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大乱

　　随着北川枪杀案在媒体上的不断扩大，公安局几乎每两天都要开一次记者会，满足这些好奇心极强的媒体工作者们。钱学茂作为北川市响当当的人物之一，他的死牵动了不少人的心，一时间整个北川闹得沸沸扬扬，被媒体扩大渲染之后，达到人人自危的程度。
作为始作俑者的白飞，此时却一点也不着急，他先是带着专案组的民警在北川吃了一顿好的，便一直在医院陪着亢鑫，一时间亢鑫的病房反而成了专案组的据点。看着墙上电视里播出的新闻，白飞显得目无表情，换个词说，就是呆滞。
媒体渲染后的东西简直夸大的让人膛目结舌，这种夸大方式想必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不过白飞并不担心，他的目的就是让蝰蛇组织人人自危，这样才能露出更大的马脚。白飞之所以无所事事，就是在等消息，来消息的自然是深陷在组织里的鸽子和老鹰，也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得到组织里的确切消息。
时隔两天之后，项清国的电话才如约而至。电话那头，项清国显得十分疲惫，仿佛刚跑完几百公里，上气不接下气。他低沉的说道：“你可真能整，我两天内接了不下二百个电话，连睡觉都不消停。”
本来项清国可以关闭手机，但是害怕白飞或者老鹰他们有电话传来，所以也一直不敢关，所以才造成这种疲惫的状态。
白飞这两天倒是吃好睡好，他笑道：“老鹰有消息了吗？”
项清国皱眉道：“你怎么知道？亏得你全都算准了？”
白飞嘿嘿一笑，说道：“事情整的这么大，我想整个组织里的人都知道了，那还不得人人自危？”
白飞那么大的自信，源于新闻里的一句话。官方是这么说的：“日前，北川矿业销售有限公司董事长钱学茂及其女儿钱小嫚被发现死于北川电力公司地下室中，死因经法医鉴定为近距离枪击身亡。根据警方透露，钱学茂早前加入了一些非法组织，遭到非法组织的报复。警方与歹徒在地下室中发生枪战，目前击毙两人，逃跑一人，此案正在进一步侦破中。”
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新闻的说法能比这些更加夸张一点，在现场外的记者绘声绘色的讲解当时的场面，仿佛自己就是亲身经历的一样。
白飞说道：“官方说的钱学茂加入非法组织，是我让他们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混淆视听。蝰蛇组织里的人个个精的跟猴子一样，这样才能让他们入套。”
项清国问道：“我就不知道了，你哪来的那么大自信？你自己都说组织里都是人精。”
“就是因为他们是人精，所以他们才可能会相信我们说的话。况且，我们说的有可能就是事实。假的东西未必有人信，但是半假的东西绝对有人信。”
项清国继续问道：“现在的调查进入瓶颈，还不能确认钱学茂就是蝰蛇组织的成员，这么做很容易打草惊蛇。”
白飞连忙说道：“不不不，那个狼头并没有否认自己是蝰蛇成员，他兴师动众要杀钱学茂，那是为什么？如果钱学茂和蝰蛇组织真的没有联系，那狼头杀他一点道理都没有。你也知道钱学茂的女儿钱小嫚也死了，而且没有侵犯的痕迹，显然是仇杀啊。”突然，他说道：“我说项哥，我是来问你的，怎么成你问我了。”
项清国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是考考你，看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变傻。”
“我怎么可能变傻？”白飞自恋的说道：“还是赶紧来传话吧。”
项清国严肃的咳了一声，说道：“我昨天收到了老鹰的秘密传信，蝰蛇组织确实听信了你的话，现在内部正在闹分裂。老鹰说，其中有一个叫做紫金叔的跟蝰蛇正在闹分裂，不过老鹰还是没有见到过蝰蛇。鸽子那方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也没有回话，怕是已经遭受不测了。”
“老鹰有没有说他们总部到底在什么地方？”
“组织内部十分严格，连老鹰这样的人都不能幸免。根据老鹰所说，他目前身在一个很黑的地下室里，好几天都没出来了，这些信息还是老鹰旁敲侧击打听出来的。不过老鹰说的一些话，还是让人很担心的。”
“什么话？”
“尽管在分裂，不过这个组织目前在酝酿一个大动作。”
白飞越听越急，说道：“项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老鹰也是听人说的，蝰蛇组织内部要进行大清洗，而这些被清洗的都会变成人肉炸弹。”
白飞听得亡魂皆冒，吼道：“开什么玩笑？人肉炸弹？这些人也愿意？”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也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蝰蛇组织拥有枪支弹药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具体的时间呢？”
“不知道。”
此时白飞的大脑飞速运转，蝰蛇组织为什么要搞这样的动作，为什么搞大清洗？如果进行大清洗，蝰蛇组织在省里经营的根基将被连根拔起，到时候蝰蛇组织将在地球上消失。他们究竟得到了什么？才敢不惜放弃所有的基业。难道是和境外的反华势力勾结？可是这些组织成员就这么死忠？
“你在想什么？”项清国问道。
“我在想，蝰蛇究竟用什么，才会让他手下死忠，甚至可以牺牲生命？难道是？”
项清国肯定的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只有那样东西。”
白飞说的就是毒品，只有毒品才会让这些毒贩们丧失理性，甚至自甘沦落为别人利用的工具。白飞突然想到，也许蝰蛇组织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贩毒赚钱，而是借用毒品来控制一批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是后者，那蝰蛇组织实在是可怕到极点了。项清国曾说这个蝰蛇组织以及越南的狼群组织都和金三角地区的坤沙有关系，那么也就是说，蝰蛇组织至少在中国发展了十几年，如果这十几年发展的人全都成了人肉炸弹，那中国半边天都要被毁灭。
“毒品这东西真是害人啊。”白飞深深的叹了口气，他问道：“项哥，那你那边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报请杜厅长，在全省范围内开展清毒行动，将省内的吸毒人员抓个大半。”
“那省外呢？”
“省外交给杜厅长去联系了，估计方法也和省里差不多。”
白飞想想，目前也就只能这样了，只是希望行动能够尽快开展，不要给非法组织任何的可乘之机。白飞突然灵光一闪，专案组办案虽然比较隐秘，但也不是不透风的墙。蝰蛇组织经营这么多年，在警界自然也有他的耳目，知道他们查到钱学茂也不足为奇。为了掩盖蝰蛇组织的目的，他们不惜杀人灭口，这也是为什么钱小嫚也死了的原因。如此一来，根据老鹰的信息，蝰蛇组织进行大面积的行动显然势在必行了。
此时，在北川市区某个胡同里，在一间破旧的民房中，传来一声闷哼。一个男子躺在床上，全身都是汗水，他的肚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茵了一大块血迹，这个人便是从北川电力公司逃出来的狼头。站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个土气的青年，此时还穿着一身白大褂，显得不论不类。这个青年便是在江城县看守所放巴豆的狐狸。
“头，你怎么样了？”
狼头显然心情非常不好，说道：“子弹取出来就好了，可惜黑猫他们。”
原来，在地下室中为狼头挡子弹的便是狼头的好兄弟黑猫。一提到黑猫，狐狸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狼头厌烦的看了一眼狐狸，说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我就是怀念一下猫哥。”
狼头艰难的挪了挪身子，如果不是硬汉，估计这样的伤早就休克了，现在狼头还意识清醒，已经是十分不易了。
狐狸看狼头脸色难看，赶紧说道：“头，最近北川条子查的很严呢，那个姓钱的死了以后，蝰蛇内部好像也乱成一锅粥了。”
狼头冷笑一声，说道：“乱的好，蝰蛇那狗东西想拿我当枪使，不让他吃点屎，都对不起我挨得这颗子弹。其他兄弟们都在什么地方？”
“都在城西蹲着，想叫他们来一个电话的事。”
狼头说道：“你去叫他们到江城去，还是上次那地方，想办法攻到公安局证物室里，给我拿一样东西。”
狐狸顿时大惊，说道：“头，你疯了？攻击公安局？”
狼头瞪了狐狸一眼，说道：“这东西非常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先前在地下室，狼头从白飞那里逼问出了枪的存放地点，估计因为受了伤，所以狼头没有去想白飞是否说谎，全然相信了白飞的说辞，这点是白飞也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