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这么快就搞夜袭？

　　可是她刚说完就意识到，她现在所处的世代也并不怎么允许她自由，她顿时有些沮丧：“要说真的，也还是要听凭父亲的安排。”
霍去病狂躁地抓着头发，“眼下这样一大家子人，多好。”他不耐烦地嚷嚷着，“为何要嫁人，一嫁人，全变了，全都变了……”
他……难道是不婚主义者？昭雪对这个认知感到非常惊讶，瞬间就想到他那句名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实质上，竟然是为着这个原因？
她试探性地问：“你也年纪不小了，肯定会在这几年成亲的。”霍去病立刻答道：“成亲有甚好处？被约束着，与全无兴趣的女人在一起多无聊，想说话也说不到一处，不如同军中兄弟狩猎出游，与舅舅操练士兵——不知多畅快！”
这人是不是忘了，他面前正有一个女孩子诶……昭雪无语地扶额，这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啊。只不过，为什么他的单身理由听起来那么耳熟？
“走了走了，回去了。”霍去病扬鞭，脸上表情缓和了一些，好吧，也算没有白跑出来一趟，昭雪颇有些无奈地一笑，跟上他的身形。
与其余士兵分手，二人绕远路转过章台街，才又转入尚冠后街的长平侯府。
刚到门口，昭雪认出那迎上前来的人是府中家令吴兴，忙翻身下马，一欠身道：“兴叔，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情吗？”
吴兴分别向他们二人行礼，对着霍去病道：“皇后娘娘同侯爷说，明日召骠骑将军和大小姐一同进宫伴驾。”
听到这个消息，霍去病不过“哦”了一声，把缰绳交到身后卫家家奴手中，顺手拍了拍有点石化的昭雪的肩膀：“那正好，我今晚便在舅舅府上蹭了吃喝，睡一晚上一同进宫——姨母这道指令可是给了我理由。”
被他半拖半拽地走了进来，昭雪又一次后知后觉地叫：“你……今晚住这里？”
这样好吗，毕竟霍去病已经是自立门户，那皇帝会不会觉得他和卫青走得太过亲密，好不容易栽培的牵制卫青的力量就这么付诸东流……
“骠骑将军以前常常在府里留宿的。”吴兴笑眯眯地跟在他们后面，“如今自立门户，又成了将军，倒是很少有时间来喽……”
“吴兴，下去忙你的。”卫青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家令脸色一白，讪讪地退了下去。
昭雪循声望去，一身暗色便服的卫青负手立于廊下，神情冷峻地看着他们。
霍去病轻松地一笑：“舅舅，我来用晚膳。”
卫青的视线移到他搂着昭雪肩膀的手上，眉头一皱：“昭雪，回房去换了衣，收拾了出来用膳。去病先随我来。”
昭雪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连忙拍开霍去病的手，匆匆跑掉。那边绿香已经远远地候着，看到她跑来，连忙迎上前去。
霍去病嘴角噙笑，看着那跑开的瘦小背影。
“舅舅，何必对她如此凶，雪儿可不是您麾下小兵。”他轻轻说。
卫青看着他，眼睛里含着责备的神色：“她既在我手下训练，就得听从调度。”他轻轻一叹，“毕竟，有多少人正看着。”
所谓伴君如伴虎，虽有了累累军功，凭“裙带关系”上位仍然是外人给卫氏打上的烙印。
霍去病冷笑，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去改变，只能是无奈，舅舅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他能做的，是不是只有帮舅舅分担？
“我有话同你吩咐。”卫青回头，“趁雪儿还在房里，且听我说。”
在一起用饭的只有他们三人而已，卫媪身体欠安，便不愿出门来，只在自己房内用膳。
“外祖母并无大恙吧？”霍去病问，卫青点头。
昭雪只在一边默不做声，她脑子有点热，她居然要进去皇宫了，卫子夫亲自召令她进皇宫，好紧张好紧张，要是不小心说错了做错了什么，那不是给卫青丢脸了吗。
卫青一生为人小心谨慎，这是有历史为证，想必他一生一定活得分外压抑吧！这次皇后召她进宫，是不是又让他担忧了？听着那舅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她偷偷觑了一眼卫青，似乎眉头一直皱着，那，是因为她吧……
闷闷地吃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霍去病放下饭碗，“唔，我吃饱了。”昭雪随口说道：“先散步吧，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正在进行的伸懒腰动作停下，霍去病看了看她，笑出声来：“小雪儿，这也是南玉夫人教的？”
“呃……以前、以前的邻居说过。”不小心说漏嘴，这种错误最讨厌了，昭雪讪笑，迅速闷头扒饭，以后还得小心点嘴巴。
卫青摇头，被他们二人的对话逗得微微一笑。霍去病一脸不以为然：“哪里需要活那么久，只要人生无悔，做些轰轰烈烈的事，此生足矣。”他揉了揉肩膀，迈步走了出去。
“但听着颇有些道理，饭后漫步，不错。”他又回头笑眯眯地朝昭雪一挥手，挤挤眼睛，很快消失不见。
昭雪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快快地把剩下的饭扒完。“还真是随性，”卫青说，“明日在宫中，切记不可这般随意。”
终于说到了正题。昭雪漱口净面后，便如卫青一般正襟危坐，一副“恭聆教训”的模样。这边厢卫青也整理完毕，命人撤了饭桌，看到昭雪这好整以暇的姿态，唇角一扬。
“去了宫里，少说少看，一切当心。”
接着，还能叮嘱什么？卫青也语塞，毕竟她是卫昭雪，不是深得皇帝宠爱的霍去病；她的姓氏是“卫”，而注定要搅入这一场政治的浑水。
昭雪浅浅一笑：“请父亲当心。”除了这句话，似乎，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走到后院，却并不见霍去病的人影，昭雪便径直往自己所住的云华院去，盘算着，按她的计划，饭后休息大约半个小时，就要耍一耍剑锻炼一下。
刚推开门，屋内风声乍起，迎面便有招式攻来！
一个侧身躲开那当面一抓，昭雪已经来不及吃惊，双手齐出去锁那一招，对方却迅速变招改攻下盘。
昭雪便借他收手之势在他手背上借力一按，整个人轻盈一跃已落到他身后，稳了一秒后立即抬腿飞踢！
这一脚踢，却被人顺势一接，轻松化解了腿上力道不说，还捉住她的纤细脚踝，再轻舒猿臂反手一捞，将她捉到了自己的怀里！
“霍去病！快放开我！”昭雪挣扎着，又羞又气，绿香这丫头死哪里去了，灯也不点！
只听得黑暗中霍去病一叹气，放开双手扶她落地站好：“不好玩，眨眼就被戳穿。”
朝夕相处数月，怎会认不出他，何况自己还是在警校读过书的哇。
当然昭雪不会啰嗦这些东西，摸索着点上油灯，微弱的光亮里，霍去病明亮的眸子里全是不甘和憋屈。
竟然暗算我，我还没和你生气呢，昭雪也憋着气，当下坐到椅子上，挑眉道：“不知道你偷偷摸摸跑到女孩子房间里暗中偷袭，又是为了什么？”
霍去病举起双手：“这可不是偷袭，不过检验你学艺如何。”
看他也在她身边坐下，一脸无害的笑容，昭雪总觉得他的脸上写满了“没事找事”四个字，更加没好气：“那么，你检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