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不甘

正走神，安东尼奥很快回来，手里拿了一个扁长红丝绒盒子，递给苏湄：“看看这个。”<br><br>见盒子上印着Cartier，苏湄便知十分贵重，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长度应该是刚好贴在锁骨上方，珠子粒粒精光四射，完美的正圆形，大小一致，每一粒就算单独镶嵌成戒指已经十分昂贵。项链中间一块叶形的翡翠青翠欲滴，以白金镶嵌碎钻做成叶脉，连接着两边的珍珠，配色淡雅又高贵。<br><br>苏湄看项链的镶钻搭扣簇新，可能是新买的，疑惑地问：“也要戴着拍照吗？我们不是要拍复古的风味？这条项链看起来是新做的。”<br><br>“好看吗？珍珠和翡翠都是东方人喜欢的，Ian圣诞节期间和我在慕尼黑见过一次，告诉我你们订婚的消息，这是我特地为你订做的结婚礼物。”<br><br>苏湄大吃一惊，赶紧说：“安东尼奥，求求你别再送我贵重珠宝，你送的钻表我平日都不敢戴出来，这个卡地亚太昂贵，我真的不能要。”<br><br>说着，她立刻关上那盒子，坚持还给他，安东尼奥脸上写满无可奈何，忍一忍，接了，随手扔在地板上。<br><br>他掩面，心脏被沮丧和痛苦充斥，激动地说：“湄，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如何才能让你发自内心地欢笑？我做得不对吗？Ian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他不过送你一枚戒指你就视若珍宝，你喜欢什么样的宝石我给不起？你要祖母绿，我家的祖母绿颗颗都在10克拉以上。你要翡翠，千里迢迢我也为你寻来。你要珍珠，我家的珍珠堆起来足够把你这个小小人儿淹没！我拥有的一切我都愿意给你，可是你什么都不要，让我怎么办？怎么办？”<br><br>苏湄心中大恸，赶紧抱住他安慰：“不要这样，安东尼奥，你对我的关心我都感受到，这几天我过得很快乐，我们少年相识，不需要用物质的东西来传达感情，你说是不是？中国人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让我们保持这样纯洁的友情，好不好？”<br><br>他看着苏湄，蓝眼睛里面水雾弥漫，有些哽咽：“友情？你再说一次？你是这样界定我们的关系吗？我知道，你很爱Ian，我想不通我哪里比不上他，也许是心灵上的交流，他理解你的世界比我更深刻，你选了他，我无话可说。如果还在中世纪，也许我会持剑和他决斗，可是如今，我只能远远看着，不能再吻你抱你，必须保持礼貌的距离，心爱的人就在跟前我却不能触碰，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br><br>苏湄转过头去，不敢看他，站到窗前，天快黑了，外面的雪一点融化的迹象都没有，冬天啊，太漫长了，这冰天雪地，无处可逃，和安东尼奥的共处让她快要崩溃。<br><br>苏湄轻声说：“安东尼奥，谢谢你的爱，可是那不适合我，就好像华丽的王冠不是每个女孩子都配得上。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没有奢望过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只想要一个可以和我朝朝暮暮的人，彼此牵挂，互相扶助，我每天为他洗衣做饭，他对我嘘寒问暖。也许庸俗，但我喜欢这样和世间所有夫妇一样庸俗的生活。”<br><br>安东尼奥说：“湄，原来这就是你期望的爱情？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像所有普通男人那样庸俗地爱着你？和你分别之后我反复思索，为什么你喜欢的是Ian那样的男人，没错，他很好，可是一定比我优秀吗？我想过问题也许出在当初你爱着我的时候，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是Ian，他很成熟，无懈可击，了解所有男女情爱的隐秘，他知道怎么样表达情思也知道如何征服女人。湄，但你必须了解，我12岁就被送去教会学校，关在巨大幽暗的城堡里面，除了基本的功课，还日日修读拉丁文和神学，每个周日跪在礼拜堂做祷告，那几百年的石头地板都被无数人的膝盖磨出坑来。正说着，敲门声响起，安东尼奥迅速弹开，去开门。Johann站在门口，他拿着安东尼奥的手机轻声说：“Ian打电话来，你可以和他通话吗？”<br><br>安东尼奥镇定一下，接过手机说：“Ian你好，工作还顺利吗？……湄她很好，我们一起做了很多事……嗯，她有好好吃饭睡觉……现在？我们今天在拍照，有雪景，还有室内的肖像照……”<br><br>安东尼奥突然笑起来，说：“嘿，当然是有穿着衣服的照片，袍子一直遮到手腕和脚踝呢，你要来检查我的相机吗？……嗯，天气还不错，雪停了……明天？可以……”<br><br>苏湄脸红了，易安以为他俩又拍“人体艺术”吗？拜托，今夕何夕，她已经是有婚约在身的女人。聊了一会儿，安东尼奥把手机递给苏湄，跟Johann一起离开，留给她一点隐私空间。苏湄靠着窗户坐在地板上，易安的声音在电话中听起来好遥远，她有点鼻酸。<br><br>“易安，我好想你，为什么不来机场接我？扔下我一个？”<br><br>他说：“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没办法，订单的意外让我焦头烂额，公司如果声誉受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不得不去一趟。”<br><br>“那你怎么能把我交给安东尼奥？你难道没有别的可靠的朋友吗？我可以在你的房子里待着啊！”<br><br>“那怎么行？你都不会开车，冰天雪地的，你窝在屋子里连吃的都没有，怎么活？安你难道想跟马塞尔一家住？就吃过一顿饭，根本还不熟悉啊。安东尼奥是我们共同的朋友，确切地说，是你自己的好朋友，他会无条件地好好照顾你，你难道不信任他？”<br><br>苏湄苦笑：“对，是个超级有钱的朋友，哪怕我在他家住三年五载估计他也不会赶我走。今天他拿了一箱子珠宝来引诱我，都是前所未见的珍品，好美，你再不来我可就……委身啦……”<br><br>他笑了，知道苏湄没那么容易动摇，只问：“跟他玩得开心吗？城堡里面好玩不？”<br><br>苏湄叹气说：“易安，锦衣玉食也好，仆役成群也罢，我都不稀罕，天天都盼着你来接我。”<br><br>易安安慰说：“我手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明天就会来接你，机票已经订了，如果飞机不晚点而我开车又顺利的话，到安东尼奥家应该是下午2、3点的样子，再忍耐一晚上可以吗？我也想你想得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