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奚落

凌语嫣暗笑，笑玲珑的傻气，笑苏玄的精明。她的确从来没有给慕容铮泡过茶，但不久前慕容铮确实在她这里喝过茶，而且说了句“这茶似乎和别处的不同”。当时她说话似乎不怎么好听，但事后依稀记得苏玄提过，林易有跟他打听那茶的泡法。所以此番苏玄的这番解释，到也不能算假。
看了看自己身上张扬艳丽的衣裙，凌语嫣对着镜子嫣然一笑，“我们出去吧！”
阳光静好，春色无边。
今日的永福宫格外热闹，花团锦簇汇聚一堂。凌语嫣未到，这些女人也没闲着，互相称赞一番对方的打扮后便开始评头论足起永福宫里的摆设。刚才一进来，众人就几乎傻了眼。一入宫门直通到贵妃的寝宫惜鸾殿，沿路两边皆百花盛开，比御花园还要壮观。更有溪水细流假山偎傍，鸟语争鸣石桥牵路，哪里是皇宫内院，简直是世外桃源。
“早就听说这永福宫是皇上亲自下旨重修，非同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袁昭仪美目四顾，艳羡之情流露。想到那美艳无双的贵妃，当真是金屋藏娇。
林珍儿扭头一笑，“怎么，歆妹妹很羡慕吗？我听说这里还空着几处房子，要不妹妹跟贵妃娘娘讨个商量，搬过来住？”
袁歆脸上笑容一僵，低头不再多言。
跟袁歆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李玥听了林珍儿的话，有心偏护袁歆，便道，“歆姐姐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称赞几句又有何妨。淑妃娘娘不高兴，莫不是嫉妒吧？”
她原本嗓门就有些尖细，这时因为动气又不由提高了几分，一时间所有人都听了说笑转过头来看着她们。
李玥见大家都看了过来，林珍儿脸上也开始泛红，越发得意起来。“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是不是？风水轮流转，谁都知道现在皇上宠爱的是贵妃娘娘，苦肉计演得再好也没用！”
“你，你什么意思！你一个小小的充媛，竟然敢如此跟本宫说话，还有没有规矩了！”林珍儿面色发白，眼圈泛红，娇娇弱弱地抖着身子，如风中的树叶，摇摇欲坠。“来人啊，给本宫掌嘴！”
“谁敢！”李玥忽地一下站起来，不顾袁歆的拉扯退到一旁，“淑妃，这里是永福宫，不是你的储秀宫，你没有权利滥用私刑！”
林珍儿捏着帕子，颤巍巍地指着李玥，“反了反了，全都反了吗？本宫不过才失宠几日，你们就都踩着本宫的鼻子往上爬，都过来欺负本宫！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德妃，贤妃，你们也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
柳暮云没动，沈墨香站了起来，“够了，要闹回去闹，跑到这里来吵什么吵，都不要命了吗？你们一个妃子，一个充媛，成何体统！”
“臣妾不敢！”袁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见李玥还站着，忙拉着她一同跪下。“淑妃娘娘，都是臣妾不好，请娘娘不要跟李充媛计较！”
“计较？呵呵，本宫怎敢？改明你们脱离了本宫的储秀宫搬到这永福宫来，本宫还得巴望着你们呢不是？”林珍儿嘤嘤咽咽，可怜巴巴地望了两人一眼，又捂着帕子哭了起来。
李玥咬着银牙，狠狠地瞪着林珍儿，似要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出来。
“好了，都起来吧。贵妃娘娘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这样算什么？”
沈墨香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清脆悦耳的娇笑传了进来。笑声明朗动听，如美妙的琴弦激荡，又如百灵鸟儿的欢乐。众人循声望去，就觉日光一暗，眼前一亮，一抹明艳动人的绯色晃了进来，将身后明媚的阳光都比了下去。
春风一扫，暗香盈袖，美人笑颜如花，目光清亮却透着凌厉，在众人面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还跪着的李玥和袁歆身上。“哎呦，这是怎么了，我可不喜欢别人行这么大的礼，苏玄，快扶两位娘娘起来。”
“奴才遵旨！两位娘娘，地上凉，快起来吧！”刚才殿内的情景他们在外也看了一会儿，这时不动声色地进来，却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凌语嫣一转身坐了下来，又招呼着众人重新落座，随后笑道，“虽然我不知道各位姐妹此行的目的，但我却正好有事要跟大家商量，既然都来了，也就省得我再去召集了。”
“娘娘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柳暮云带头接了话，众人也都跟着附和。
看着这一个个明艳的女子，想到日前还都一同来诬陷自己，如今却又都巴巴地跑了来，实在是可笑，更可怜！
“是这样的，再过几日就是清明了，宫里要举行祭祀大典。往年祭祖，后宫只有太后皇后及四妃可以参加，但这次，我想让所有姐妹都跟着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凌语嫣话音一落，底下便有人露出喜悦兴奋的神情，尤其是那些品级较低的美人淑媛，更是激动不已。
“这是不是不合规矩？够资格参加祭典的品级至少要在正三品，贵妃这样做不是坏了祖宗规矩吗？”林珍儿似是还未从刚才的抽噎中回过气来，说话的声音依旧弱弱的。
林珍儿的话让所有三品以下的妃嫔变了脸色，就连贤妃德妃都跟着侧目，想看看这位贵妃以前最得宠的淑妃又想干什么。
“祖宗规矩？祖宗规矩可没说淑妃娘娘明天还位列一品呢！”凌语嫣一声娇笑，让林珍儿打了个冷战。“假如在祭典的头一天，淑妃娘娘突然一个不小心犯错了----从淑妃变成了美人，这是让她参加还是不让她参加呢？”
凌语嫣声色并茂，还顺带做了个下滑的手势，惊奇又惋惜的表情煞是生动。
一旁有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再看林珍儿，也是小脸泛红，不过是因为气的。
林珍儿喘气的声音越来越重，颤巍巍地指着凌语嫣，“你，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你不过是个贵妃而已，你上面还有皇后，还有太后，你凭什么剥夺我正一品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