,察施也心疼。不顾刚才夏葵才挖苦过他,伸手摸摸瑾乐潮红的脸,担忧的说“瑾乐,你还好吧?”
瑾乐摇头,声音里透着些疲惫。“没事儿的,就是太久没骑马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察施你把马牵到湖边去吧,想必它也累了。”
夏葵撇嘴,想着,自己都有事儿,还去担心马这畜牲累不累。虽这样想法上的鄙视,不过心头还是对瑾乐有了几分态度上的缓和。
“察施你和古塔牵着马去喝水吧,我带他到那边注意去。”夏葵说。
察施诧异,她这又是要做什么,不是讨厌瑾乐吗,不会又是什么鬼主意吧。察施看着夏葵,眸中透着些不明所以和不解疑惑。
见他这般表情,夏葵瞋目吼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怕我吃了他?我再怎么也不至于欺负一个病秧子吧。”
察施看了一眼瑾乐,点头。他倒不是怕夏葵欺负瑾乐,只是担心夏葵又胡说八道什么话来噎瑾乐。但还是牵着马离开了。
古塔和察施牵着马离开,夏葵才插抱着手臂走向瑾乐,挑眉,说“走吧。”话罢,勉强的扶着瑾乐的手臂。
以前夏葵对他可都是没有好脸色的,现在却突然这样,瑾乐颇有诸多的不适应,尴尬的推开夏葵的手,7说“不用了,我自己走吧,谢谢。”
“别,你可是察大爷罩着的人,我可不敢怠慢。”说着硬是要扶着瑾乐,瑾乐无法,又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夏葵和察施的关系说这话着实让他难为情,于是也就不好惹夏葵说什么别的话了,只好将就着她了。说实话,瑾乐还是挺怕这个夏葵的,一句话便能快准狠的击中人的大动脉。
“好了,坐下吧。”夏葵扶瑾乐靠着树坐下,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呼了口气,扫视了瑾乐潮红的脸,奇怪的问“你身体怎么这么差?是一直都这样的吗?还是后天的?二世林黛玉了都。”
“林黛玉?”瑾乐疑惑这是何许人也。
“是我家乡一个家喻户晓的女子,号称病美人,弱柳扶风之美。”谈起家长,夏葵脸上才笑意点点,心情好了许多。这也使瑾乐对她的情绪缓解了些,渐渐放松下来。
“美人儿?……察施也知道,认识的吧?”
“认识啊,家喻户晓不就是人人都知道嘛。”“喔~美人儿啊,很漂亮的吧,你们家乡真好,盛出美人儿。”瑾乐言语间透着些失落。
“她也像你一样是个病秧子,虽然很美,但红颜薄命。”夏葵说得自然,没察觉言语中的不当。
红颜薄命!听着,瑾乐愣了一下,胸口闷痛。笑着说“她是个美人儿,我可不是,呵呵。”所以我和她的命运是不一样的。
一直认识几天以来,夏葵都只是见着瑾乐一个表情,现在看他笑了,禁也好看得很,很亲切的感觉。“你的眼睛很漂亮,狭长的凤眼,这样的眼睛在我的家乡可是很吃香的。”夏葵很喜欢瑾乐笑起来时的眼睛,一条狭长上翘的缝儿。别的地方也没什么特色,唯独这双凤眼,再配上他那本就因病而显得娇弱的气质就感觉有些勾人了。对!就是勾人,也许就是如此,所以在瑾乐闹脾气的时,察施像佣人一样哄他,这让夏葵看着不舒服。
“呃~~~眼睛吗?很好看?”瑾乐那好似透明指尖抚着眼睛问道,样子异常秀美,让夏葵觉得其实只要他不那么小气,他人也是挺好的。
夏葵点头,对于别人的夸赞,无论男女都会开心的。瑾乐只是看着夏葵笑“那,林黛玉也是这样的眼睛吗?”
这个夏葵还真不知道。“呃~应该是吧~”
看着夏葵回想思忆得模样,瑾乐忽然也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那,是那个林黛玉好看还是你好看些?”
没见过林黛玉,这我怎么比较,也没什么可比性啊。“不同吧……嗯……怎么说呢。”夏葵抿唇,认真的想着合适的词儿给他解释。忽看到不远处那依树缠绕而生的夕颜,说“看到那边的夕颜花了吗?它没有坚实的枝杆,只能寄托着别的东西才能生存,这就像是林黛玉。而我,就是那播下种子就能夭野遍山的向日葵。”
“向日葵?为什么是向日葵?”瑾乐疑惑,那不过是一种生命力比较顽强的高杆植物,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有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