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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信任

如果有如果 朱砂痣 2024-10-22 08:02
   “夫人,说实在的,我昨天逾越了。”一大早就爬起来,又将迷迷瞪瞪的花暮容给吵醒。
花暮容表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药师,团成团,滚出去。”
皇甫雨希僵硬地展开一抹笑,活像抽筋了似的,“去帮夫人你拿早饭。”
花暮容默,桌上那一坨还没吃呢……丢了个嫌弃眼,算了,她怕她的味觉会坏掉。
花暮容端起小米粥,一口一口喝了起来。对于一点也没有主仆意识的皇甫雨希自然坐在她的对面,该夹菜时夹菜,该喝粥时喝粥,一点也不见拘束,潇洒得很。
“夫人啊,你相不相信流云?”
“什么意思?”花暮容一挑眉,这妮子活得不耐烦了?又来作死?
皇甫雨希手一顿。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毫无条件地信任别人,是给别人杀了自己的利刃。”她吞吞吐吐了许久才算完整地说了一句话,说到底,她还是怕了花暮容。对于花暮容这种毒舌,腹黑的家伙总让她无端想起李知颜。
那个只离考研究生一步却放弃的傲娇疯女人……
“大相径庭了。”花暮容淡淡开口提醒道。
“我知道。我就是想知道,夫人会不会应为这个原因而不把事情告诉流云。”
花暮容嘲讽一笑。看看,一个外人都知道那么多,怎么可能不会让流云知道呢?杨清容啊,到底还是高估了你自己。
“当局者迷。”
花暮容闷声笑了笑,笑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无助。“但是,我会奉上最真挚的感情。”
“像这样只知道一味付出的感情等同慢性自杀。”又是一句毫无阻碍地溜出嘴边。
皇甫雨希看着花暮容的脸色从原来满含笑意到现在的想要一巴掌抽死她的表情,她微微窘迫。呜呜……都怪李知颜那个坏女人给她灌输了太多毒鸡汤!
这些话已经根深蒂固了。
然而,作为受害者的皇甫雨希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从过去到现在,一直以来对于李知颜那一碗碗毒鸡汤她从来都是傻呵呵的……接受!
花暮容垂眸,随后思量了下,放下碗,抬起纤长的手指,吹了吹。手指纤长匀称,像白玉一般却又泛着淡淡的粉嫩色。起身,越过桌面,小心地不让身上细小的挂坠碰到碗盆,她轻轻挑起皇甫雨希耳边的碎发,呵气如兰,“药师啊,你说什么?”
皇甫雨希身子一抖,冷汗,发颤,僵硬,“没……”
“有句古话叫……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继续冷汗,发颤,僵硬,“夫……夫人,你真真……真学识渊博!”
“呵呵——”花暮容笑的巨灿烂,似乎朵朵向阳花绽在素白画卷上,亮闪闪的,“药师想揭瓦么?”
继续冷汗,发颤,僵硬,又不怕死道:“彼此。”
花暮容看着满脑门冷汗的皇甫雨希,收回手,等到她坐回座位的时候,已经送口气的皇甫雨希才反应一直规规矩矩挂在她腰间的小匕首不见了!
花暮容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好的身手呢?
皇甫雨希欲哭无泪,紧紧握住手,脸上却表现的很淡定。
花暮容慢慢抽出匕首,特地在她面前晃悠了两下,她的脸刷刷的白了。她故意的!
镫!
匕首一下子钉在桌边上,看起来毫不费力气,倒也锋利。可惜,吓了皇甫雨希瘫软在地。
“药师,你还想说么?”
对于花暮容三番五次的恐吓,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愣愣摇头。
花暮容狭促地说道:“那该我说了。”
“药师,你是个智者。”
一脸懵逼,你在说什么,脑子抽了吧?
阵阵弹幕飞过。
不得不说,她心中还是有些小感动,对于花暮容的好感度蹭蹭上去了。
“在愚钝之人中的智者。”
又是一脸懵逼,花暮容你那么糟糕的性格怎么活下来的?去死吧你!
高干度蹭蹭下降,回到原地。
皇甫雨希有些气馁,撇嘴说道:“那夫人你怎么看?”
“我告诉流云了。”
她一炸毛,其实她做的都是无用功?“什么时候……”语气更弱了。
“人家家事别管。”
皇甫雨希正欲说什么,只见花暮容轻轻点了下匕首。她要做个乖宝宝,才不要管人家家事呢!
点头。
“这才乖么。来,喵一个。”
“……”你还是死一死比较好。
皇甫雨希抿了下唇,小心翼翼收起匕首,“夫人我先走了。”
好可怕……这个女人谁来收了她!
“嘶——疼啊!”皇甫雨希一下子叫出来,任谁被扯住头发,被拉扯住头皮都很疼吧?
花暮容一手支头,一手死死拉住皇甫雨希那漆黑柔顺的马尾,神色淡了几分,她微撇头,她说:“药师,你先把这些收拾了再走。”
“……”
夫人,你能不能别一脸正经说出这样的话。我想我可以把你打的成一脸惨绝人寰也比你现在这模样好看千百倍。
……
皇甫雨希至始至终不知道一件事情。
在愚钝之人中的智者。
她以为是骂她,其实不然。
活在这世上,谁是聪明人,谁有是傻人呢?是非对错谁也说不出来。或许正如晏珂所说,上一秒你在笑,那么下一秒你可能在哭。
命运,琢磨不透。
花暮容说皇甫雨希是个智者,因为她能看清很多道理。
那么对于这些道理早已滚瓜烂熟的记在心中的花暮容何尝不是愚钝之人中的智者?
这句话,是花暮容对于皇甫雨希最高的评价。
只可惜,皇甫雨希那娃子理解能力有时候忒差,终究不明白花暮容那句到底什么意思。
……
最近天气很冷,周芜源处于冬眠状态成天就知道睡睡睡。像他们这种年高德劭奴才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小公子身体虚弱倒是真的。
望着眼前带着幕离,穿的厚重舒适的蓝衣女子,周行很耿直,“姑娘,公子正在睡觉。”
“没事,就说必应斋晏珂来了。”
“不行!”
对于耿直到傻的哥哥,周别很无奈,哥哥就是说一不二。不过现在叫起小公子,那么等这位姑娘走后挨骂地可就是他们了。
小公子周芜源性格极差,聪明过人,唯独听九皇子纪然和大公子周芜穹的话。有时候还不鸟大公子,反正小公子一生气,放出九皇子,百试百灵!
可惜,一个生死不明,一个远在东晋。
表示做个忠心的仆人不好做,做个忠心而又圆滑的仆人更不好做。
周别硬着头皮上,“姑娘,望海涵。做奴婢的不好做。”
其实周别心中存着侥幸心理。哎呦,一看就知道这姑凉是个善解人意的主,一定会体谅他们的。
晏珂微点头,“那么妾身在这边等一下吧。”
周别脸一僵,这是善解人意的主?开玩笑吧!等?你丫你等到什么时候?
就当周别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大哥在一旁面无表情道:“主子醒了。”
周别的神色更加抽象起来,“我去帮主子打热水洗漱。”打算一走了之,反正只要等主子气消了就好了。
“不必,你带着那人进来好了。”屋内传来微弱的一句话,却带着莫大的烦厌和急躁。
“是。”周别对晏珂微微欠身,打开门,毕恭毕敬道:“姑娘请吧。”
晏珂对着周别点了下头。
她进屋,拿下头上的幕离。直径走向里间,看着周芜源小小地缩坐成一团,满床是厚厚的丝被,而且燃了许多火炉,反正里面热的很,如同火燎一般。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在里面那么久的。
即便如此,周芜源还是一脸憔悴惨白,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在微弱的灯光中泛着鹅黄色,大大的黑眼睛一望无际不可摸索,带着几分沉寂。“什么事?”
“苗疆那边派杀手了。”
“嗯?”
“金氏派的。”
“与我何干?”周芜源淡淡错开视线。
“机会来了。”
“哦。”周芜源微微瞌眼,“帮我算一卦吧。”
晏珂展颜,“要十两黄金。”
周芜源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晏珂这个要求。
晏珂微笑,慢慢踱到床边,“小公子,把手伸出来。”
周芜源从丝被中无力地抬起手,指尖泛灰,全然不健康之色。软软绵绵的小手有很多肉,着实让人心喜。
“小公子怕是睡得太久了。”
“睡了才能见到然哥哥。”
“刚刚梦见了什么?”
“死了。”
“哦,那么小公子。”晏珂直起身子,双手交叉握在腹间,“如果再那么颓废下去,恐怕小公子再无与纪然公子在一起的机会了。”
“继续说。”
“因为……你会死的对么?就如你的梦一样。”
“怎么死的?”
晏珂的神色是说不清的淡然,毕竟这些事情她经历了很多,“原因有很多。”
“那我还会和然哥哥在一起,他也会陪着我玩?”周芜源竟然笑起来,多了些孩童的稚气和天真,漆黑无神的大眼睛此时有了点点亮光,铺洒了满目,他紧紧揪着衣襟,“真好……”
“唉……”晏珂托了下云鬓,退出里屋,带上幕离,慢慢悠悠走回必应斋。徒留下雪地上一串脚印。
周芜源是么?多么可怕的孩子,多么可怕的直觉,为什么还要装作无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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