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警告

　　回到县局已经深夜，白飞等人的脸色都比较难看。任谁看到无辜的少女惨死，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凶手的作案手法野蛮，手段极其残忍，从在胸口刺字就能看的出来。尸体已经被公安局送到了县医院太平间，等待进一步的检验。白飞等人逗留在现场，询问了当时发现尸体的村民，但是从村民嘴里很难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坐在刑警队会议室里，白飞眉头紧锁，思考着什么。马云和江鹏一回到县局就匆匆的离去了，只剩下唐诗诗和白飞坐在会议室里。至于为什么坐会议室，因为江鹏没有给白飞自己办公室的钥匙。
唐诗诗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说道：“师傅，你觉得这个事……”
白飞打断她的话说道：“你是想说是不是跟张老头的死有关？”
唐诗诗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有这种想法，但是现实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白飞笑道：“你说的没错，如果是因为王明爵而杀人灭口，只能说对手太过小心谨慎了，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想给我们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杀人灭口这东西图的就是一个快，凶手犯不着留下很多线索，比如胸口刻字，比如别的什么的。”
唐诗诗歪着头想了想，问道：“这难道不会是故布疑阵？”
“不太可能。”白飞侃侃而谈道：“现实就是为了圆一个谎言，就要拿两个谎言来掩护，凶手如果为了故布疑阵，那他留下的线索也太多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仔细的勘察了现场，没有发现套子。”
唐诗诗红着脸，一个女生谈论这个东西有点那个。白飞顿时醒悟，说道：“我的意思是凶手可能在王芸身体里留下精班。”
白飞越描越黑，唐诗诗的脸越来越红，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谈论这个话题似乎真有点不合适。见唐诗诗异样，白飞赶紧说道：“好了，你赶紧去休息吧，具体的事情等马云明天的尸检报告吧。”
见唐诗诗离去，白飞赶紧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凝固了，进入了深层次的思考模式。
王芸的死在这个节骨眼上十分的蹊跷，不排除为了杀人灭口，但是王芸手里的K酚早就让马云拿走了，她甚至都不知道K酚的来源，如果是因为王明爵的死而杀人灭口，这未免做的有些过了。但如果这个事情跟王明爵被杀没有什么关系，那就说的通了，只是王家实在是太可怜了。王明爵死了，这事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定性，因为蝰蛇的事无法传唤柯宁，王明爵的事情就只能拖着。
白飞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他感到十分憋屈，心中有个想法，如果将柯宁强行传唤，这无疑会给案子很大的进展，但对于蝰蛇的案子无异于打草惊蛇，到时候省厅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不少，白飞也免不了“脱衣服”的罪责。白飞不是那种怕这怕那的人，但“脱衣服”这种事情白飞还是承担不起的，搞不好一辈子都会背着骂名。
“谁在敲桌子？”一个冷酷的声音传进了白飞的耳朵。白飞循声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冷峻的身影，居然是柳京玄。
白飞赶紧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柳政委好，您怎么来了。”
柳京玄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又发案了？又是命案？”
白飞点点头。柳京玄主管交警队工作，刑警队的工作不由他管，但是他作为县局的二把手，有权过问这些事情。要知道县局各部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柳京玄也左顾右盼了一下，见四周无人，问道：“这和柯宁有关联吗？”
“还在调查，我也说不准。”
柳京玄的眼睛里闪着奇特的光芒，问道：“你肯定有想法，说吧。”
白飞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应该，关联不大。”
柳京玄笑眯眯的说道：“那就好，你们就放手去查吧。”
白飞感觉自己的汗都快流了下来，却见柳京玄走了过来，轻拍白飞的肩膀，用只有白飞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如果案子和柯宁有关，你们就赶紧停下。”
“这样…不太好吧？”
柳京玄冷冷的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擅自行动，破坏了省厅的计划，那么…”
柳京玄没有说出来，但是白飞都懂，也明白了柳京玄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警告白飞。很显然柳京玄不是代表他个人，而是代表了唐震军来的，一方面体现了县局对于蝰蛇案子的重视性，另一方面也隐晦的表达了一个含义，县局对白飞根本不信任，最起码在这个案子上，对白飞也是顾虑重重。
“好吧。”白飞无力的点点头，他妥协了，但是这个案子也要查。
实际上县局的压力也是十分的大，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死了三个人，还都是命案，只是县局辛苦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能因为这三个人命就放弃掉，唐震军还真有点孤注一掷的味道。
既然如此，白飞也没什么顾忌了，他一直以来就有个疑问，便问道：“既然不要查这个案子，那为什么还要我来？”
柳京玄的脸色也变得和善了许多，他笑道：“其实吧，叫你来之前不知道张智贤的案子和蝰蛇有关，那时候县局都在部署蝰蛇的事，因为这个毒瘤的问题，局里已经无可调人了，只能请一位专家过来。”他缓了缓，继续说道：“后来我们也发现案子似乎和柯宁有关联，想要你抽身出来，但是唐局长从大局观看，让你继续查。”
“怎么会？感情我就是你们利用的工具？”白飞脸色难看，任何人被人当成工具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也别生气，你听我说。”柳京玄说道，“唐局长分析的很到位，毕竟是死了一个人，如果说公安局无所作为，那么势必会让蝰蛇起疑。要知道蝰蛇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多疑。”
白飞点点头，柳京玄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么一来，白飞目前做的所有工作都是做样子了吗？
柳京玄似乎看出来白飞的想法，说道：“你一定认为我们想让你做样子，实际上不是这样，有句话叫秋后算账，等我们找到蝰蛇，就是算总账的时候。”
“你们不一定能找到蝰蛇，省厅抓了好多年都没有成果。”白飞泼了盆冷水，但是柳京玄却不生气，他说道：“你说的没错，通过柯宁这个小人物抓到蝰蛇我们也没报太大的希望。”
“那你们……”
“蝰蛇之所以在西部各省横行，就是因为他控制着毒品的来源。但是边防严格，我们几乎控制了所有外来的渠道，蝰蛇还是能够得到毒品，我们分析蝰蛇可能就近制毒。不管抓不抓的到蝰蛇，只要能捣毁他们的制毒窝点，就算是大功一件，不枉费我们辛苦部署了这么长时间。”
“那你们有什么线索？”
柳京玄恶狠狠的说道：“因为这个该死的毒瘤，尽管确定了柯宁这个人，但是我们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白斌也没有线索吗？”
“蝰蛇绝对不会相信一个警察。”柳京玄的表情，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白飞想了想，问道：“那么为什么不抓住柯宁，我想我们有办法从柯宁嘴里掏出来点东西。”
柳京玄白了白飞一眼，说道：“你一点也不了解蝰蛇，蝰蛇的手下算不上忠心，但是都是一群有准备的人，很多甚至都是对法律有深刻研究的，他们根本不怕公安机关传唤。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都会矢口否认，公安的审讯策略他们比我们还精通，叫过来也查不出什么，甚至还会打草惊蛇，让县局长时间的工作付诸东流。”
“那么……”白飞还想问什么，却被柳京玄打断。
柳京玄说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现在事情告诉你更多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柳京玄就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临到门口，柳京玄回过头，说道：“最后警告你一句，不要节外生枝。”
白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不等说什么，柳京玄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白飞自嘲了一句，又乖乖的坐下了，江鹏不回来他哪里也去不了。独自坐在会议室里，白飞的脑子里飞快运转，这个事情到底应该怎么继续。
很显然，想要传唤柯宁，必须首先将证据握在手里，就必须将制毒窝点找到。白飞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两个上锁的仓库，但是那么大的仓库，公安为什么找不到任何线索？就算是就近制毒，那他们总需要一些制毒原料吧？北方地区不适合罂粟的生长，那么他们很可能制作的新型毒，如冰独什么的，那原料从哪里来的，或许能够从这方面入手。不过还有一件事是白飞更加上心的，虽然张老头和王明爵的死似乎都和柯宁有联系，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就是柯宁干的，到底上哪去找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