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理解

南海的风情令人陶醉，一行人忍不住多留了几天。
微服出巡说着是探查民情，实际上也是一边寻访着一边看风景，顺道陪晓莹去搜集吃的，还非要探讨出个做法方才罢休。
南海的小吃说多不多，大都是海鲜一类的，水果也是特别多，哪怕已是腊月深冬了，凤梨、榴莲、椰子什么的还是不少。
南海这边炎热潮湿，住的也多是竹制的吊脚楼或骑楼一类，几个人见着竹楼别致得紧，便到了家以竹楼为主的客栈，白天玩了一天也是燥热得紧，回到竹楼里，却是清凉一片了。
一日早早的，一行人跟着几个打渔人家的孩子，到海边去捡扇贝。
一夜浪花的拍打，早晨的沙滩平整光滑得很，几个孩子交代了几句，悦萱、晓莹和素芳便玩心大起，蹦蹦跳跳地拿着小铲子在沙滩上找扇贝了。
几个姑娘也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的，就是东挖挖西挖挖，偶尔翻了块石头跑出只螃蟹什么的，便吓得哇哇大叫，小孩哈哈大笑，随手就抓起螃蟹放进背篓里头，还说晚上要烧螃蟹吃。晓莹一听烧螃蟹，不禁嘴馋了，一边挖扇贝还要掀掀石头，非要抓出螃蟹才罢休。
悦萱相对沉静多了，就是蹲在一旁默默地挖着扇贝，萧冉屿过去，站在她身后也不说什么，就呆呆地凝视着她。悦萱忽一起身，身后的背篓撞倒了冉屿，冉屿一屁股摔到沙滩上，背后都是沙子，悦萱不禁莞尔：
“站在我后面发什么愣呢，偷懒遭报应了吧！”悦萱笑嘻嘻地跳过一边，围着摔倒的萧冉屿走了几圈，方才不紧不慢地扶起他，歉意地笑了笑，“屁股墩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沙地也是软的……”萧冉屿拍了拍身后的沙子，动作也是滑稽，悦萱不禁笑出了声，取出帕子在他身后仔细地清理起沙子来。
远处的萧冉璥，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酸，却也没露了什么神色，只是沉默地跟在一蹦一跳的晓莹后边。
晓莹掀开了一块石头，几只螃蟹爬了出来，直奔萧冉璥来，大钳子挥舞挥舞，一钳钳到了萧冉璥脚背上，冉璥疼的哇哇大叫，两只手抱着脚在沙滩上单脚跳起来。晓莹看得忍俊不禁，忙抓了四散逃跑的几只螃蟹，对萧冉瑧说：“大男人叫唤啥呢，不然我今晚把钳你那只螃蟹五香大炒了，好给你下酒解解恨啊？”
萧冉瑧不语，只是笑了笑，又继续跟着晓莹在沙滩上挖着，晓莹故意蹦跳到离其他人远的地方，忽然停住，魂不守舍的萧冉瑧差点撞到她，忙说了声抱歉。
晓莹歪歪嘴，咬咬唇，搂上他脖子，红唇贴上萧冉璥的唇，灵巧的小舌头主动撬开的萧冉璥的牙关，久久的也不松开。
良久了，晓莹有些喘不过气了，才松开了萧冉璥，咬唇道：“有些事情，你永远得不到的，哪怕萱儿也喜欢你，她也是皇上的女人，冉璥，莫惹祸上身了。”
萧冉璥一怔，看着一脸认真的晓莹，低下了头，“莹儿，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你看见悦萱那边，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我上官晓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晓莹叹气，“我也知道我不像萱妹妹一样温柔体贴，所以你喜欢萱妹妹也是正常的，只是冉璥，一是萱儿不可能爱你，二是，她是皇上的女人。”
“我知道的。”
“所以冉璥，算我拜托你，你就对萱儿同对妹妹一样，我也不求你能爱着我，只是萱儿，还是莫要想了。如若是当初萧冉屿没有选中她为妃，我想，你再看中她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王妃的位子让给她。可是现在是绝对不行。”晓莹神情变得严肃。
冉璥又怔了，他从未想到过晓莹的心思这般敏锐，心中不禁有些愧意，“你不怪我，也不怪萱儿？”
“我怪你们有什么用，到底怪了你会怎么样，我了解萱儿，她把关系划得太清了，就算是我们姐妹四人，在她眼中，也是有不同的意义的。”晓莹拥住他，“我是你的王妃啊，冉璥，你可以纳侧妃、小妾什么的，可是萱儿，你别想了好吗。”
“莹儿，是我对不住你。”冉璥叹气，也拥住了娇小的晓莹，“我只是没想到，你能看出来这点，莹儿，我不会纳妾了的。”
“嗯。那就好。”晓莹合上了眼睛，脑袋就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或许是忽略晓莹了，晓莹何尝比悦萱差了的，在王宫里头，也是隔三差五的做了新的花样给他尝，素日他处理政务累了晓莹也会在一边上杯茶，弹弹琵琶，大大咧咧的，在宫里对下人也是极好，甚至打成一片，也从不摆脸色什么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做些点心分了吃。
其实晓莹也是个很好的女子啊。
萧冉璥想着，不禁搂紧了她。
…………
傍晚回了客栈，冉璥悄悄地去了厨房，手中还拿了凤梨和椰子，想着给晓莹做椰香凤梨酥。
进了厨房，冉璥想先把椰子破开，先是找了把锥子，钻啊钻啊钻的，结果就是死活捅不破，又换了菜刀，也是怎么砍都不破，厨房里头的厨子看傻了，却也插不上话，只得傻傻的看着专注研究破开椰子壳的萧冉璥。
从锥子换到菜刀，又从菜刀换到锯子，最后实在是抓狂了，拿起锤子狠力一砸，好家伙，椰子就这么碎了，椰汁也好椰肉也好，也是都用不了了的。萧冉璥傻眼了，索性先解决凤梨吧，可是凤梨……砍头砍尾再去掉皮，切成块了就尝了尝，结果舌头一阵发麻，这下，萧冉璥还是真傻了眼的。
“咦，阿璥。”悦萱路过厨房，碰巧看见了正一筹莫展的萧冉璥。
“啊……萱儿……”萧冉璥讪讪地笑了笑。
“做什么呢，看你焦头烂额的，大男人的，就别进厨房了嘛。”悦萱看了看狼藉的灶台，“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别把人家客栈的厨房鼓捣没了的。”
“这…萱儿，教我做椰香凤梨酥好不好，我记得你拿去给晓莹吃过，晓莹喜欢得很呢。”萧冉璥本不想麻烦悦萱，怕引起诸多误会，可这会儿，也只得问悦萱了。
悦萱瞅了瞅支离破碎的椰子壳，也大约知道了怎么回事，便找来了根筷子，重新拿了只椰子，道：“看着，这椰子这边又三个远点，捅这个最大的，就开了的。”说着示范了一遍。
冉璥点点头，用椰子汁和了面，又问道：“那这凤梨怎的不能吃啊，舌头麻得很。”
悦萱无奈了，重新削了一个凤梨，找来一个大瓷碗，放上水，又加了勺盐，“这凤梨要用盐水泡过方可食用的，大约泡一刻钟变好了，现在呢，你可以小心把椰子砸开，取里边的果肉刮成蓉。”
萧冉璥照做了，又根据悦萱说的，用小火炒一炒椰蓉，一瞬间，椰香四溢。
接着，又把凤梨做成蓉，放上一点椰蓉，用和好的面粉包裹住，做成了酥，“在表面撒了椰蓉就好了！”悦萱满意地看着成果，和冉璥击了个掌。
“那好，把这些拿去给晓莹了，谢谢你了萱儿！”说着不自禁地给了悦萱一个拥抱，这下，两个人都木了的。
“我…我太激动了……”冉璥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悦萱笑了笑，道：“没事了的，快拿去给莹儿吧，怕她找不着你也是急了的。”萧冉璥点头，离开了厨房。
悦萱收拾收拾了方才被萧冉璥弄得一片狼藉的灶台，洗了个手，一出厨房，便看见了黑着脸的萧冉屿。
“屿君？”悦萱唤道。
“……”萧冉屿没说什么，定定地望着悦萱。
“怎么了嘛……”悦萱扯上他的袖子，半似撒娇地说。
“你方才做了什么你清楚！”说罢，转身而去。悦萱连忙追上他，可是也不过一介女子，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萧冉屿的。
冉屿似是跑到树林里了，悦萱哭着，也跑进了林子里，喊道：“萧冉屿，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好不好！”说着，整个人重重地跪倒在地面，膝盖也硌出了血，“我没有，真的没有，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她哭得越发大声，嗓子也有些哑了，艰难地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客栈走，眼睛肿的跟桃子似得，头发也是凌乱，碎发沾了汗水和泪水贴着她的脸庞。
她默默地回了房间，也不顾身上的伤，就蜷缩在角落里抽泣着。
素芳在远处看见失魂落魄的悦萱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抛下了蓝芝到了悦萱房里，在黑暗的房间张望了望，见着悦萱狼狈地蜷在角落里哭着，便蹲下身子，给悦萱理了理碎发，又用帕子给她擦了汗水和泪水，道：“哪个兔崽子，惹了我小妹子萱儿，姑奶奶我定然不饶了他。”
“芳姐姐……”悦萱轻轻地唤了声，又嚎啕大哭起来。素芳点了几只蜡烛，照亮了房间，看着悦萱膝上的伤，不由得唤道：“老天爷，这膝盖是怎么的了，萱儿先坐好，我去给你找叶心来，啊。”说着要出去。
“芳姐姐……”
话还未尽，素芳已跑的老远了。