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柔情

“你回来啦······”晓莹揉着朦胧的睡眼，问道。
“是啊。”冉璥解下外衣，到后边浴房想沐浴。晓莹一咕噜跑下床，闯进浴室，巴巴地给他解开衣服，道
“怎么样了？”
“嗯，调戏民女还肆意伤人扰乱市场，本不是大罪，可是百姓一举报，逼死民女强行纳妾的事情比比皆是，贪的银两也不少，过几日处以死刑。”冉璥浅笑，“好啦，我要沐浴了，你先去睡。”
“好吧，你累不累？”晓莹又巴巴地问道。
“今天怎的缠人吶，平日里都惯了的，好啦好啦，睡吧，嗯？”冉璥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温柔道。
晓莹鼓鼓腮帮子，“那好吧。”
说着，出来浴房，方躺下想睡，忽的想到了什么，忙跳了起来，草草将青丝挽起，穿好鞋便往客栈楼下的厨房跑去。
“掌柜，借厨房用用。”她扔下几两碎银子，掌柜乐呵呵地想客套几句，晓莹却已奔到了厨房里。
……
冉璥沐浴更衣完毕，在房中四处张望不见晓莹，叶心、素芳房中也寻了一遍，心中竟隐隐担心，便披了件斗篷想着出去找找。
一下楼，看见掌柜在算着账单，便问道：“掌柜的，可有见一姑娘跑出？”
“跑出去的到没有，有个借了厨房用的。”掌柜道。
话音刚落，冉璥便立即奔向了厨房。
昏暗的厨房里，晓莹穿得单薄，十一月的天也是很凉的了，她双手通红地揉着面团，略肥的小脸上还沾着几点面粉。鬓边的发丝垂下，晓莹方想捋上去，冉璥却抢先一步，帮她整了整凌乱的鬓发，又脱下斗篷给她披上。
“傻莹儿，怎的大半夜的到厨房扮鬼啊。”冉璥皱眉道。
“我见你累，想给你做点点心。”晓莹眨眨大眼，垂下头，“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做了呗。”
“什么话，既然做了便做完去吧。”冉璥怔了怔，随即微笑道。
“嗯。”晓莹又立即粲然的笑了，“你先喝杯浓茶，我刚泡的，不过要小心烫。”
“哎哎，怎的今天这么温柔了。”他温和地笑道。
“嗯……或许你们男人更喜欢我萱妹妹那样温柔的女孩子吧，我也想向她靠拢靠拢嘛。”晓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
“莹儿这是什么话，吃醋？”
“不是的，萱儿确实比我好。可是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的四妹子。”晓莹抬头，神情很认真，“今天你好棒的，一直护着我萱妹妹，我打斗的时候武功不济，还连累了你呢。”
冉璥细细回想，方才打斗时，他一直在护着悦萱，却不想晓莹武功却会不济，想必也是挨了些拳脚的吧。
“抱歉。”他给晓莹顺顺发丝，“方才我忽略你了，一会回房我给你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不必要道歉的，若是刚刚你为护着我而让萱妹妹受了伤，我才不会饶了你呢。我好歹从前和爷爷学了几招，比萱妹子跟素芳学的几招厉害多了。”晓莹笑道，又将精力投入到了做点心上。
厨房中，橘黄的烛光映在晓莹专注的小脸上，冉璥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孩，稚嫩的小脸上透出一股坚毅和柔情，还散发着一股甜美。
上官晓莹，是真的热爱做点心吧。
他想，可是他哪知道晓莹专注的目光中，蕴含着的是无限的柔情。
半晌，晓莹端着几个散着薄荷味的绿色团子给冉璥，道：“尝尝吧，这团子用的是薄荷汁和的面，又将百合捻了成末撒进去，我怕薄荷会苦，加了几勺蜂蜜，你试试。”
他尝了尝，确凿疲惫感去了大半，笑道：“不错，很好吃。”
“嘿嘿，是吧是吧，我也是很厉害的！”晓莹笑的越发灿烂，挽着他胳膊就往房间走，“夜深了，一会漱漱口睡吧。”
“好。”冉璥宠溺道。
……
“以后你也要好好保护萱儿，她可是我唯一的妹子！”睡前，晓莹呢哝道。
“知道的知道的。”冉璥哭笑不得，给她拢拢被子，“看你，还没睡着就不安分。”
“嗯……”
……
“这么晚还不睡啊。”苏璃打着呵欠，给还在批改折子的萧冉瑧上了盏热茶。
“说我，那你呢。”萧冉瑧望向她。
“作为一个王妃嘛，当然要给王爷泡泡茶捶捶背什么的！”苏璃一本正经道，还作势给冉瑧锤了锤背。
“你啊你，是不是王宫厨子没管够你的饭，这么点力气。”萧冉瑧故作皱眉。
“是吗？”苏璃挑眉。
“哎哟！谋杀亲夫啊~”苏璃猛地加大了劲儿，萧冉瑧吃痛地大喊，“厨子肯定给你吃多了！怎的这么有力气了。”
“哎呦，王爷啊，方才你又嫌妾身力气小了，现在又嫌大了，是要让妾身怎么做才好啊？”苏璃娇声道。
“这个王妃啊，这种语气还是别了，听着跟外边孤魂女鬼似的……”萧冉瑧起了身鸡皮疙瘩，撇嘴道。
“哎呦王爷，你这不是常常到外边万花楼去找‘孤魂女鬼’呢嘛，怎的到这又嫌弃了？”苏璃仍是娇声嗲语地说。
“……”萧冉瑧语塞。
苏璃暗笑，要比嘴皮子功夫，萧冉瑧哪是对手。哎呀哎呀，几个姐妹去外边玩了，估计两个月里头和萧冉瑧斗斗嘴也就是唯一的乐趣了。
“好啦，前阵子听你抚琴还不错，你若有心便给我奏一曲。”萧冉瑧侧过头，望向她。
苏璃有点脸热，点点头。下人给她抬上琴，她想了想，奏了首《浣溪沙》。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园香径独徘徊。”她吟道。
萧冉瑧侧目望去，不禁痴了：烛光映衬下，苏璃肌肤凝白如玉，秋水明眸垂着，青丝散落在腮边，亦是极惊心动魄的美。
苏璃抬起头，那一刹那目光中，萧冉瑧看到了浓浓的忧伤。
“爱妃可是心中忧愁？此词乃是无奈时光流逝，不知爱妃，亦是为此无奈而感伤？”萧冉瑧柔了嗓音。
苏璃苍白地一笑：“光阴似箭，我不过是实在思家。”
“怎不跟去出巡？”
“不想，怎么也有两双璧人，羡煞了我呢。”苏璃又是苦笑。
萧冉瑧凝视她，这可真是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苏璃？素日里，苏璃像个毛躁的丫头般，不是在王府里头攀攀高树就是在院子里面同下人玩耍，萧冉瑧常日不在府中，很少见苏璃，但只要碰上了面，总能给苏璃调侃，引起一场唇枪舌战。
她怎么看都不似个多忧愁的人吧？
“我说你，也想有一对璧人呢还是想给本王示爱啊？”萧冉瑧打趣。
“……”苏璃不语，只是静静地垂着头，削葱般的手指拨弄着琴弦，看的萧冉璥一阵泛堵。
良久，萧冉瑧走到她身侧，从后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肢，道：“莫感伤这些了，回房睡了吧，等他们回来了，本王带你回去风风光光地省亲。”
“嗯。”苏璃浅浅一笑，方抬腿要回房，萧冉瑧拦腰抱起她，直接迈进了他的房间。
“干嘛啊，我要回自己寝宫！”苏璃挣扎。
“哦？”萧冉瑧将她置于榻上，“还是别的了，我们俩可是夫妻，迟早要这样。”
“唔，你外边大把多可以‘这样’的，别打我主意！”苏璃转开脸。
“吃醋？”
“我嫌你脏啊。”
萧冉瑧的脸立即黑得跟锅盖似得，发了狠地将苏璃束腰的腰带扯下，硬是将她摁倒在榻上，对着她锁骨就是一阵乱咬。
苏璃又恼又羞，却又挣扎不了，干脆放弃了，静静地卧在榻上。萧冉瑧一顿，垂头丧气地说：“是我莽撞了，不过我要告诉你啊，我没在外面鬼混过。”
“谁信你呢，全京城谁不知你恺亲王萧冉瑧风流成性，招蜂惹蝶的。”苏璃整了整衣衫，白了他一眼。
“苏璃，本王向你保证，外边是真的一个也没有，你看我晚上哪有经常出去？即便是出去了，也多是宴会什么的。”萧冉瑧耐心地解释道。
“所以？”
“我们两个也不要这样下去了，重头开始吧。”萧冉瑧也整了整衣衫，站直说：“姑娘好，在下萧冉瑧！”
苏璃扑哧哧地笑了，“公子客气，小女子苏氏阿璃。”
“那好，睡吧！”萧冉瑧宽衣解带，卧在了榻上。
“哎哟，刚认识呢就盖一张被子啦？萧公子也真是个大方人！”苏璃调侃，也和衣躺倒他身边。
……
良久，萧冉瑧略显冷清的声音响起，“苏璃，我看不透你。”
“为什么要看透呢。”苏璃笑了笑，“非要这样的话，要耗多少时间精力，做好自己就好了啊。”
萧冉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其实萧冉瑧，我也看不透你。苏璃默默叹了口气。
……
次日早上冉瑧在酸痛中苏醒，只见苏璃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他汗颜，小心翼翼地想挪开苏璃，却不想苏璃悠悠地醒了。
看看近在咫尺的俊脸，苏璃傻笑，“早啊。”
默了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苏璃尖叫。
“爱妃，是你趴在我身上的啊。”萧冉瑧挑眉。
苏璃掩面。
萧冉瑧看着苏璃，那悄悄酝酿的感情，发酵着发酵着，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