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湄本来就极怕痒,此时手脚都被束缚,立刻缩成一团,易安下手太狠,她才被挠了几下就笑得喘不过气,连声告饶。易安见她实在受不住,终于松开她的手。她还在喘气,胸脯剧烈起伏,他居高临下笑眯眯看着,掐一下她的脸:“小傻瓜,给你上一课,不要试图在体力上征服男人,吃亏的总是女人。”
苏湄脸涨得通红,茂盛的长发散落一枕……这样的姿势实在太暧昧,易安的眼神渐渐变化,燃起火苗,苏湄挣扎着起身,试图摆脱这个危险的局面。他却往后挪挪,压住她的小腿说:“你既然打断我锻炼身体,不如你来练练,仰卧起坐总会吧?做20个我就饶了你。”
苏湄惨叫一声:“要命了,我上学时就最怕体育课,我顶多能做10个,放过我吧!”
易安却摇摇头严肃地盯着苏湄,俨然一个不讲情面的体育老师,他玩心大炽,那肯就此罢休。
苏湄只好委屈万分地做仰卧起坐,小脸憋得通红,才到第8个就无论如何撑不起来瘫倒在床上,易安笑得很开心,看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拉她起来,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说:“逗你玩的,仰卧起坐看着简单,特别考验腹肌的力量,你没有力气就不要勉强。”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很温暖很舒服,他大手轻轻在苏湄背上抚摸着,慢慢有一种热乎乎的暧昧顺着脊柱爬上来,苏湄心里一颤,挣脱他的怀抱。他却不动,只是看着我。
苏湄别过脸去避开他的视线,没想到他一语惊人:“小傻瓜,我喜欢你,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此话虽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这几天易安不计回报地帮助她陪伴她,若说不是因为某种情感,真是无法解释,苏湄并不是天真的小女孩,心中其实早已明朗,只是贪恋他的温柔体贴,不敢戳破那窗户纸。
苏湄想了一想,故作轻松地回答:“大叔,其实我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不过我想我不符合你理想恋人的要求,比如,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我的安东尼奥王子。”
易安笑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偏不怕,安东尼奥走了,我却还在你身边,谁是赢家?我想得到你就不怕和别人争。”
苏湄受不了这样直接的表白,赶紧拉开被子把自己蒙进去,含含糊糊地说:“我困了,睡吧,咱们下次再讨论这个话题。”
他竟然不强迫她,走开了。苏湄把自己蒙在黑暗中,却竖起耳朵听他的一举一动,他去喝水、刷牙、关电脑、开床头灯、翻书……难道他打算看上俩小时书?
易安是个高明的猎人,他知道猎物就在视线范围里,让她再蹦跶一会儿吧,没力气了就自投罗网。
苏湄实在憋不住气,还是把头钻出被窝,易安含笑在另一张床上侧躺着,书握在手里,目光却一直看着她,两人视线撞个正着。苏湄刹那就脸红了,昏黄的逆光下他的脸出奇俊美,半明半昧的光影把他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下巴上美妙的小窝……勾勒得分外性感。他的眼睛亮得出奇,像水面反射的波光。就是这个男人,刚才明确宣布说他喜欢她!
看苏湄发呆,易安笑说:“干嘛这样看着我,其实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苏湄赶紧背过身去,嘀咕一声:“你太有自信了吧,你怎么笃定我会喜欢你?连安东尼奥那样的王子我都赶跑了。”
易安不恼怒,问:“那你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苏湄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都没有细想过,只好说:“其实我不喜欢预设一个框框,说我的真命天子要长这样长那样,列1234这样的事情不是我的性格。我只是随着自己的心而已,如果遇到某个人,我的心说,就是他了,那我就听从直觉。”
他把苏湄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专注地一直看到她心底,凑得那么近,他眼睛是最深的夜色,闪烁着星光点点,我几乎要被那双眼睛吸进黑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苏湄几乎都以为他的吻立刻就要落下。
他的唇却移开,在她耳边轻声说:“苏湄,你既然要听从直觉,就顺着心跳的节奏享受我对你的好,不要口是心非,不要拒绝。”
说罢他关了台灯,一片漆黑,硬是抱苏湄到他怀里去,她挣扎着要躲开,他只说:“嘘,我不是要干嘛,你安静些,看头顶。”他大手覆盖上她的眼睛说,稍等片刻再睁开。
苏湄睁眼一看,床上屋顶开着一个大大的玻璃天窗,此时天色全暗,漆黑的天空上无数星星闪闪发光,就像薄纱上缀满的宝石,她惊喜不已:“天啊,我好多年没看见这么华丽的星空了!”
“在城市里面有光污染,这样的星空如果我们在野外欣赏会更加震撼,银河横亘天际,星星不只是一颗一颗,而是金沙般挥洒,壮观得人几乎要落泪。你想看吗?我们现在也可以开车到郊外去。”
苏湄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都快11点了,想想说:“好像太晚了,有点危险吧?要不改天早一点去?”
易安笑:“你胆子果然比猫还小,罢了,睡吧,明天再说。”
他放开苏湄,往一边挪了挪,自去另一张床上躺着。她这会儿没睡意,一直睁眼望着头顶的星空,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月光从一侧窗口洒进来,冷冷的蓝光流淌在空气里,四下俱静,她可以清楚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易安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轻轻叹口气,转身背朝着易安躺下。易安却突然轻轻说了一句:“苏湄,你知道吗?我已不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但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心急过,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每分每秒都那么珍贵,我迫不及待想让你爱上我。”
苏湄假装没听见,不敢回答。
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夜凉如水,各怀心事。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苏湄很晚才睡着,一直做梦回到小时候,妈妈搂着她,哄她睡觉的情景。
睡到半夜,易安被惊醒,这只小猫咪居然掀开薄毯子,一直爬到他的床上来,幸好两张床之间没有缝隙,否则她就要被卡在中间了。她迷迷糊糊地嘟哝着,叫妈妈,手脚冰凉,一直朝他怀里钻,胳膊和腿都缠上来。
他扯过她的薄毯,一起盖在两人身上,床不算宽,幸而她个子小,像只树袋熊一样搂着他,不占地方。他忍不住悄悄抚摸她肩膀的肌肤,只穿着吊带睡裙的她,肩脖都是凉的,皮肤是沁人心脾的细腻。抱了一会儿,她身上渐渐暖和,他闻到年轻女孩子的体香,他留意过,她没用香水,这是她本身的体味,像初夏的小花,雏菊和丁香的味道。
他的心被怅然和感动同时充斥,如果早认识她就好了,在安东尼奥之前,也许她的心不会一直紧闭着。他这样想着,手指就不安份,在她的背上抚摸,薄薄的丝绸挡不住她皮肤的质感,他的手顺着细腰延伸下去,轻轻顺着她的臀往下滑,一丝赘肉都没有的少女般的腿,精致的膝盖……
睡着的她更像猫,像小兔子,像一切可怜的无害的小动物,柔嫩而娇弱,半推半就。他心里无声的浪花翻涌,他几乎无法自持,立刻收回,把她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长叹一声。如果他是个坏男人就好了,不顾一切要了她再说。
第二天一早,苏湄迷迷糊糊听见教堂钟声大作,是6点了。被子蒙着头,她很努力才睁开眼睛,只觉身上热乎乎的,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挤到易安的床上,钻过腋下趴在他胸口睡着,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一条腿还大咧咧地搭在他大腿,而易安搂着她,把她妥妥帖帖地安放在自己胸膛上,身下昂扬的某处正被她膝盖死死顶住。
苏湄瞬间大囧,赶紧松开,手脚并用爬去自己床上,易安醒了,看苏湄忙不迭背转身去,揉揉眼睛说:“昨晚可能有点凉,你睡到半夜自己爬过来的,看你手脚冰凉我也就慷慨贡献一下自己当人肉暖炉了。”
一听此话,苏湄愈发羞得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不肯起来,心跳如擂鼓。
易安体贴入微,知道苏湄害羞,自行起床洗漱。
隔了一会儿苏湄的心跳才平复,半坐起来,那浴室门没关紧,慢慢弹开,于是苏湄正看见易安立在洗脸池前面刮胡子,镜子里面清晰映出他专注的表情,用雪亮的刀片顺着白白的泡沫,熟练地剃出下颌光洁的皮肤。
他此刻脱了T恤,紧绷的背部完整呈现在她眼前,没有夸张的肌肉,紧实的线条健康地舒展着,小麦色的皮肤紧绷而光滑,倒三角的体型不输给T台的男模特,镜子里面还映着他结实的胸肌……苏湄看得痴了,原来男人也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
易安突然从镜子里看见苏湄已经坐在床上,还在傻乎乎地盯着他看,回头对她粲然一笑:“你醒了?那就早点起床吧我们一起去吃早饭,我换了衣服就让你洗漱。”
说罢轻轻把浴室门关上,嘴角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苏湄拿枕头捂住脸,惨叫一声……完了!居然偷看男人身体,真是不知羞耻!
易安慢慢洗脸,拍上润肤乳,嘴角的笑意一直抑制不住。他不是故意在她面前暴露身体,可是她那惊艳的眼神刻在他脑海里,意外的收获。也许他就该直截了当去引诱她,征服她,这样一点点靠近的速度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