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从丛林深处穿空而来,准确无误地将杀手击杀。
柳白岭紧张地看向四周,突然,柳白岩哈哈大笑,说:“看来师兄已经带人来支援了,大哥,收手吧,祖母不会希望看见我们自相残杀的!”
就在柳白岭刚想开口说话时,一群步履整齐,手持弓箭的士兵从丛林中出现,带头的是一个俊美冷峭的男子,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那双深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清冷,扫过众人,这才冷冷地开口,说:“柳白岭,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你是谁?”柳白岭狐疑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问道。
“奉蓟州太守的命令前来捉拿你!”俊美男子冷冷地说道。
“哼,一个黄毛小子,就像让我乖乖被抓,这个笑话未免太无趣!”柳白岭还是不死心,手中的剑一挥而下,指挥剩下的杀手继续作战。
他们这是打算拼个你死我活吗?看来这个男子将他们逼入了死角,他们已经顾不上些什么,将自身实力发挥到了极致,一时,那些官兵打扮的人也折了一些人。
俊美男子眯起眼睛,眼中戾气毫无掩饰地射杀出来,挥起手中宝剑向柳白岭斩杀去。有了他的加入,整个局面又被扳回来。
不多会,整个局面完全倾倒过来,柳白岭带来的那些杀手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杀手也都慌了,纷纷落败,全然没有战斗的能力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两个还在孤军奋战。
柳白岭见大势已去,向其中某个杀手投去一个眼神,自己扬刀向俊美男子劈去,俊美男子只是轻蔑一笑,与他对起招来。
就在两人斗得难分难舍之时,一个杀手悄然摸近他身后,想偷袭!
还好被我发现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踹开那名杀手,不幸的是,他挥舞手中的匕首,划了我的手臂一刀。
俊美男子也发现了,嘴角的冷笑更是冷到人的心里去,不再与之纠缠,一剑封喉,将柳白岭击杀。
柳白岭死前,眼中闪过的是不甘与怨恨,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望着柳白岩。柳白岩低眸不去看兄长的眼睛。
剩下的一两个杀手见首领被杀,心中一灰,刚想逃,都抵不过众官兵的刀快,一刀毙命。
所有的杀手全都死在这个林子里。
姜花走过来扶住我的手臂说:“尹姑娘,你的手臂受伤了。”我低头看一眼手臂上的红色,低头说:“没事。”
柳白岩则看走向俊美男子,说:“师兄,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们都要死在我大哥的刀下。”男子嘴角稍微扬起一点弧度,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还以为他毫无表情。
“没事就好。”说完他走向我,向我抱拳,说:“多谢侠女相助。”我看着他俊俏的脸蛋,直想说,帅哥,真是帅啊。但还是十分淡定的回一个抱拳礼,说:“同伴有难,自当拔刀相助!”
他向我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向其他官兵吩咐处理这些尸体。
一个男子牵出一辆马车,说:“柳公子,我家少爷给你们备下了马车,你们可以驾着马车去柳城。”
柳白岩接过缰绳,问:“师兄不与我们一起回柳城吗?”“我家公子还有要事去做,便不能同行了。”柳白岩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扶着姜花上了马车,柳白岩驾起马车,前往柳城。
“尹公子,你受伤了,我帮你上药吧,马车里备有些金创药。”姜花柔柔的声音响起。“你叫我明末就好了。”黑暗中看不清姜花的脸,也看不清我的脸。
姜花点起火折子,点着马车内固定着的灯笼,昏黄的光亮映得车里一片温暖。
姜花从车厢角落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拿出一个陶瓷小瓶,还有些绷带,她微笑地看着我,抬起我的手,仔细地帮我上药。
“这里怎么会有药啊?”我问出心底里的疑惑,姜花回答:“这是师兄备下的,我也不清楚,临走前他的小厮偷偷告诉我的。”
我听后,不可置否的笑了,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细心到这种程度。
“明末,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姜花打破沉寂问道。我舒服的依靠在车厢上,说:“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过问呢?你想说便会告诉我。”
姜花也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轻轻地开口:“明末。今天谢谢你帮助我们,帮我接生,还救了我的命。”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笑容满面的,但是忽然她的微笑凝在脸上,冷漠地说:“多亏柳郎的大哥,才让我们陷入困境,还让我的奶娘死于非命,我真的很恨他!”驾着马车的柳白岩听到她的话,苦涩地一笑,沉默的继续驾车。
“我们是柳城数一数二的世家,上个月,我的家公过世,他死前告诉我家相公,要让他做柳家的族长,但是大哥不服,多次暗下杀手,我们早就发现了,但是祖母她偏爱大哥,任何的证据在她面前都不成立,我们被逼的没办法,只好暗中联系家公多年好友同僚,还有夫君的师兄,一起策划出一场回娘家省亲的计谋,就是要逼大哥现出原形,没想到,大哥竟恨我们至此,派出的杀手凶狠毒辣,他全然不顾兄弟手足之情,亏我们还想说若是他幡然醒悟,我们就不再追究以前的事,但是,结果显而易见,我们没办法,只好将他杀掉。”
我轻轻一笑,说:“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帮你在老夫人面前作证吗?”姜花苦涩一笑,说:“明末姑娘真是聪明,祖母太溺爱大哥,怕这次我们杀了大哥,祖母会心生愤懑,还会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们。”
“你家相公是庶出,大哥是嫡出,是吗?”“是的。”“难怪如此。”我心中不禁苦笑,这就是庶出与嫡出的差别吗,同样是血肉至亲,但是亲疏有别,这个社会真会将我的道德观扭曲啊!
“他大哥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我好奇地问道。姜花垂眸,“是个坏人。”“多坏?”
“他平日里好吃懒做,就是柳城里最风流的纨绔子弟,挥金如土,骄奢淫逸。”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在心里接上她的话。
“但是在老夫人面前却不是这个样子,在老夫人面前乖巧的很,也很听话,也不知她是不是当真不知道她的这个孙儿的所作所为。”姜花的语气里充满着对这个大哥的厌恶与鄙夷。
“他是不是跟你有过节啊?”我问道。姜花咬着下唇,恨恨的盯着跳跃的烛光,“他曾经想染指我,哪怕是我已经成为他的弟媳,他仍旧对我心怀不轨,有一次在后堂,他趁没人在附近,差点就要将我奸污了,幸好,幸好二夫人经过,不然我???”姜花抽泣着,说完这些话时,整个人已经蜷起来,目光中闪着屈辱与后怕。
我坐到她身旁,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姜花,他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到你了。”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柳白岩掀起帘布,他的眼中布满震惊,“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姜花更是蜷起自己的身子,不安的望着他,说:“我害怕。”柳白岩抱紧姜花蜷着的身子,温声安慰她。
我爬出马车,拿起缰绳无声驾起马车,夜空中仅剩车轮轱辘轱辘地声音,隐隐会传来抽泣声,但很快就会消失。
过了许久,柳白岩走出来,坐到我旁边,拿过缰绳,我睁着睡眼,看见是他,不禁打了个哈欠,说:“她不哭了?”“谢谢姑娘。”“谢什么啊,你以后多疼惜些妻子就好了。”
“这个一定,对了姑娘,麻烦到时你帮我们作证,可以吗?”我这是真心困啊,不由又打了个哈欠,“这是自然。对了,你的祖母是不是很凶啊?”柳白岩惊讶了好一会,才说:“这倒不是,只是严肃了些。”
“严肃的代名词就叫做凶恶,知道吗。”柳白岩眼中闪过落寞:“祖母只是太喜爱我大哥了,毕竟他才是嫡出,我只是庶出。”我端正坐姿,认真地对他说:“你知道吗,我们都是一样的,这个世间没有谁天生高人一等,你和他都是你们父亲的骨肉,哪里会有贵贱之分,你给我记住了。”然后就爬进马车里面,找周公去。
柳白岩听完我说的话,若有所思地驾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