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到当时是寻常 18 殿选

　　连着一个月的礼仪训练，又让舞姬悉心教导秀女们编了一支舞，一晃就过去了四十天了，元顺十月初八，殿选这才开始，虽说秀女们虽说进宫多时，可是真正拜见过的正主儿却只有我一个，其他的嫔妃，虽说能够随意进出存蕙宫，可是那会子，也都在想着法子巩固自个儿的位分，是以秀女们今儿才算是真正见到了后宫的所有主位。
一早皇上就派了人过来说是一会儿让我跟皇上一起去福秀殿，等我收拾妥当之后，便登上了凤驾，一路直接朝勤政殿而去，因为之前派人通传过，所以等我到勤政殿的时候，皇上的龙辇也早已准备妥当，于是，我们便直奔福秀殿而去。
等我和皇上到福秀殿的时候，慧琴夫人和容昭仪早已经到了，见我和皇上来了，立即屈身行礼，等皇上和我一切准备妥当后，德福这才扯开嗓子唱诺道：“宣秀女觐见！”
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教引嬷嬷立即带着训练有素的秀女鱼贯而入，等所有的秀女都走了进来，原本有些空旷的福秀殿顿时倒显得有些拥挤了，在教引嬷嬷的指导下，秀女们屈身行礼说道：“叩见吾皇万岁、皇后千岁！”
而后再行礼，直到三叩九拜的大礼行完之后，德福才前来询问皇上，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殿内的秀女，吩咐德福说道：“按照今年定下来的规矩办吧！”
“请此届秀女进献讨喜舞！”随着德福的声音，众秀女又是鱼贯而出。
一阵清冽的琴声悠悠响起，那声音甚是清脆悦耳，饶是琴声调好后，这才开始响起了讨喜舞的乐调，只见蒙着脸的秀女踏着舞步，陆陆续续的旋转着进了福秀殿，等所有的秀女都进来后，众秀女站成了五个小的圆圈，然后五个小的圆圈外面却是一个大的圆圈，只余下一个人在中间起舞，由于圆圈上的秀女都身着绿衣，所以中间穿着桃红色衣服的秀女显得越发的出众。
皇上遥遥的伸出手指指向最中间的桃红色衣服的秀女，只见德和立即上前，请了那秀女出列，余下的秀女继续舞着，看到舞艺不错或者是讨皇上喜欢的秀女，皇上便会指了出来让德和带着秀女出列。
如此来来回回，已出列了二十来个秀女了，皇上仔细的看了看余下的秀女，轻轻的摇了摇头，教引嬷嬷见状，立即带着余下的秀女谢恩出了存蕙宫。
“带众小主先下去更衣吧，一会儿朕还得再次挑选！”皇上押了一口茶，吩咐德福说着。
秀女们复又出去更衣，都换上了一样的宫装后，这才在教引嬷嬷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余下的秀女站了两排，一起齐声福身行礼说道：“给皇上皇后和各位娘娘请安，皇上金安，皇后娘娘万安！”
“平身免礼！”皇上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皇上复又对德福说道，“让秀女们一一上前自报芳名、芳诞和自家家世，一并上前走的近些，朕也好看的仔细些！”
“秀女上前一一觐见，请各位秀女逐一上前，自报芳名、芳诞和自家家世，一并上前走的近些，也好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仔细瞧瞧！”德福对下面站着的一众秀女说道。
两排秀女从左到右一一往前小步挪走，第一个上前的仍然是顾佳琪，只见顾佳琪婷婷袅袅的走上前来，依照规矩行礼说道：“臣女顾佳琪，年十七，乃是博山侯幼女。臣女叩见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原来是博山侯家的小姐，上前几步让朕仔细瞧瞧！”皇上微微笑着吩咐，顾佳琪立即款步上前，皇上笑着说道，“博山侯家的女儿果真标致，留用，赏玉牒！”
“臣女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
这一届秀女殿选，凡是留用赏玉牒的，便会留下来被封为嫔妃或者是指婚给王侯将相为妻，若是被皇上赏了绢花，便可去内务府领了银子，回家自由婚配。
第二个走上前来的是南宫淑，南宫淑依言上前照样行了礼，南宫淑婉转的声音格外悦耳：“臣女南宫淑，年十七，乃是南宫府远房女儿，臣女叩见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皇上只看了南宫淑一眼，便开口说道：“留用，赏玉牒！”
南宫淑不解的抬头，却见皇上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德福在一旁提醒道：“南宫小姐，您该谢恩了！”
南宫淑这才回过神，微微福身行礼说道：“臣女叩谢皇上和皇后娘娘！”
继南宫淑之后接着就是川陕总督总督家的女儿，只见那女子仪态万千的走上前来，身姿妖娆，体态轻盈，微微屈身行礼说道：“臣女任雪云，年十六，乃是川陕总督长女，臣女叩见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免礼平身，任小姐上前几步，让朕和皇后仔细瞧瞧！”那任雪云自始至终便一直低着头，皇上坐在主位之上，自然瞧不清她的长相。
远远看去，任雪云那通身的气派，丝毫不输给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只是不知为何任雪云一直低着头，不曾抬头看过主位上的我和皇上。
“抬起头让朕仔细瞧瞧！”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任雪云说道。
那任雪云缓缓的抬起头，白皙的皮肤鹅蛋脸，一双丹凤眼上两弯柳叶眉，小巧挺拔的鼻梁，樱桃小嘴娇艳欲滴，让人心头为之一颤，任雪云的美不同于京中大家闺秀和官宦小姐的美，那美美的纯净、美的摄人心魄。
皇上惊得一下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刚刚皇上看任雪云的那眼神，我的心便已跌落了谷底，只是不曾想到，皇上竟于这大殿之上这般失礼，那任雪云以后自有后福了。
“还不快赏给任小姐玉牒，快记名留用！”见皇上一脸痴迷的看着任雪云，我笑着对一旁记录的小太监说道。
约莫是任雪云的美太过惊人，所以余下的秀女，皇上只挑选了几个看起来温婉贤淑，胆小安分的，余下的便都赏了花。
赐了玉牒的秀女被带了上来，总共有八人，众人齐声行礼说道：“多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好了，你们暂且先回本家，即日朕的圣旨便会传到你们府上，”皇上笑着对一众秀女说道，“朕还有些事尚未处理，朕和皇后先走了！”
皇上牵起我的手，一起走了出去，众人行礼说道：“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一路无语，回了未央宫，皇上带着我一起去了后花园，立即有宫人呈上茶水和点心，我和皇上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坐了下来，皇上才开口说道：“然然，朕知道你今儿心里不舒坦，只是这三年一次的选秀，朕继位九年，也就大婚后一次，今年一次，朕也不得不走这过场，你可别往心里去才是！”
“为皇上充实后宫乃是臣妾的本分，臣妾身为六宫之首，自当为皇上分忧解难。三年一次的选秀乃是太祖打下大莹的时候便立下的规矩，臣妾不敢违背。”我低着头说道。
皇上并没有瞧见我的神情，接着说道：“朕想着这几年后宫嫔妃死的死，降的降，各宫各院已没多少能住事儿的了，少不得要选些新人进来替你分忧解难，也是给这后宫增添些景致！”
“多谢皇上体恤，只是新晋的秀女，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分封呢？”我抬起头，一脸真诚的看着皇上问道。
“朕有朕的想法，朕说给你听听，若是哪里不好，你便说说你的想法吧！”皇上伸手抚上我的脸庞说道，“博山侯家的，自然是不能薄待了，朕打算直接封为婕妤，至于南宫淑，则封为嫔吧，位分低了南宫府的面子上过不去，位份高了，南宫淑在宫里的日子就不会好过。至于人家小姐，便赐婚与四弟吧，三弟才刚刚得了太后赐婚，朕琢磨着四弟也到了大婚的年纪了，再不指一门婚事给他，只怕又得等上几年了！”
听皇上如此说，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凭任雪云的姿色，就是直接封妃也不为过，可皇上竟然将任雪云赐予勤王，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见我一脸诧异的走了神，皇上伸手在我面前晃了几下，我这才回过神，皇上一脸戏谑的看着我说道：“刚刚是谁在大殿上嘟哝着嘴，这会儿倒诧异了，朕将任小姐赐给四弟，难不成然然不高兴么？”
“臣妾哪里敢不高兴，只是可惜了人家小姐那般身姿容貌了，臣妾只是担心委屈了任家小姐，”我抬起头，看着皇上说道，“那剩下的四个秀女，皇上打算如何安排呢？”
“剩下的四人便一并封为贵人了吧，不知然然以为如何？”皇上看着我说道，似乎很亟不可待的等着我的答案。
“皇上，分封秀女之事原本就是皇上该拿的主意，怎的皇上竟问起臣妾了呢？臣妾暗自想着皇上这么安排也有皇上的道理，臣妾谨遵皇上旨意！”我不卑不亢的看着皇上说道。
“既然然然觉得朕安排的妥当，那朕回头便让德福拟旨，安排内务府前去各府宣旨吧！”皇上一脸欣慰的看着我说道。
“此事但凭皇上做主，臣妾会吩咐宫人提前将各宫各院收拾洒扫一番的，有些宫殿闲置的久了，该修该补的，都得费不少工夫呢！”我略一思索，轻声说道。
“那便让钦天监看个日子，选个不错的日子再让那七名秀女进宫吧，这样宫里也有时间收拾着，秀女们也不至于走的那么仓促！”皇上一脸笑意的说道。
“皇上对秀女们真是体贴入微啊，臣妾望尘莫及呢！”我也笑意盈盈的看着皇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