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6点教堂钟声敲响时,苏湄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易安咬着她的耳朵说:“早安亲爱的!”
“今天带你去多瑙韦尔特(Donauwoerth)划船,然后下午我们开车去奥格斯堡(Augsburg)好不好?”
苏湄问:“天气怎么样?”
易安嘴很甜:“你一笑就是晴天。”
苏湄戳他额头一下,弯腰穿另一只袜子,他不肯,还是握着她的脚在掌心里揉搓。苏湄怕痒,咯咯笑起来,他见她展颜,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苏湄看他忙着服侍她,自己还衣衫不整,皮带都还松开的,便忍不住拉他站起来,帮他把衬衫扣子一粒粒扣好,把下摆塞到裤子里去,做这一切的时候,苏湄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材很好,骨架匀称、肌肉紧实、腹部平坦,穿上贴身的衬衫立刻显现出舒展优美的线条。
气氛有点尴尬暧昧,她随口说些闲话:“你每天都要换新衬衫吗?你这么爱干净,那岂不是出来旅行一趟洗衣费都至少上百欧?”
他说:“长久养成的习惯改不了。现在虽然是度假,但工作时的我很注意形象,如果哪天穿着前一天穿过的皱巴巴的旧衬衫去上班,那就真的太失礼了。”
我疑惑说:“真的没有一天例外吗?没有洗澡换衣服就上班去?”
他笑了:“不可能有意外,就算夜不归宿,公司里面也有淋浴24小时供使用,何况我习惯在更衣室和车里各放一套备用的正装。”
苏湄自嘲:“真是丢脸,我身为女人,倒比你还邋遢。”
“你怎样都可爱,都是香喷喷的,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易安说罢,就要抱住亲吻,苏湄赶紧推开他,免得又引火烧身。
易安悄悄跟她咬耳朵:“你有没有丝巾遮掩一下,我好像在你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当然你不在意也无所谓的。”
苏湄冲到镜子跟前仔细看,果然雪白的脖子上还有淡淡几处暧昧的红印,暗示着昨夜的颠鸳倒凤。苏湄瞪他一眼,连忙找条丝巾绑个牛仔结把脖子严密遮挡起来。他嘴角含笑,她紧张羞涩的模样真是可爱,比奶油蛋糕还甜。
今天早饭时分易安的胃口分外地好,苏湄在心里嘀咕——“运动”得这么激烈,确实饿得饥肠辘辘了。但很奇怪,苏湄居然没什么胃口,看易安容光焕发的模样,她简直怀疑他才是采阴补阳的男狐狸精。
他看苏湄懒得动,帮她烤了几片吐司,用小碟子取了几种不同的果酱,每片抹上不同口味,泡一碗牛奶麦片,哄苏湄多吃点。
“早饭一定要吃好吃饱,你总是早上像猫一样吃一点点,晚餐吃得多,这样不健康。”
苏湄撒娇:“麦片是冷的,我要吃热牛奶泡的。”
他立刻去找服务生帮我把麦片再加热,苏湄看他跑腿,心情好了很多,其实有人宠爱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儿,只是这幸福能持续多久呢?苏湄看着窗外渐渐热闹的街道发呆:今天,在德国第七天的清晨,阳光灿烂,刚剪草后的清新味道从打开的窗户飘进来,混着咖啡和面包香气,让人心情愉悦。苏湄,终于把身体交给了一个男人,本以为很难的决定,在那一刻,好像积蓄已久的一朵雨云,那么心甘情愿地坠落。
正吃早饭,李宛发微信给苏湄:“你说和男人同宿,有没有天雷勾动地火?”
她血液冲上头顶,不知该如何作答,易安看她脸色异样,握着手机如握着烫手山芋,问:“怎么了?”
“没什么,闺蜜跟我问好。”
他心知肚明她的纠结,在桌下轻轻磨蹭她的脚:“我们都是成年人,我未婚你待嫁,两情相悦,正大光明,事无不可对人言。”
她叹息一声,李宛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当初任博飞意图不轨,她的反应那样激烈,对于苏湄的“投怀送抱”,嘴上也许打趣几句,心里恐怕要慨叹不已了。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纸包不住火,苏湄从来就不擅长撒谎,更何况是在火眼金睛的李宛大律师面前。
她写一句:“小白兔已经被大灰狼吃掉了。”
李宛在南京收到这条消息,回味片刻,微微一笑,苏湄这个闷骚的小处女,终于遇到一物降一物,她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下手这样快很准?
趁着午休,李宛去阳台打电话给丈夫,他们几乎每天中午都要通电话,一开始是周怀瑾主动,慢慢成了习惯。小夫妻聊些柴米油盐的家常话,分享上午的工作,讨论晚上的安排,絮絮叨叨几分钟,依依不舍地挂断。
每当此时,任博飞就忍不住窥视李宛低头含笑的神情,她曾经在他面前这样微笑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粉面含春。如今她的一颦一笑和他再无瓜葛,只为了电话那段那个男人,正牌老公。
他的眼色一暗,掏出手机,悄悄发短信给某个人:“让你帮忙查的周怀瑾的资料,如何了?”
对方隔了几分钟回复:“水很深,资料有限,我再努力一把,争取多搞一点再给你。”
“我急用,你加把劲!报酬好说!”
“大哥,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不能不要命,招惹得罪不起的人。适可而止吧,你别指望我能掘地三尺,能刮点皮毛出来就不错了。”
任博飞看着神采飞扬的李宛,今夜她肯定和周怀瑾有“安排”,酸溜溜的滋味,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