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废料惹人嘲

　　叶言从来没解过石头，于是便细细地向老板打听了一番。
那老板想着之前坑了他，于心不忍，讲解起来也特别仔细耐心。
原来这解石一共分为三个步骤，分别是擦料，切料，磨料。
而第一步擦料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也是一个较为保守的开石方法，行家又把它称作“蜕皮子”抑或是“擦皮”。
因为不确定里边的翡翠大小和位置，贸然一刀下去，可能就会将其中的翡翠解跑，百万变几万。
而这也不是胡乱擦的，有一定的技巧和技术，只要找对了擦料的位置，哪怕是一个极小的擦口，都能用强光对原石内部进行观察，甚至能准确判断原石内部的深度，宽度以及色泽。
只要确定了翡翠的宽度和深度，自然也就可以放心地进行切料了。
之前科技不发达时，工匠切料都是采用弓锯压沙的方法，这极其考验工匠的熟练度，用缓慢的速度切割石头，一旦发现有翡翠出现的迹象，便立刻停下开始补救措施。
这种方法，有时候解一块原石得画上几天的时间。
而随着科技的进步，当今人们大多采用独有金刚砂层的玉石切割机来解开，这种和弓锯压沙不一样，为了方便切割，原石全程都埋在油里或者水里，只有当最后一刀切割完成后，才知道是腰缠万贯还是倾家荡产。
切割完成后，如果发现里边有翡翠，自然就迎来了最关键的一步，磨料。
简而言之，就是把于是抛光，将玉石的透明度和色泽完美展现出来，人们也能够看到翡翠的种水和色泽，而磨石也极其讲究手法，手一哆嗦，可能翡翠也废了，这一步也被行内人戏称为“见证奇迹的时刻。”
其实一般人赌石，一般都是进行前两个步骤，切石后毫无发现便灰心丧气自己赌输了。
叶言手里的这块毛料也一样，完成了磨料和切料的环节。
不过这前买主似乎有些心急，在切料的时候直接左右各一刀，没有任何发现后便离开了。
殊不知，这两刀正好都切割在没有翡翠地方，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对他们而言是可惜，对叶言自己来说就是幸运了。
所谓一刀穷，一刀富，而一般人都会切上第三刀，才能发现原石中的端倪，而前买主似乎没有切第三刀的耐心了。
不过叶言敢保证，眼前这块石料，只要再切上一刀，一定能惊艳全场。
他又细细回味这先前全知之眼附带的注释，碎念道：“这块废弃原石如今只有上方有一个三厘米左右的空处，从上方切割之后，然后再对原石进行打磨，极品翡翠应该就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叶言用手指在原石上方比了比三厘米大概的位置，当即走到了已经开启的解石机面前。
可这个时候，褚生却突然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大家快看啊！切原石啦！”
叶言知道他是故意想看自己出丑，更想让自己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这人还真是吃饱了闲的蛋疼，明明他师父那边也即将要开石头，这货一直盯着自己做什么？
不过，褚生的目的显然达到了。
不少路过的人纷纷簇拥而来，循着声音看过来，更有好事者，甚至来到了摊位的近点开始围观。
来赌石场逛的，有很多行家好手，富豪大亨，他们一般是看准了一快原石就直接下手，反正壕无人性。
而更多的，却是手里有些闲钱幻想一夜暴富的寻常人。
他们通常是在市场转了一圈也难以下手，因为原石价格太高了，他们虽然来之前了解过一些皮毛，但终归还是心理没底，怕看走眼血本无归，所以他们便是慎重再慎重。
一听到有人开石，他们便涌了过来，反正暂时也下不了手，不如再多看看长长眼，避免上当受骗，没准儿还能学习成功者的经验技巧，总结失败者的教训。
可是当众人看到那块放在解石台上的废料时，不由得哄笑出声。
“我没看错吧？不过是开一块废料，居然搞这么大阵仗？”
“这块石头一看左右都有切口和磨损的痕迹，一看就是被人开过，竟然还有人废物利用？”
“该不是这家老板为了吸引目光招揽顾客，所以故意搞的噱头吧？”
“这人该不是赌石失败，所以疯了吧？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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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不断传进叶言的耳里，他也听出了那语气中慢慢的讥讽和嘲弄。
这一切都是那个褚生害的！
叶言冷冷抬眼瞪向褚生，从今天刚见面起，这人便看自己不顺眼，百般刁难，甚至还一直在自己耳边叨逼个不停，他自觉已经极力忍耐这个人了，可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触自己的底线。
原本他只想清清静静把这原石开了，不像之前买画那般引人关注，毕竟关注多了，自然是非也多了。
可这人却像煞笔一样，叫来了一堆人围观，真是过分至极。
褚生对上叶言冰冷的视线，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而后又不甘示弱地用那尖锐刺耳的高声叫道：“大家可别小看了这废料，这位先生慧眼识珠居然花了整整四千块买下了这废料呢！”
“啊？”
“什么玩意儿？”
围观者脸上的表情由嗤笑变成了惊愕。
看来这人的确是疯了，他们之前还以为这石头是这人赌红了眼，可是没钱了于是随意在垃圾堆里捡了一块，没成想居然是花四千买的？
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会花四千买一块被人丢弃的废石？
不可能！
有不少好事者嘲笑过后便退出了人群，压根儿不想凑这个热闹。
看一个疯子装疯卖傻有什么意义呢？
倒不如再到市场里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原石！
在解石之前，叶言又抬眼扫了那些围观者一圈，他们脸上的表情神态让自己心底很不舒服。
为什么喜欢非议别人的好事者到哪儿都这么多呢？
然而，叶言脸上的表情却始终不动如山。
毕竟，嘴巴和脸都是别人的，他们要说什么话，露出怎样的表情没他都无权干涉。
而且，这原石内部的乾坤只有他知道，所以不知者不怪。
至于褚生这个罪魁祸首，按照自己没获得系统之前的脾气，一定得打得其满地找牙。
可现在，他不想那么粗鲁，格局得大。
当然，待会儿开出翡翠后，必须得好好将他用言语奚落一番
定了定心神，叶言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面前这原石上，又用全知之眼察看了一下原石，再次确定了内部翡翠的形状，大小和位置，而后亲手操纵着翡翠切割机，朝上方约三厘米的空出割去。
“他在干什么啊？”
“直接就切？不用擦料和观察吗？”
众人又发出一阵嗤笑声，尽管知道这废料里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但叶言这违反常识的操作还是让大家纷纷蹙紧了眉头。
解石的第一步，就是擦料。
因为不知道内部翡翠的方位和大小，如果不擦料，然后用强光观察，一刀下去就可能直接将内部的翡翠给解跑，影响翡翠的完整度。
所以大多数有经验都会细细擦料，然后从擦口观察原石内部，确定翡翠的具体方位，之后才慎而又慎地进行切割。
可叶言莽撞的做法却犯了大忌。
他居然直接上手就要开始切割原石，实在是太没有尝试了。
果真这废料就是玩玩的，若是这里边真有翡翠，那这一刀下去可能就彻底毁了。
“我就说嘛，肯定是老板招揽生意的噱头，你看着一会儿工夫，看热闹的人都跟老板买了两三块原石了。”
“这小子就是闹着玩吧？哪有人真这么解石头的？真是浪费我们时间。”
“诶，不过我听说旁边那个解石的是富东名气很大的原石鉴赏家，这次周家可是花了重金把他请过来，那边估计能开出好东西，咱们快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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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个人退出了围观的人群，转向了另一边。
要知道，另一个解石台上的原石和叶言手里的废料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原石光滑细腻，纹路清晰，刚擦了料一会儿，便隐隐露出些幽幽的绿色。
人们纷纷屏息凝神，正等待着马上就可能问世的一件品相绝佳的翡翠。
“不愧是魏大师，看他这眼神，这手法就不一般，他之前在富东就解出了好几块品质上乘的翡翠，除了这块原石，他好像还看了些，赶紧去找找，合适的话就买下来，肯定有好东西！”
“你说，我要是待会儿让魏大师指点指点我，帮我选一块石头，他会答应吗？”
“呵，你少做白日梦了，知道周家花多少钱才请来的魏大师吗？你居然想白嫖？”
“我这不就随口说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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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有人夸，一边挨人骂。
同一个世界，不同的参差画面，属实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