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别激动别激动,我可什么都没说,打个比方而已啦。我的意思是,这‘祖宗规矩’还是不要提的好。皇上亲政以来频频颁布新政,力图革新,最讨厌的就是谁跟他提‘祖宗规矩’。这点,淑妃不会不知道吧!”凌语嫣笑盈盈地走下来,步至林珍儿身旁,轻声细语,言笑晏晏地看着她。
在座的无不是官宦之女,虽不常回家但眼线众多,对皇上的行径别说是耳闻,恐怕是面面俱到。新帝改革图志,她们这些人又怎会不知。
林珍儿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娘娘!娘娘!您醒醒,您快醒醒啊!”林珍儿的宫女香草跟两个小太监一起扶住林珍儿,香草泪眼汪汪地一回头,瞪着凌语嫣。
“贵妃娘娘,请您开开恩,不要跟我们娘娘计较。我们娘娘身体不好,求您开恩啊!”
林珍儿一晕倒,场面顿时有些混乱。香草的话更是平地炸雷,将林珍儿晕倒的缘由全都归责到了凌语嫣的头上。众人见情形不对全都站住不动,更无人敢上前劝说帮忙。
柳暮云上前一步,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香草脸上。“大胆奴婢,你在胡说什么!”
凌语嫣一挥手,“来人,把这丫头扯开,送淑妃娘娘去偏殿休息。苏玄,去请御医过来,顺便看看皇上在哪儿,不忙的话也叫来。”
目光在神色各异的众人面上一兜,笑道,“想看热闹的就留下看热闹,不想看的就先散了吧,关于祭典的事情,改日再议。”
说完,再不理众人的目光,带着人去了偏殿。
沈墨香和柳暮云尾随其后,大殿里就只剩下李玥和袁歆品级最高了。舒美人左顾右盼,晃到袁歆跟前,“歆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要不,咱们也跟过去看看吧,现在就这样回去,搞不好还会落人话柄呢。对了,贵妃娘娘不是去请皇上了吗,恐怕咱们还不能走呢!”李玥翘首望着外面,最想跟过去一看究竟的恐怕就是她了。
袁歆终于动容,“好,我们也过去吧!”
悠然殿是座空殿,先不说凌语嫣进宫前,就是进宫之后,这座殿的殿门也很少开过。而此刻,悠然殿内外却聚满了人。上至皇后嫔妃,下至婢女侍从,黑压压地堆了一片。
消息传出后,皇后是第一个赶来的。也不知她哪里得来的消息,竟比御医来得还要快。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云向婉只能叹息林珍儿身体太过娇弱。
因为是永福宫的苏玄公公亲自去请,有了前车之鉴,御医来得格外地快。一进门,这次当值前来的顾旬邑便愣住了,同时心里一惊。难道凌贵妃出了大事,把这么多人都招来了?当下再不犹豫,慎重又慎重地跨进了门。
“娘娘,顾太医来了。”玲珑领着顾旬邑进门,顾旬邑一头扎进来瞧见不仅完好而且美艳的凌语嫣,刹那间呆住,再看看躺在床上的人,竟然是淑妃。送了口气的同时又纳闷起来,淑妃怎么突然在这里病倒了?
不等顾旬邑请安问好,凌语嫣就让开了道,“别磨蹭了,快来看看淑妃吧。”
“臣遵旨!”顾旬邑本不是拘泥之人,当下收起礼节,拿出药箱枕巾,细细为林珍儿把脉。
“太后驾到!”
她来得可真快啊!凌语嫣一惊之后便是冷笑。
众人大惊,未及出门迎接,云太后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怎么回事,怎么闹得这么严重。凌贵妃,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得给哀家一个交代!”
凌语嫣上前一步,沉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方才我们在惜鸾殿议事,许是淑妃对臣妾的提议太过激动,所以晕倒了。但是否还有别的缘由,太医正在查。”
“太后!太后娘娘,您要为淑妃做主啊!我家主子是因为贵妃娘娘说要将她贬为美人才激动过度晕倒的!”一道人影突然冲破门防冲了进来,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冲着云太后磕头。
云太后面色一变,隐隐有些怒意,“凌贵妃,是这样吗?”
“我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谁知她却当真了。”凌语嫣盯着地上的香草,美眸渐冷,“至于她为什么会晕倒,语嫣什么都没做,不信,您可以随便叫个人问问。”
“放肆!这就是你跟哀家说话的态度吗?你身为后宫嫔妃,又是四妃之首,连最起码的称呼都不懂吗?在哀家跟前,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讳!”云太后冷冷一喝,显出极大的不满。
怎么,又要来找她晦气吗?凌语嫣凤眉一挑,不再做声。
这时,顾旬邑已经收起了东西,走过叩拜于云太后跟前,“启禀太后,淑妃娘娘她并无大概,只不过是身体娇弱激动过度所致,微臣开两幅镇静安心的药剂便可。”
云太后对突然跑出来说林珍儿没事的顾旬邑显然很是不悦,立刻便将矛头指向了顾旬邑。“没事,你真的确定淑妃没事吗?淑妃身体一向娇弱,不能受刺激这是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你肯定几幅药就能治得了吗?”
顾旬邑面色一正,沉声道,“太后娘娘,微臣对自己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若然淑妃娘娘有什么闪失,臣愿意承担全部罪责!”
“你承担,你承担什么,又能承担地了什么?”云太后怒哼一声,转而看着凌语嫣,“刚才那丫头说,你要废了淑妃的位子,可有此事?哀家记得,皇上只是让你*办祭典,并没有给你多余的权利。”
凌语嫣抬头,静静地迎上云太后审视的目光,“皇上的确没有给我多余的权利,刚才我已经说过,废黜一事不过是跟淑妃开个玩笑,太后若然不信,我凌语嫣也无话可说。”
云太后面色一沉,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哀家在问你话,你就是这么回话的吗?跪下!”
却见凌语嫣将头一昂,冷斥道,“敢问太后,我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